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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还都是野路,又陡得很,尤其雨天路滑,很容易出事的啊,前几年,还有三个丫头小伙子就在这山里死……”老板说到这儿,可能觉得不大吉利,顿了顿又问:“你们之前有过户外经验伐?要不改天再去山里头吧?”

我有些紧张地看了眼祁昼,内心复杂焦灼。没立刻回答老板的话。

一方面,这次出行我准备已久,包括天气其实也在我的计划之中,若是取消,恐怕短期内再难找到机会。

但另一方面,刚才那瑞士军刀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开始畏惧自己所谓的计划是否又是一次自作聪明,那山里反而成了我自己的埋骨地。

正当我挣扎时,祁昼竟先回答了老板。

“没事。”他淡淡道:“雨天山中水汽重,风景更好。我们还可以露营一晚,早起看云海日出。”

祁昼一说话,老板便闭嘴了。

真让人嫉妒啊,权利和金钱的浸润是男人最光鲜体面的外衣。这些年过去,习惯了身居上位的祁昼哪怕随口说一句话,都会让陌生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和听从。

吃完早饭,饮了姜茶,我们便迎着蒙蒙细雨上了山。

开头一段走的很顺利,甚至天还晴了一会儿,太阳不轻不重地照着,十分惬意舒适。

路都是泥地野路,十分陡峭湿滑,用登山杖支柱才勉强不至过于狼狈。若是没有徒步经验的旅人,恐怕手脚并用都难爬。而且路十分窄,边上就是泥石悬崖,望下去是连绵水汽云雾,让人不由惶恐惧高。

几处转弯处,偶有系着几根标明某某徒步团队的绸带,这是户外爱好者为后来者标明方向用的。比如前面有分岔路口A和B。正确的是A路线,领队便会在路口系一根,再在A路口几十米处再系一根,跟着走至少都是大家验证过的安全路线,肯定走得出去不迷路,一般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每年徒步都会死几个人,大多都是从迷路掉队开始遇险的。

我一直走在前面,祁昼或许也意识到我不想和他靠的太近,落后我十几米。

——于是,我便得了机会,换了两根引路绸带的位置。

我选择这座山是有原因的。在十年前,我就是翻过这相连的几座山逃亡。

我熟悉它,因为我曾差点死在这座城区交际、平平无奇的深山里。我当时没带什么装备,只有一件冲锋衣,也没什么野外露营常识,晚上就蜷缩在树脚下入睡。其实也睡不着,只觉得半夜里浑身发热,脱了外套,才突然意识到是失温加高烧的身体反应,不然或许那时我就会冻死在山里。

我活过了那一夜,继续跋涉,食物又不够了,便偏离轨迹去找吃的,就在饿的精疲力尽之时,看到了一棵果树,当下快步跑去,结果脚下虚浮,狠狠摔了一跤。

我疼的龇牙咧嘴,低头一看膝盖皮开肉绽,再定睛细看前方却直接吓清醒了,在重重藤蔓掩盖下的,竟不是山壁,而是陡峭的悬崖绝壁!

——我还记得那处峭壁的位置。也知道它多有迷惑性。

我现在调换路带,就是为了带祁昼去那里,然后因他不小心失足坠崖,或者将他……推下去。

“周灼,你停一下。”

我不自觉心头一颤,祁昼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侧,扣住了我肩。他微蹙着眉,神情和平时很不一样。

“你听到人的脚步声了吗?”他说。

我心里有鬼,不自觉地手头起了把冷汗:“什么意思?”

祁昼侧头看了眼身后,只有丰茂的植被在风中窸窣作响。

今天应该的确会下大雨,明明还是早晨,天色却已比出发时暗沉了许多,像将怒未怒的神魔。风呼呼怒卷着,我拉上了冲锋衣的拉链,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寒颤。

“没事,你没听到就好,可能是我的错觉。”祁昼却忽然改了说法,“而且这也是通用的徒步路线,或许有别的人也走这条路。”

——不,不可能的。我在心里回答。且不说这天气进山有危险,估计当地人都不回来……更关键的是,我还调换了路带的位置。

我带祁昼去的是一条死路。

所以,如果真有人在我们后面,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或者他们,在尾随跟踪我和祁昼。

我想起了昨晚李云湘说有人在跟着我。

难道我才是他们的目标?

若当真如此,他们又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祁昼身上。

“累了吗?怎么不走了。”祁昼在我身后,从背包中拿起水喝了几口。

天色更暗沉了。而现在,我们面前的岔路全都没了,只剩下唯一一条道,掩盖在青葱林荫之中,通向的却是绝命悬崖。

我微微迟疑,还是点头道:“对,我累了。你走前面吧。”

祁昼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而后顺从地越过我往前去了,

只是山路狭窄,人行走都是挨着陡峭的崖壁,脚步重一点,便见落足之处沙石滚落万丈悬崖,一路上山,八成的山路都仅容一人通过。

于是,祁昼通过时,我只得侧身紧紧贴在崖壁上,给他让出空间。祁昼不像我这样畏寒,他的冲锋衣袖口束起,温热的小臂肌肉擦过我的胸腹,我不自觉地一阵心跳加速。就在这时,他微微低头,呼吸擦过我的耳畔,用一定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阿灼,都会如你所愿的……保重。”

——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了吗?

祁昼话音落下,我竟浑身僵硬,出了一身冷汗,将防水的冲锋衣都浸了半湿,愣在原地足足几分钟。

直到祁昼驻足回头:“不走了?不是说‘终点’快到了吗?到那里再休息吧。”

“……好。”此刻,他和往日一样温和无波的面容在我看来只如逼命修罗般可怖。我震惊惶急之下,只觉周身一阵冷一阵热,心跳得几乎发疼,狠狠咬了咬舌侧,尝到满口血腥味,终于冷静下来,沉默地跟着他往前走了。

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我放缓脚步,始终保持落后祁昼一段,刚好只能看到他一点衣角颜色。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推算,他离那段隐藏在藤蔓中、如陷阱般的致命悬崖的距离。

——估计还有不到五十米了。

我在心里计算,然后故意放慢了脚步。

这时,祁昼的背影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视线。

然后,我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震人心魄的闷响,夹杂着惊呼和山水滚落之声。我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却已忘不见祁昼的人影。

雨终于落了下来,从山顶往下望,山腹云雾缭绕,如处云端,不见其底。下面似乎是座湖泊,水汽更盛。

我再怎么目眦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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