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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男生桌前。

这场面倒是在商卓霖的预料之中,可狄鹤还是头回见这姑娘,脾气比他在京城碰到的都烈。只是她现在没了金主撑腰,这性子,是不是旧金主给惯出来的?

狄鹤舔唇,心跳得砰砰响。

他转头问商卓霖:“她一直这样吗?”

“在我小叔跟前不这样,”商卓霖摇头,眯眼回想说,“小叔每场局都带着她,酒不用她斟,人情世故也不用她顾,真就是带她去吃饭。”

又鄙夷地看了狄鹤一眼,说梁惊水那阵温顺得要命,你冇本事就唔好发白日梦啦。

狄鹤嘶了声:“她车上说得挺实诚啊,居然当过商宗的情儿。不过听说商宗快栽了,三井继承人八成是你,跑不了。”

商卓霖嗤然勾唇,眼角瞥见梁惊水敞着长外套,倚在露台抽烟。他抛给狄鹤一句“煮熟的鸭仔都会飞”,站起身向外走去。

骨架高大的玉兰树几乎攀上了露台,白玉缀满枝头,一片花瓣上染着橙红的火星,渐渐焦黑了一角。

梁惊水嘬了口烟,整个人伏在玻璃栏上笑得恶劣,唇间断断续续吐出白气。

她将烟头扔到地上,脚尖碾灭,抬眼看向走来的商卓霖:“一直没问,你来蒲州干嘛?这里有什么好?”

商卓霖了然一笑,却因不抽烟的习惯,被周围的烟雾呛到,掩唇咳得又凉又狼狈。

这样才符合梁惊水对他的印象——一个常年养病,娇贵脆弱,藏身港城别墅里的贵公子。

她随手挥散烟雾,没什么真情实感地说:“抱歉啊,我抽的烟便宜,难为你高贵的肺了。”

“没事。”商卓霖呼吸还有些不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就是想沿着我爸的人生轨迹走一趟,弄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梁惊水:“商琛是为了我母亲殉情,大家不都这么说。”

商卓霖:“大家还都说,你不过是小叔身边待久了点的情儿。”

梁惊水胸口轻微起伏:“事实也是如此。”

白浪间那片焦黑的花瓣,猝不及防被商卓霖伸指弹了下,露出被烟头烫出的一个小洞,簌簌颤抖着。

他冷不丁问她,回蒲州有没有给小叔打过电话。

梁惊水隐忍地敛敛眸:“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成为他的麻烦。”

商卓霖的眼神不带恶意,斟酌着说:“我的意思是,‘好好先生’那个号码,你没试过吗?”

梁惊水几乎笑了一下。

好吧,愚人节就让她给“好好先生”打个电话,看看还能折腾出多少惊喜来。

第54章 愚人愚己不愚心

2017年的四月一日, 愚人愚己不愚心。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水水叫得这么顺的,梁惊水已经不记得了。

印象里他从不在她面前遮掩底色,那些迷色、无序、嚣浮的事物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他却带她逐一涉足, 不妨碍她自由来去, 也不在意她如何看待自己。

梁惊水看商宗的生活是需要仰视的。

他出席北海道拍卖会时, 举牌买下那匹纯血新马,以她的名义注册了马主。

她忘不掉他坐在烟酒氤氲的高层包厢,指示私人助手将筹码全押在那匹新马身上时的举重若轻。

赛场上,披着绣有她名字锦缎的赛马飞驰而过, 拿下亚军。作为马主的她站在指定区域与马匹合影。周围是嘈杂的记者群, 话筒和相机镜头一齐对准她,有人为了靠近推搡起冲突。

就在这片喧闹中, 一个写着大陆频道标识的话筒递到她嘴边:“您是沉寂一年的A大学术新秀梁惊水吗?现在主要在哪个领域发展?”

那通打给“好好先生”的电话,梁惊水讲了好多大学时期的往事, 与陆承羡无关, 她一点点铺开自己在学术界短暂存在过的痕迹。

耳边晃着汩汩的海浪声。

几秒钟后, 梁惊水听见扬声器里传来他有些遥远的声音。

“见到你今日的成就, 我由衷感到高兴。”

隔着伶仃洋, 电话里的人声难免失真,但梁惊水脑海中的那行字被赋予了声音,美得像漂泊过海的情诗。

梁惊水吸吸堵住的鼻子:“反正现在没人限制我了。庞老师还说, 我这么聪明, 不去大厂是这个社会的损失。”

他配合她的自夸:“水水的智慧无人出其右。”

回南天结束不久,出租屋的地砖仍旧湿滑。梁惊水坐在马桶盖上, 露半截腿,脚尖拨弄着湿漉漉的老式浴帘, 对着话筒高谈理想与有生之年。

她说:“好好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在矫情,光会说些虚的,实际行动却付诸太少。”

兴许是喝了足量的酒,回来后话特别多。

他接上她的思路,伴着雪茄燃烧时的细微声响,凉凉地吐出一句:“你要我说么?无病呻吟居多。”

梁惊水更窘迫了:“你也这么觉得?”

“你看,别人随便说句话你就当真了。”他笑了笑,没有拿他的优渥人生作比,中肯地阐述:“水水,未必有所成就才算活着,关键看你想怎么过。”他居然讲起了一个郭姓人士的反面例子。

人都是有点趋利避害的,只是有的人面具厚,把本性藏得不那么赤裸罢了。

倒不是郭某多么忠心,知道靠近上位者能让家族产业枯木逢春,果真做起来了,又在大湾区开了几家销金窟。他被父亲重用,从自己人里挑了个高材生联姻,牵扯到好几方人脉整合。

现在呢,靠精神类药物硬撑,连洗胃都洗了好几次。

梁惊水脑袋侧枕在双膝上。年轻女孩纤秾相宜的裸背,肩胛骨下方的脊沟柔和延展,宛若一条洁净的溪流。

“我有个姓温的朋友,最近也在帮这种人排忧解难,不知道咱们是不是说的同一批人。”她拨了拨浴缸里的温水,手机夹在脸颊和肩峰间,微微蹲身脱去牛仔裤,扶住浴缸边缘,跨了进去。

梁惊水被热气熏得轻叹一声,拭去屏幕上的水珠,放到一边,不再与对方热络。

也许是心灵感应,男人吞云吐雾的气流在这当口,突然滞了一下。

很快,她听见了助手提醒“乔先生和陆先生还在主甲板等他”,以及接踵而至的,隔绝的关门声。

倒不是多色令智昏,而是他真有点怕了她,大概吧,这种形容比较贴切。

梁惊水半张脸埋在水里,露出水面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催化了那些潜藏的恶念。

她抬起脸,大口吸了几下新鲜空气,像是久违地做了件不上台面的事,连心理准备都不需要,对着手机那头笑得轻佻:“好好先生,你结婚了吗?可别让太太知道你半夜和一个大陆女孩打这种情色电话哦。”

没见过这样的。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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