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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料入味。

头发被擦得半干,他简单洗个手,想梳理打结的地方,却被徐运墨拦住。

“别摸了,碰过鱼腥气。”

徐运墨嘴唇绷紧。夏天梁看看他,噢一声,冲他晃一晃。

“那你帮我梳一下,好吗?”

卷毛真麻烦,好多个小弯钩,徐运墨指关节勾住几缕头发想拉直,下手没轻重,夏天梁被扯得嘶一声,扭头说,疼,徐老师你轻点。

“……对不起。”

正好一起讲,擦头发的时候徐运墨进行了反思。今晚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哪怕生气,他对夏天梁的态度还是有些超过。

“道歉是为什么?梳疼我?还是其他事情?”夏天梁睁大眼睛问。

徐运墨就恨他这样,现在想来,全是假装不懂。他几次张嘴,最终出来的声音像蚊子叫,“我今天比较冲动,讲话不太好听。”

夏天梁听完,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摇头说不对。

又要变什么妖怪精,徐运墨眉毛拧起来,对方却道:“你以前对我讲话难听多了。”

他手往怀里一揣,板起脸,“——辛爱路只有两种人,一种不喜欢我的,另一种我不喜欢的,恭喜你,夏天梁,这两种你都占了。”

夏天梁有点天分,把自己那副阴势刮搭的模样学了个七八成,看得徐运墨眼角突突跳起来。他怕丑,尤其困窘时,薄面皮格外容易红,立即上手打断夏天梁不准再模仿,结果被对方躲开,哈哈笑起来。

徐运墨恨起来只想堵住他的嘴,别笑了。

见他实在不好意思,夏天梁收起笑声,转而变得忧愁,他看向盘中腌制的小黄鱼,“徐老师,还愿意监督我戒烟吗?”

不愿意我会让你在我家剖这么久的鱼肚肠?徐运墨早服输了,点一点头。

“英文课?”

“继续上。”

那就好,夏天梁变脸快过翻书,他彻底放松下来,说我刚把教材捡好放回桌上了,徐老师你也真是的,扔完香烟扔书,发起脾气和小孩子一样。

说他幼稚?徐运墨不服气,说我哪有。

“你看,马上嘴巴就犟了。”

“……”

算了,不争了,就当让让他。

徐运墨闷声不语,夏天梁一直觉得他这样很像戳一下就鼓气的河豚鱼,当即笑了,故意说:“喏,老是这样,第一次见面也是,给你发超市卡也不要,就丢地上。”

翻旧账啊!徐运墨道:“你那时候不说我心地善良帮你省钱?”

“给你面子不说你讨厌而已。”

徐运墨语塞,思索自己表现是否有那么不好。夏天梁却没放过他,继续炮轰,说刚认识那会徐运墨两只眼睛粘在额头上,讲话冲,态度也冷冰冰的,他们都觉得他傲慢,架子大,敌视身边每个人。

“那时我就想,估计做不了朋友,但好歹是邻居,至少不要和你结仇,来往少点就是。哪里晓得99号的磁场可能真有点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好像总会绑在一起,怎么都拆不开,就像。”

夏天梁尝试寻找一个贴切的形容,未果,最后叹一声,“真怪,就像之前明明你不喜欢我,我还老是忍不住要找你说话那样。”

讲完他先乐了,对上徐运墨说:“不过我现在知道,你只是有点强迫症,害怕自己定好的规矩被打乱,你是这里不转弯的人。”

他指自己太阳穴,有枚沾在手上的鱼鳞没洗掉,就这样转移阵地挂到眼角,半透明的淡金色。

“不转弯的人往往都很认真,我喜欢认真的人。”

四目相对时,大脑很难自如地组织谎言,注视可以剥离伪装。这是一句真话。

获得的反应也是,徐运墨几乎下意识伸手替他摘掉那片鱼鳞。刚碰到,夏天梁又道:“就像你今天生气,我其实觉得蛮好的,说明你在意我。”

对方停半拍,“戒烟的事情。”

又是讲话大喘气,徐运墨蹙眉,听夏天梁说他以前也有这种没忍住复吸的情况,上一任监督者不会如此生气,最多让他下回注意,约束力太低,次数多了容易不当回事,因此屡屡失败。

“所以我不觉得今天这样是坏事,反而是好现象,你再严格点,我多配合些,说不定我们两个在一起,有天真的会成功呢。”

他还在讲戒烟吗。徐运墨安静几秒,问:“那你下次烟瘾犯了,我怎么做才能帮你?”

“嗯?”

“……我的意思是,既然负责监督你,我也应该想点办法,责任是双方的,总不能有什么问题就让你一个人解决,这不公平。”

徐运墨想了想,问你现在还是靠薄荷糖控制?老吃糖对牙齿和身体都不好,就没其他办法吗?跟着追溯一下起点,疑惑问:“你忍不住想抽是觉得嘴里缺点什么吗?”

不抽烟的人努力想搞清尼古丁上瘾的原理,这份认真在他人看来足够体贴也足够可爱。夏天梁眼中有什么微微闪动,他挨近徐运墨,在还差几厘米时做了暂停。

“对,要有东西给我咬着。”

他低低说,气息震颤着传至徐运墨嘴唇,明明没有碰上,却酥麻得令他魂灵升腾。一时间心里闪过好几个选项,徐运墨却一个都不能说,甚至觉得有些念头光是出现在自己脑中就足够不道德。他怎么敢讲。

滴滴两声回魂,是闹铃。

夏天梁眼中有某种隐秘的变化,他眨两下,尽力翻篇,回到正常的社交距离,对徐运墨说没事,如果你想不出的话,我暂时还是吃糖好了。

他转身重新处理食材。小黄鱼腌制到位,夏天梁用厨房纸擦干水分,打开抽油烟机。

起油锅之前,他好心劝告:“站远点吧,徐老师,靠太近油会溅到你身上。”

徐运墨没动。他不是拥有超绝第六感的那类通灵者,对危险的感知也不够出色,但此时此刻,老天垂怜,竟为他预示出流程图的第一步:不能再拉远与夏天梁的距离,因为只要后退,就无法再靠近。

之后的正确路线还未探明,他只知道这步,唯有停在那里,用这个僵硬的姿势表明自己愿意听从指示。

察觉出他的意图,夏天梁责备似的笑,“你这样,等会烫到又要怪我了。”

不会了,徐运墨想说。夏天梁已将裹上薄薄一层淀粉的小黄鱼拖进油锅,瞬间滋滋地响。热油碰上水鱼的结局注定是一场噼里啪啦的激战,徐运墨靠得太近,果不其然被溅到好几下,油点落到他皮肤上,旋即一粒粒烟花般炸开。

手臂有些许刺痛,而当夏天梁拉住他检查时,那种刺人的感觉立即扎入心里,随后变软,融进去,想剔走却寻不到半点踪迹。

夏天梁怕他烫到憋着不肯说,来回看过几次,确定没什么事才松口气,然后有意捏一下徐运墨手臂,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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