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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我对你的期待的,洛海检察官?”道尔一字一顿地问道。
“非常抱歉……”洛海闭上眼。
道尔慢慢直起上身,“算了,从我捡到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真正有出息的孩子,是不会被三五个大人吓得缩着头一路哭鼻子的。”
这次,会议室里的笑声比刚才更放肆了一些,尖锐又清晰。
洛海抿紧薄唇,没有发出声音。
“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今年的假期也取消,用这些时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道尔冷漠地说,“光翼会的调查暂时交由克里曼检察官负责,你去管理先前案子里被逮捕的Omega。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调回项目。”
管理犯人的差事又琐碎又辛苦,向来没有人愿意干。
这样的惩罚如果放在这间屋子里的任何其他人身上,至少都会不满地抗辩一下,但洛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不久后会议散去,所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洛海走在最后,在即将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身侧的手被握住,一阵暖意顺着相贴的皮肤传到他的掌心。
“谢谢。”尤金低声说。
洛海强迫自己不去贪恋那点温度,用力甩开他的手,抬起眸直视对方,“我没有举报你不代表我跟你站在同一个阵营,我永远也不可能认同你那套逻辑。不要再接近我,如果你胆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用不着告诉道尔,我会亲手解决掉你。”
尤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露出淡淡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洛海莫名被这个笑容刺痛了一下,立刻扳起脸,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在尤金面前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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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工作结束,尤金都没再来骚扰过他。
洛海刻意很慢地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时,却根本没见到尤金的影子,资料间里只有科林还在整理文件。
“洛海先生。”听到洛海的脚步声,科林抬起头,“您忙完了?”
“嗯。”洛海简短地说,“剩下的明天再交接就可以。”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这边还得再有一会儿。”科林笑了笑。
道尔把洛海调去管理犯人的同时,科林也就一并调给了克里曼厅长,现在他还得重新为克里曼整理资料和卷宗。年轻的Alpha尽管嘴上不说,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怨气。
但人还得吃饭,尤其是像他这样刚毕业两年的新人,所以他只能服从命令,老老实实地加班。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文件上,整理了一会儿,才发现洛海还站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洛海先生?”科林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洛海。
洛海微微抿了抿唇,“你看见恩优格了吗?”
“他啊,好像七点多就走了吧。”科林眨了眨眼,“怎么,您找他有事?”
“没事。”洛海蹙起眉,又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好像要确定他真的不在一样。
科林打定主意不再过问上司的私生活,哪怕是撞见上司在卫生间跟那个刚来一天的新人亲亲我我。
对,和他没有关系,他什么也没看到。科林在心里默念。
洛海当然没有发现科林的默念,确定了尤金真的不在附近之后,他烦躁地转身离开,走出检察院大门。
尤金去了哪里?他有地方可去吗?
是回到了七区那个偏僻的咖啡店,还是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总不可能是光翼会在市中心还有没被发现的据点吧?
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在谋划下一步恐怖行动,还是在处理那批去向不明的抑制剂?
他吃过晚饭了吗?是在哪里吃的?这附近是否还有他的手下在接应?
洛海把手按在车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阻止自己胡乱四散的思维。
他或许做下了他这辈子最糟糕、最错误的决定。
但更糟的是,他很清楚,即使所有事情都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一模一样的选择。
第56章 两真一假
洛海照常回了家。
他其实并不怎么把自己的公寓称之为家,尽管他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个春夏秋冬。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洛海撞见了帕西法太太,帕西法太太穿了一件厚厚的乳白色大衣,把她肥硕的身材裹得像个露馅的汤圆。那只斗牛犬傲气凛然地跟在主人身后,一看见洛海就开始呲牙。
洛海没理狗也没理人,径直上了楼,把玄关大门在身后关上。
屋子里很安静,一片漆黑,除他以外,一个活物也没有。
洛海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灯,开始换鞋。
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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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安静,月色很好,正是一个月里月亮最圆最亮的那天。
洛海坐在书桌前处理最后几个案子,窗帘拉开一半,窗外的树影在风中影影绰绰地晃动,与那银白色的圆月一起,总时不时分走洛海的心。
如果说黑夜是白日的面纱,月光就是太阳的影子。影子会映出太阳照不到的阴霾和丑陋,所有在日光下隐藏起的凄惨、悲伤、懦弱与污垢,都会在月光的照映下无所遁形。
世界自洛海出生起就是这样,但他知道月亮曾有一段时间并不是白色,在某场巨大的浩劫到来之前,人的性别并不能决定一生的命运。
小时候,他偶尔会想象那样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人与人生来自由平等,没有压迫,没有举报,也没有人规定谁生来就是奴隶,谁生来就要当主人。在那样的世界里,无论你生成什么性别,或被怎样的家庭抚养,都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
他曾经是奥荻斯孤儿院里想法最天真的小孩,也是这份天真使他由天堂坠入地狱。
而现在,就算他刻意回忆,也早已记不起那个世界所描绘的样子。
洛海很少有这么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盯着一行字看了十分钟都没能理解句意,最后终于还是烦躁地放下笔,关上台灯。
月光从窗户洒进室内,洛海从书桌前站起,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玻璃窗响了一声。
起初他还以为是风摇晃了树枝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没在意,刚想转身,又听到了两声连续的敲击。
他抬起头,一个修长的身影跨坐在树梢上,胳膊搭在窗框上,金色的卷发映着月光,琥珀色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望向室内。
洛海定定地看着他。
玻璃的隔音很好,男人的嘴唇动了几下,但说的是什么完全听不见。于是他放弃说话,隔着玻璃朝洛海伸出手来,从空无一物的掌心突然展开一扇扑克牌。
接着,扑克牌扇猛地一收,男人的掌心里凭空出现了一朵玫瑰。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