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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罔顾人伦的心思。
待她发现时,再将大长公主嫁去郑国公府时,已是为时晚矣。
宣儿的身世的确有些可疑的地方,可她曾私下问过晴儿,晴儿只沉着脸不答,眼里尽是失望之意。一来二去间,太后也不敢再问。
既是女儿要大张旗鼓地办寿宴,太后便也从私库里寻出了不少名贵陈设,连那架皇后来讨要过的百鸟朝凤屏风也送去了郑国公府。
因着宫里的主子们特地给大长公主撑场面,京里的世家大族们也不敢不给皇家这个颜面,便都备了厚礼来赴宴。
寿宴当日,大长公主将苏和静的座位安排在了她的身旁,与旁的贵妇们相商时,总不忘引着苏和静多说些话。
在场的贵妇们哪个不是人精,一瞧便知这安平侯的嫡女是得了大长公主的心。
苏和静如今已坐稳了胎,陪着婆母交际一番也算是游刃有余,只是到底是双身子的人,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露出些疲态来。
几个眼尖的贵妇瞧出了她素白脸上的疲惫,便笑着道:“怀了身子的人总容易累些,也不知世子妃这肚子是几个月了?”
苏和静羞赧一笑,温和有礼地答道:“已是过了头三个月。”
大长公主也笑眯眯地望向儿媳的肚子,锋利的眉眼忍不住柔和了几分,道:“前三个月我那儿子是日日夜夜地陪着,连丫鬟也凑不到跟前去。”
竟这般疼宠这嫁过人的世子妃?
几个贵妇听后面面相觑了一番,心里都划过了同样的惊讶之色。
大长公主瞧见了她们脸上的神色,便笑着说道:“别说是不让丫鬟们伺候了,我那儿子连别的地方也不愿去,只每日守着我这个儿媳妇,就怕她一时身子不适丫鬟们照应不过来。”
世家大族伺候的下人们已是数不胜数,又如何会有照应不过来一说?
一贵妇与大长公主关系匪浅,便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世子妃已有孕三个月,世子爷还没搬到外头去?也没人伺候着?”
苏和静羞红了双颊,只由着婆母在外人面前吹嘘她与郑宣之间的“恩爱”。
她知晓这是婆母要给自己做脸的意思,这场寿宴,也是她真正融入京城贵妇圈子的开端。
“我那儿子是个牛犊性子,身边连个母蚊子都不曾有,更别提是搬到外书房去过夜了,那简直是要了他的性命。”大长公主脸上掠过几分快意,瞧着那些贵妇们愈发惊讶的脸色,心里更为熨帖。
苏和静听得心头发麻,双颊便羞红得如腾云偎霞一般,握着茶杯的柔荑都冒出了些汗水。
贵妇们便又顺着大长公主的话奉承了苏和静一般,心里对这个二婚的世子妃又多了几分尊重。
芍药公主虽坐在大长公主下首,却也只含笑听着大长公主吹嘘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并未搭上任何一句话。
她心里不信,这苏和静起先还嫁过人,郑小公爷又素来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又怎会对她另眼相待?
这不过是大长公主在为自己的儿子儿媳打肿脸充胖子罢了,看来这郑国公府果真是黔驴技穷了。
太子现身后,这场寿宴的氛围又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他彬彬有礼地向大长公主祝了寿,并大手笔地送出了一匣子东海明珠。
稍事休息后,他便回了东宫,大长公主也未曾出言相留,既是相看两厌,大面上儿过得去就好了。
苏和静坐的久了,腰部便有些酸涩,大长公主多瞧了她两眼,便悄悄说道:“即是累了,就去耳房内休息会儿罢。”
苏和静也不逞强,便由丫鬟们扶着去了花厅西边的耳房内。
此刻的郑宣正在男宾处待客,虽则担心后院的苏和静,却也只能让人去探听一番消息,若是苏和静哪儿不舒服,便让人去请太医来。
裴景诚在宴席上言笑晏晏,却总是在无人处不住地拿眼神去瞥郑宣,见他精气神甚好,且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快意模样,心里便止不住又酸又妒。
特别是当他听闻了苏和静有孕的消息后,心里的酸涩漫到了顶点,几乎要吞噬他那所剩无几的理智。
静儿怎得就怀了身孕?
他都没做到的事儿,郑宣凭什么这般快意?
裴景诚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只恨不得将不远处郑宣那张素白俊朗的脸砸个粉碎。
他好容易压下了心中的妒恨,却听得角落里两位书生窃窃私语之声。
“那世子妃从前可是嫁过人的,听闻还三年未有身孕,怎得如今这样快就怀上了?”
“别是前头那个有什么隐疾罢。”
“我估摸着许是如此,可见还是世子爷龙精虎猛。”
裴景诚气得脸都绿了,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只恨不得将这两个书生痛打一顿,可又不能在郑国公府上闹事。
故他只能愤然离席,往另一处院落走去。
他并未带任何随侍的小厮,只快步走到郑国公府的回廊上,心头的理智因愤怒而嫉妒烧的所剩无几,如今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苏和静这三个字。
疾步走着,也不知为何来了花厅,一听见花厅正中央女眷们说笑的声音,他才恍然大悟。
自己怎得如此失神,竟差点要擅闯女眷们所在的花厅来问一问苏和静,她究竟心里有没有郑宣。
他自问自己是不想与苏和静和离的,本以为苏和静心里或多或少也该留着自己的一寸之地,可如今他却不确信了。
裴景诚理智归笼,心里酸涩得不成样子,神思也回到了从前他与苏和静未曾和离的和睦回忆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相信苏和静当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即便她怀了郑宣的孩子,说不定也不是她心甘情愿委身于人。
如此想着,裴景诚的心里便好受了许多,他也不想着硬闯花厅了,正欲转身之际,却瞧见前头的耳房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分明是苏和静的心腹丫鬟冬吟,此刻她正候在廊下打盹。
裴景诚忍不住往耳房投去目光,方才走到耳房外的六格棱窗外时,便隔着窗听见了里头他魂牵梦萦的清丽声音:
“宣一是个小气的,怎肯睡到外书房去?”
裴景诚脚步一顿,那颗心好似被人放在油锅里滚过一遭一般。
前头正在打盹的冬吟瞧见男子的锦靴逼近了她,下意识地便以为是郑宣来了,她便欣喜地说道:“世子爷,您总算是来了,世子妃她可念叨死您了。”
话未说完,她仰起头一看,却与裴景诚冰冷彻骨的眸子四目相撞。
里头的苏和静听得冬吟的话,便急急忙忙地从炕上走了下来,一边笑着一边就要走到外头来迎接郑宣。
第41章 睡姿
苏和静发现廊外立着的不是郑宣后, 就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