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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猫,”祁昼仿佛看出了我想干什么,“至于名字,你猜?”
我:?
这怎么猜?这有什么好猜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原本打算出门接猫,祁昼已经穿戴整齐,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会说出这么幼稚话的样子——我真想晃晃他的头听一听里面有没有水声。
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祁昼忽然放弃了似的,轻轻叹了口气:“仙女是一个人送给我的礼物。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朋友。我给他看了我养的蛇的照片,他也和你一样,告诉我有毛的东西更可爱。于是,我们打了一个赌。”
“他说:‘等你以后有喜欢的妹子就知道了,撩妹还是用毛茸茸的东西有用,你的蛇可以吓跑一个女团。’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人’。”祁昼轻轻笑道,“他就和我打赌,如果有那一天,我喜欢上了人,他就要送我一只软乎乎的小猫,然后取个最女孩儿气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们其实还不算很熟。只是偶尔会在一起自习——主要是我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故意缠着祁昼问题目。我那时候性格非常闲不住,将撩动冰山说话当成了唯一的日常攻略任务。
我和他打赌,说:“昼哥,你敢不敢打这个赌——要是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算输给我了。到时候你得养一只奶乎乎的大白猫,猫我送你就行,贼省事,名字我都帮你取好,得可爱一点——春花,秋月,紫霞,秋香……你喜欢哪个一个?”
祁昼不理我,我就把他面前的语文书合起来抢走。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学生,怎么也吵不到别人。
这样来了几轮,祁学霸终于忍无可忍,压着嗓音道:“周灼你无不无聊?”
“哎呀,试试啰,你又没损失,”我嬉皮笑脸道,“是名字不够可爱吗?我再帮你想几个——你是不是不喜欢国风的?那’小仙子’怎么样?会不会更灵动一些?”
“……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少年祁昼冷冰冰地盯着我,十分决绝,“将来也不会有喜欢的人。”
我笑着抚掌:“那你更不用怕了啊!那说定了啊——我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名字,仙女怎么样?这个最娘了,哈哈哈哈哈哈!”
祁昼已经愤怒地抱着书去了离我最远的一张桌子,我笑的肚子疼,还讨打地追过去:“哎哎哎,你还没说要什么品种的猫呢?公的母的?要不索性公的吧,那些小女生不是最爱说什么——‘反差萌’?哈哈哈哈哈,昼哥等等我。”
后来,我们回国参加高中毕业聚会,祁昼忽然对我提起了这个遥远的赌注。他承认他输了。
那是我们在挪威山顶拥吻后的两周,我从来不爱自作多情,只将那晚当作一次你情我愿的玩耍,兴之所至的极乐。
所以,当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其实并不感到意外和难过,我问他是谁。他说,等明天我们见面,我告诉你。
我答应了他。
然后我就如同赌注约好的一样,去挑选一只柔软可爱的猫。我本来看中的是更甜美乖顺的英短猫,但当我要付款时,看到了一只冷冰冰地窝在一旁的小猫,它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让我想到祁昼。
店主告诉我,这是一只挪威森林猫,因为价格昂贵,这只猫咪脾气又有点儿凶,一直无人问津。
我笑了,因为真的更像祁昼了。而且我觉得他会喜欢它的品种名。
我买走了小猫,养在了家中,准备第二天亲手送给他。祁昼或许可以和他未来的女朋友一起给小猫取个好听的大名。
我没能亲手把小猫给他。
但看起来这小家伙最后还是到了他手里。
而且还真用了我当年随口开玩笑取的烂名字。
……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仙女脖颈上雪白柔软的长毛。
猫倒是白的,只是一点也不奶乎乎。长得高大威猛,不负挪威森林猫强战斗力的盛名。
我其实想笑,却没笑出来。忽然觉得心底一片湿凉。
那是往事起的雾,化的薄雨。
第12章 合约
祁昼在摆弄笔记本电脑。我猜测他大概在研究猫粮成分,尽全力定制一个能让仙女减轻猫毛过敏的食谱。
而我和仙女依然端坐在沙发上——它已经从一脸生无可恋转换成随遇而安,甚至在我膝盖上打起来呼噜。
而我,我被它的重量压的已经失去了行动欲望,开始觉得该死的还挺暖和,甚至有点想补觉。
果不其然,我刚这么想,就打了个哈欠。
祁昼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困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说,一个晚上我一半的时间被你当手办压着进行各种和谐活动,另一半的时间在琢磨怎么弄死你并付诸实践,怎么可能不困?
祁昼又说:“那再回卧室睡会儿。”
——不,我短期内都不想再看到你房间那张床了。我,腰,酸。
“不了。”我轻轻推了推仙女的背毛,它不满地回头“喵”了我一声,然后踢了脚我的肚子,借力跳下了沙发,自己扭着屁股跑了。
我站起身:“祁先生,我该走了。”
的确该走了,虽然现在是寒假,也和奶奶编造了去朋友家吃饭聚会过夜的借口,但已经又过了大半个白天了,再不回去我也放心不下。
祁昼坐在餐桌旁,抬起眼睛轻轻地看着我。
我又想把他那双漂亮的招子包起来带走了。我不仅喜欢它们的颜色,还喜欢它们里面的东西——仿佛蕴着一汪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随时会掀起能吃人的汹涌巨浪。
真危险,又真美。
祁昼没有说话,我便自己穿好外套。我自己那件白衬衫早给他蹂躏得没法穿了,反正少爷也不差我身上这件衣服,我索性穿走好了。
我的手握住了门把手,祁昼忽然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来时除了自己和杀人的毒药什么也没带。如今那支钢笔稳稳地别在我的口袋中。真要说能忘什么,可能就是忘了取祁昼的命了。
“你没和我收钱。”他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并且为这赶着交钱的富贵人感到由衷的敬意。
祁昼抬了抬手机:“加个微信吧,我转账给你。”
我微微一顿。我没有多余的微信,只有一个属于“A大图书管理员贺白”的,上面为了营造人设和应付工作,偶尔会发点校庆活动或者居家生活之类的无聊内容,加的都是学校里的人,有一些个人信息——我不想用这个号加祁昼。
“祁总,我不太看微信的,没必要了吧?”我笑着说出敷衍的借口,“你如果想付我钱,直接支付宝就行了。”
祁昼微微垂下眼帘,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