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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所有人认定是他弄丢了妹妹,他当初总是和家里吵。越是没人听他的、没人信他的,他就越要硬邦邦吵回去。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知道自己连累了任姨,

任姨和骆夫人从小就一起长大,这次却完全站在了他这一边。任姨在所有地方替他说话,反驳当初关系那么要好的朋友,最后终于彻底闹僵,几十年的关系就那么断了。

他被一个人……他不记得名字了,应当是任姨的儿子。

他瘸着一条腿,被任姨的儿子悄悄领上楼,看见任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整理那些被骆夫人撕碎的照片。

那之后骆炽就再也没闹过。

他不再拼命反驳这件事,也不再想对所有人说清楚……他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这没什么。

他堂堂大火苗男子汉,不因为这个难过。

可任姨却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件事。

那天任姨坐在他的床前,紧紧抱着他,哽咽着不停对他说对不起火苗对不起。

任姨的手好凉,他被吓坏了,用力回抱住任姨,想把自己胸口的温度分过去,又低下头去给任姨呵着气捂手。

任姨却只是问他,难过了要怎么做。

影子先生现在也问他这个问题,说明答案很重要。

任姨教过他,是他忘了。

在任姨过世以后,这一招就不好用了。

但他还记得,他当然还记得,任姨教过他的所有东西他都不会忘。他只是需要想,需要回到那片浓雾里,把这个答案翻出来……

骆炽握住明危亭的手腕。

他的手发着抖,手指甚至用不上什么力气,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僵硬的手臂轻轻向回收了下。

明危亭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点力道,立刻跟着他抬起了手。

骆炽拉着他的手,吃力地探向自己的胸口。

……难过了要怎么做?

明危亭跟着那只手,逐渐抬起视线。

他完全把主导权交给骆炽,骆炽的手指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行了,他会立刻补上相应的力道。

骆炽坐在他面前,眉宇间依旧茫然,只是循着记忆里的力道动作。

骆炽把他的手千里迢迢拉向自己的胸口。

明危亭跟着他,隔着柔软布料下负痛悸颤的胸肋,把手掌落在骆炽冰冷的左胸前,一点一点按实。

那颗心脏在胸腔里挣扎,虚弱地死命撞着他的手。

“……疼。”骆炽说,“好疼。”

第36章 母亲

明禄带着制氧机, 放轻脚步过来。

明危亭盘膝坐在原处。他把骆炽揽进怀里,放轻力道按摩着骆炽的胸口,空着的手轻轻揉骆炽的头发。

他的手掌温热, 覆在骆炽的胸口, 一点点把那些横冲直撞的痛楚安抚下去。

骆炽尚且说不出自身的感受, 但毕竟能感觉得到。疼痛稍一减轻,就有些讶异地抬起眼睛, 看向影子先生。

明危亭同明禄点了下头,接过对方递来的呼吸面罩,又迎上骆炽的视线。

他发现骆炽恢复得非常快。

只是这一小会儿功夫, 骆炽已经不再发抖, 刚才还痛到蹙着打颤的苍白眉睫, 也已经重新放松释开。

骆炽睁着眼睛看他, 神色认真专注,像是要说话。

明危亭收拢手臂:“怎么了?”

骆炽慢慢眨了下眼睛。

明危亭以为他是没力气开口,肩膀俯得更低, 想要靠近去听,耳侧忽然被凉意轻轻擦过。

骆炽攒了半天的力气,一击得手, 抬起来的手晃了下就坠回身旁,淡白唇角满意地抬起来。

“是夸您厉害, 先生。”明禄看着错愕怔住的明危亭,不由笑了,帮忙解释, “任夫人这么夸小少爷。”

望海别墅留下的那些录像, 任尘白刚整理完成,就被他们连同母带一齐带走, 正好省下了不少工夫。

明危亭要照顾骆炽,还没有太多时间去细致查看那些录像,所以对这个动作还不熟悉。

明危亭听过明禄的解释,轻声问:“夸我?”

骆炽又眨眼,这次笑意也明显淌出来,他明确地点了一下头,才闭上眼睛。

明危亭摸了摸骆炽的头发。

他发现自己每次看见骆炽这样朝他笑,都总是忍不住跟着想要觉得放松高兴。他想骆炽其实才厉害,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轻易让别人跟着开心。

所以他也抬起手,学着摸了摸骆炽的耳朵,轻声说:“厉害的火苗。”

骆炽的身心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被潮水似的柔和倦意吞没,呼吸清浅安稳,靠在他肩头睡熟。

这次终于连最细微的悸颤也不再出现。骆炽的呼吸状况很稳定,制氧机也暂时不需要派上用场。

明危亭把呼吸面罩递还给明禄,抱起骆炽,放回躺椅上,又把薄毯替他盖好:“禄叔,什么事?”

明禄叫人收好制氧机,让开些距离,让客房部的人把地毯铺好:“那家人的事。”

骆炽的听力已经有所恢复,他的措辞就更谨慎:“他们遇到了点麻烦。”

……

并不仅仅是遇到了“点”麻烦。

骆家主被请去喝了一宿茶,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终于被明家的先生想起来,把人暂时放了回去。

骆承修被送回骆家,依然没看见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的骆钧,倒是意外撞见了从学校回来的骆橙。

骆橙的状态很奇怪,像是被什么吓得不轻,惊弓之鸟似的躲在家里。不论谁问什么都不回答,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出门。

……只不过,还没过去多久,就连这个家也不再让她躲下去了。

明危亭正在查看骆炽的体温,闻言抬了下手,示意等走远些再谈。

清晨的海风很清新舒服,但温度终归还偏低,一条薄毯或许不够。

明危亭脱下外套,也覆在骆炽身上,停下来想了想,又把袖口放进骆炽松松蜷着的手指间。

明禄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带了点哑然:“先生。”

骆炽睡得熟,手指虚握着不受力,怎么都放不好。

明危亭正在思索怎么能让衣袖不滑落下去,听见明禄的声音,就抬起视线。

“这边。”明禄示意,“能看见,几步就能过去。”

有一些事、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当着骆炽的面聊,也永远不会让骆炽听到。

……但在骆炽听不到的地方,要保证依然能见到人,能随时赶过去,位置的挑选就变得有些苛刻了。

明禄开始考虑要不要叫人在这里加一张咖啡桌——或许还可以再加一把遮阳伞,放两把椅子。

等骆炽的身体再恢复些,也能坐在这里画画,在这里看风景。

明危亭走过去,他抬头确认了下骆炽的位置,接过电脑:“因为任尘白?”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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