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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手指,说:“One thousand yen.”

1000日元。

商宗正欲支付,被女孩一只手臂拦在后面,只听她用流利的英式英语,口吻老练地与摊贩交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硬是把价格谈到了500日元。

他笑了笑,说他没有她这种天赋,能把价格说得这么低。

梁惊水认真凝望着他:“商宗,这不是天赋,这是我的日常。”

富人也有认知之外的事情,商宗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好。”

邮轮轰鸣,梁惊水跟在安检队伍后面。周围的乘客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小资人士,脸上洋溢着期待新旅程的笑容,独独她鼻腔发轴,不敢回头望商宗的表情。

男人深情款款的声音近在咫尺:“回家多塞点吃的进冰箱,我不想好不容易喂胖的姑娘,离开没几天,又瘦回模特时期那副消瘦的样子。”

他还说,船上的伙食按当地最高水准准备,靠岸后记得下去走一走,有事时,他的电话为她畅通。

梁惊水闭上眼,竭力压住那两行泪。

她是个多么傲慢的人啊,竟天真地以为,这一次的离开也能如上次提分开那般风轻云淡,潇洒挥手说声“ByeBye啦,我的商先生”。

也许是她潜意识认为。

这是一场真正的离别。

那天梁惊水很想对商宗说,她家只买当天需要的食物,冰箱常常空空荡荡,因为一旦买多了放坏就是浪费。

他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公寓里有负离子保鲜冰箱,私厨会定时清理腐败的食材,端上餐桌的永远是最新鲜的饭菜,浪费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课题。

——也请你,永远不要明白这个道理。

——请不要因为我而变得市侩普俗,这世间万物需要雅俗共赏,需要有人作为“阳春白雪”独守高雅,才能让这些“下里巴人”寻得俗乐。

——商先生,你也不想看到,在我心中成为泛泛之辈吧。

可那个不带欲望的吻太轻,落在唇间像一缕尾烟,将她神魂夺去。

那个在飞机上透着孤独气质的男人,写下酒店地址,约她晚上过去找他。

他从背后抱住她,埋首在她颈侧:“水水,遇见你,这个冬天我过得好开心。”

回过神时,梁惊水已经登上了曙光号。

行李被船员送到房间,她两手轻松,只握着两张卡片:一张是套房的房卡,另一张是拍立得成像的照片。

神奇的化学液体将天光地影、色偏、时分、气候凝固在瞬间曝光中。无论照片里的人们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即时的情感将永远留存,她喜欢这点。

梁惊水举起相纸对着日光,试图分辨商宗颊边的那滴晶亮,是否为眼泪时——

咸涩的味道已顺着脸颊,率先滑进她唇里。

明明讲好了分开不哭,偏偏两个都是死要面子的大人。

第50章 酸涩

2017年, 是商业航空史上最安全的一年,但梁惊水不后悔这次选择了邮轮。

航海日一整天漂泊于海上,船上的活动表演比靠岸时更加丰富。舞池里几对夫妻跳着华尔兹,孩子们在一旁玩跳马游戏, 笑声此起彼伏。

梁惊水坐在沙发上看着, 心却停在东京的日子。

前段时间和商宗朝夕相对惯了, 现在变回一个人,她还需要些时间适应。

灯光骤灭,音乐声还在继续。聚光灯随着船员推来的蛋糕亮起,乘客们从最初的茫然中反应过来, 笑着鼓掌, 为这场生日庆祝齐声唱起了歌。

梁惊水轻声跟着哼唱,小寿星的后脑勺正对着她。

她忽然想起一个油管早期上传的视频, 分辨率只有360p,富太们围着年幼的商宗唱TVB经典版祝寿歌。

生日宴请摄影师用DV机全程拍摄, 那时候流行迪士尼主题, 桌上铺着主题桌布, 蛋糕和点心都定制成卡通造型。

小丑假装被气球“炸”到, 模仿唐老鸭的声音呼痛, 杵高脑袋想要小寿星拉自己一把。

四周全是高高的人影,小寿星唇畔笑弧,用米奇的声音打趣他:“唐老鸭, 这么小的事难不倒你, 拍拍灰站起来吧!”

他从小就有一套与不同人打交道的方法,无论是上位者、长辈还是普通人, 都很受用。

这个小型情景剧甚至让拍摄画面微微抖动,举着DV机的摄影师也乐。

真好。梁惊水发自内心地嗟叹, 她的生日无法做参考,梁祖过生日时,家里也是一堆唧唧嘎嘎的小鹅叫。

长辈们忙于洗车行的活,梁祖一见大人不理自己,倒在水泥地,小儿碰瓷状,调动一整支小鹅军团的肺活量,啊啊怪叫。

舅妈拿着鸡毛掸子出来,吵闹声立马只剩梁祖一个。

他知道她妈在装腔作势,扯着嗓子喊,喊着喊着真变成了哭嚎,一下午都不得安宁。

温煦给她支过招,小树不修不直溜,放学时就喊她男友,带一群社会人去吓那孩子,让他明白只有家人惯他。

梁惊水连忙叫停,以梁有根夫妇的性子,非要把派出所翻个底朝天不成,遭殃的还是自己。

等梁祖读到高中,人际关系已经分流,年级垫底的几个哥们请他去KTV过生日。

梁惊水那天刚好在大悦城试衣服,打算回头上网买。试完衣服出来后,看到那几个少年还在绕圈,统一行装,后背刺绣棒球衣,不知道围着这一层逛了几圈。

四目相对,听见梁祖声音不小地说:“喏,那是我姐,A大的,别让她看见我又问我作业,挡着我点。”

梁惊水:“……”

少年们苍蝇搓手,抢着吸气,说你小子这么难看,居然有个这么好看的姐姐,我叫你大舅子还来得及吗?

梁祖不情不愿解释,那是表的。

家里有个典例,梁惊水至今都讨厌“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它在网上传开后,成年期的男性又一次被惯坏了。

敢情到了世界末日,这世上不分男女,只分母亲和长不大的小鬼头了。

分神当口,船员捧着小碟子来到矮茶几前。

她瘫在沙发里,看见船员打开木雕烟盒,展示一排古巴雪茄,有气无力开口:“谢谢,但不用了。”

船员礼貌回应后,拿起烟盒转身离开。

这艘船的主要盈利来源是船上的WiFi、Spa、免税店珠宝、赌场和高级餐厅,而商宗的口授等同于至尊券。梁惊水不仅能在船上“零元购”,还能享受到各种额外服务,甚至连东京的米其林美食,这里也一应俱全。

如何是好,船舱里处处弥漫着熟悉的味道,船的主人却不在。

这些气息带着倒带的魔力,数次将她拉回那些无忧的时光,梦里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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