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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移到中天,透过窗子洒下安静的清辉。
许久,他轻声道:“阿樱,不是这样?的,这世上的人,并非个个都是宋妄,并非全都不可依靠。”
沈樱愣了一下,侧目看?向他,眼神带着?探究。
谢渡与?她对视,声音清晰,字字句句钻入耳鼓:“至少,我不会为外物而抛下你?。”
他的目光平静,坚定得不容置疑:“这世间有许多需要?顾虑的东西,可那些都不及我的妻子。”
“我不敢说自己是永远不会倒下的高山,却能承诺,有我谢渡一日,便?绝不会叫我的妻子落入难堪的境地。”
沈樱怔怔坐着?。
她一头乌发已然半干,柔顺垂落在腰间,更显得眉目清澈茫然。
谢渡放下巾帕,在她身侧坐下,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靠近了,轻声道:“阿樱……”
沈樱回眸,瞧见他眼神温柔又认真。
她心口蓦地一动,忽然想?起在大慈恩寺相见那日。
那几乎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谢渡却已然在求娶她为妻。
他所说的诸多理由?,她一个字都不信。凭谢渡的性情与?本事,绝非那等为了利益牺牲自己婚姻的人。
可今日她突然想?听一听,他真正的理由?,为何要?娶她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妇。
她心底,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却怎么也不敢当真。
沈樱闭了闭眼,睁开时坚定至极,他轻声问出口:“谢渡,我想?问你?,为何要?娶我,我想?听真心话。”
谢渡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定定看?着?她,半晌倏然一笑:“刚才阿樱给我讲了个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樱疑惑看?向他。
第69章 初见我为何不能爱你
谢渡起?身,踱步至窗边,望着天上一轮弯月,慢慢道:“三年前,当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阿樱可还记得,那年二月二的社祭庙会?”
沈樱想了想,实在?是毫无?印象:“不记得了。”
谢渡一笑,不以为意:“不记得也?正?常,大约这世上独我?一人记得当时的事情,毕竟,阿樱当时不曾见过我?。”
他缓声道:“那天四弟带着姣珞和几个堂姐妹去庙会上玩,有个叫静淑的妹妹贪恋表演,与大家走?散,直到回家时大家才发现,连忙传信回府中,让我?遣奴仆来找人。”
“那日,谢府上下找人找了一整日,都不见静淑妹妹的踪影,一时间全都慌了神。”谢渡回眸看向沈樱,“直到我?走?进一个街巷中,瞧见一名?陌生女子上前,与误入街巷后,迷路找不到归途慌张无?措的静淑攀谈。”
沈樱恍然大悟,随即略有几分尴尬,没说话。
谢渡转过身,含笑:“看来,你记起?来了。”
沈樱揉了揉眉心:“当时我?见她丰容靓饰,应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才去结交……”
话到此处,对上谢渡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沉默了下去。
谢渡继续道:“可是在?此之前,我?分明见到这位姑娘踌躇观望许久,直到静淑焦急无?措,几乎要落泪时,才上前搭话。”
沈樱抿了抿唇。
谢渡垂眸,笑着问她:“阿樱,当时你在?想什么?”
沈樱抬眸,与他对视,并不瞒着他:“当时我?想的是,看这位姑娘的穿着打扮,定是位身份尊贵的世家千金,若是在?她刚走?散时就上前去救她,她只会重金酬谢,但若是在?她求救无?门时去救她,就能变成她的好?朋友,借着这个人的关系和信任,达到我?的目的。”
“所以,我?足足观察了她一个时辰,才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带出?那个蜿蜒曲折的小巷。”
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刚出?门,就碰见了那姑娘的家人。
她还没来得及与那姑娘相识,就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家人带走?。
给她留下的,仅有一两句道谢。
她没注意对方的家人是谁,只记得那天惊鸿一瞥看见的马车。
奢华庄重,富丽堂皇,是她此生不曾见过的。
谢渡慢慢道:“我?当时就在?想,不知这位姑娘出?身何门何姓,小小年纪便如此会玩弄人心,比我?的妹妹们聪慧百倍。同是深闺少?女,却与我?家这些截然不同。”
他的姊妹们,要么端庄持重,要么天真活泼,要么温柔可人,每一个都是世家大族按照模子刻出?来的贵女贵妇。
绝无?这样善于玩弄心机手段,轻而易举想方设法利用陌生人的。
沈樱默了默,没有纠结于此事。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光彩,淡淡揭过此事,反问一句:“难道你要告诉我?,就因为这样,你便想娶我?吗?”
如此,未免过于草率了。
莫说是尊贵的谢家宗子,便是普通人家的儿郎,也?没有婚姻大事如此草率的。
谢渡摇了摇头:“当然并非如此。”
他望向沈樱:“那天之后,我?让人去查了查,探子回来后告诉我?,你是辅国将军的嫡长女。”
“辅国将军府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他轻笑一声,“没想到沈既宣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我?有些好?奇。”
“所以在?不久后的一次赏花宴上,我?又见到了你。”
说着,他忍不住弯唇笑起?来,“却没想到,又见识了阿樱的本领。”
不必他提醒,沈樱已记起?当时的事情。
那天二月二十一,工部?侍郎柳府宴客,萧宜珠为了给她找亲事,带着她去了柳府,可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在?权贵云集、钟鸣鼎食的柳府,怎么都是不够看的。
以柳家女柳茹茹为首的诸位世家贵女联合孤立她、嘲笑她,几位颇具美名?、和善大方的贵女视而不见,只作不知。
沈樱心底憎恶,便趁着众人吟诗作对的时机,偷偷模仿柳茹茹的字迹,抄下了当时京都第一才女王书绾的旧诗,写上柳茹茹的字迹,放在?了评选稿中。
王书绾当日不在?场,这篇稿子便被评为当日联句第一。
柳茹茹被人恭维,虽然心里奇怪,但只以为是有人想要巴结她,便欣然接受。
却不料,当场另外?一位王家女突然想起?这是王书绾的诗句,质问起?柳茹茹。
柳茹茹不承认自己抄袭,说是有人陷害她。
王家女就问她为何一早不说。
柳茹茹无?话可说。
场上很是喧闹了一阵。
最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情到底没有个定论。
但不论如何,柳茹茹都吃了个大亏,丢了天大的脸面。
沈樱自以为做的隐蔽,天衣无?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