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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花,夏季又会流行色彩的叠加,流行传统的扎染元素,这都有可能。
“所以没有穿搭是永不过时的,我还是那句话,优雅得体的着装是永恒的经典。如果一定要推荐一套不容易过时的衣服,那我建议每位女性的衣橱里都可以准备一套适合自己身材的中性色调的日装裙。
“不需要多么有个性,也不需要多么花哨的细节装饰,只要剪裁精致,质地优良,它可以从二十岁穿到三十岁。如果厌烦了简洁的穿搭,还可以通过搭配首饰、帽子、围巾、胸针等,将它变得多姿多彩,对于资金有限的人士而言,衣服贵精而不贵多。”
柯利福的笔尖快速在纸页上摩擦着,几乎要冒出火花来。
过了一阵,他记完笔记后,才又改了个问题角度,开口道:
“在这一次的高定秀作品中,我们还看到了‘世纪’在珠宝设计上的野心。几乎每一个模特的造型中都能看到‘C.J’样式的项链、耳环、手镯、戒指等,这些珠宝往往没有大克拉的宝石镶嵌,也没有繁复华丽的设计,但足够奢华精致,适戴于日常生活,这是您对于高级珠宝的新解吗……”
……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眨眼已到了十点出头。
纪轻舟借着喝咖啡的动作看了眼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稍有些焦急。
今天中午十二点半,骆明煊乘坐的那班邮轮就会开船。
他原本想着十点钟采访结束,开车半小时去码头给骆明煊送行,时间正正好,便同解予安约好了,十点左右来南京路接他,哪知对方问着问着就超时了。
这会儿,估计解予安都已经等在楼下了……
他正这般暗自心急着,这时,对面的记者就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口吻轻快道:“最后一个问题,对于未来,您有什么期望吗?”
听闻这句话,纪轻舟悄然松了口气,微笑回道:“那可太多了,我的野心还挺大的,但不好明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像在白日做梦。
“选择一个安全的回答吧,希望我能一直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设计出更多灵动的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也希望世纪这个品牌能收获大众的认可,用服饰为人们所铭记。”
·
这一场重要采访,在柯利福为他拍下一张坐在办公桌旁假装画稿的照片后,便正式结束。
虽然比原计划超出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但幸好超得不多,现在赶过去也完全来得及。
送记者先生上车离开后,纪轻舟转身便坐上了等候在店门口的黑色小轿车,和解予安一块前往北外滩码头。
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已接近中午十一点。
临近开船,邮轮码头上人声鼎沸,一批批的乘客提着行李背包,排着臃肿的队伍等待检票上船。
其中光鲜亮丽的绅士小姐往往能获得提前登船的优待,剩下的则都是穿着旧西装或一身灰扑扑的长衫棉袄的二等舱、三等舱乘客,他们影影绰绰地拥挤在一起,在日光下化为一片喧杂的暗影。
纪轻舟二人一下车,直奔日邮码头而来,很快便找到了带着几个手下等候在路旁,身边还堆着好几只手提行李箱的骆明煊。
骆明煊今日打扮得颇为时尚,较厚的棉质条纹衬衣外套着那件几年前从纪轻舟手里购买的黑色皮夹克,手上戴着副牛皮手套,胳膊肘间还夹着个高档皮革手包,一身浪荡不羁的有钱少爷打扮,在码头交织的人流中,可谓相当有派头。
瞧见他们二人赶来,骆明煊摘下了自己的黑色墨镜,朝着他们抱怨道:“怎么这样慢啊,我哥和我表兄都已送完我走了,我还在这码头等你们。”
“早上有个重要采访,耽误了点时间,还好赶上了。”纪轻舟简言解释,扫了他身后的几个伙计几眼,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一堆手提行李箱,问:“你带这么多行李?”
骆明煊插着口袋道:“也不多吧,这里边只有四箱是我的行李,两箱衣物,两箱别的物什。”
“四箱还不多?你元哥当年搬去南京工作,也才两只行李箱。”
“南京才多远,怎好相提并论?”骆明煊抬起了眉毛轻哼道,“我可是去香港啊,这路上航程来回相加得一个月呢,况且又是冬季,不得多带些衣裳嘛。”
“这么久啊……”纪轻舟略有些诧异,他记得邱文信去法国才一个半月的航程,以为从上海到香港几日就够了,哪知竟然要半个月。
“是啊,我想着既然都要花上一个月来回,那便干脆多住些时日,过年之前赶回来便好。”
纪轻舟听他这么具体地一提,方有些离别的愁绪迟缓地涌上心头。
骆明煊在上海的时候,哪怕不常约在一起吃饭,也总归是要热闹些的,想到接下来将有几月见不着这叽叽喳喳的话痨先生,还真有些怅然。
“这么说,我们两个要再见你,得至少两个月之后了?”
骆明煊先是点头,继而嘿嘿一笑:“那你们若想我,也可来香港见我啊,到时我也差不多该混成本地人了,带着你们吃香喝辣。”
“得了吧,香港能吃上什么辣,说不准比苏州吃得还清淡。”纪轻舟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就好好顾着自己吧,不晕船吧?”
“诶,我们苏州人士怎会晕船,自小河里长大的,是不是,元哥?”骆明煊不无得意地朝着解予安抬了抬下巴。
解予安不置可否地抿唇浅笑了下,转而正色提醒道:“香港势力混杂,行事莫太张扬,谨慎为上。”
“我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到了当地我一定谨小慎微,不该碰的绝对不碰,你们放心吧。”
骆明煊说着又将他的墨镜架回了鼻梁上,侧过头望了眼后方那金光粼粼的水面与头顶湛湛的天空,感慨道:
“其实我早想过这种走南闯北的潇洒生活了,幸亏当年没听我爹娘的去结婚,否则现在就该窝在苏州老家带孩子了。嘿呀,这世界之大,可不就是天高任‘我’飞吗?”
“就去个香港而已,才十几日的行程,别搞得好像要去环游世界一样。”纪轻舟半开玩笑地给他泼冷水道。
“我这不是想体验一把和至交友朋挥泪道别的感觉吧。”
骆明煊咧开嘴笑了笑,提到‘挥泪道别’时,声音似有些黯淡,却也并无悲愁。
正说到这,后方的客轮发出了尖锐的鸣笛之声,给码头上正在道别的人士拉响了心头的警报。
“好像在催上船了。”骆明煊回头望了眼那拥挤的乘客队伍,朝着面前两位兄弟绽开笑容道:“那便这样吧,我要走了,过年见啊!”
解予安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嗯,路上小心。”
纪轻舟见他提起了行李,便扬起唇角给予祝福:“一路顺风,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