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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于此时,安静翻阅杂志的赵宴知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感叹:“哇,这一套……”
解良嬉刚拿起餐具,闻声马上探过头去,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幅妆花披肩的近景彩图。
她眼中不由流露些许得意之色,问道:“很惊艳是不是?”
赵宴知点了点头。
只见那画面一分为二,上半张图中,身穿银杏刺绣黑丝绒旗袍的女子微微侧头凝眸望着前方,窈窕修长的身姿伫立于朦胧山水画背景前,宛如水墨画剪影般古典端庄。
即便经后期上色后的照片有些失真,图上模特的面孔依旧分外的清丽动人,任谁来看都是极美的。
但其韶秀幽雅的气质,又不会喧宾夺主,反而以自身清婉的气质将那从肩膀垂落的长长的妆花披肩衬托得愈为精致绚丽、灿烂夺目。
下半张图,则是一幅妆花缎的近景欣赏。
图片下方有一行小字说明,限制于印刷技术,无法特别鲜明地还原这幅妆花作品精细的工艺与斑斓的色彩,但印刷工已尽最大努力做了多层颜色的套印,尽可能将那锦缎的美丽呈现给读者。
赵宴知读完后页关于云锦的介绍后,心中忽而涌起感动的情绪来,问解良嬉道:“这云锦披肩你们可有得卖?”
解良嬉摇了摇头:“就连照片上的这一幅都是纪轻舟不远千里从南京借来的,你若想要,还得托人去南京定做,不过也得做好等上一两年的准备。我想这期杂志一出,定然会有许多人捧着钱去定做。”
“什么披肩,如此夸张?”解予川好奇地探过头来,一看那彩印图片,也是不由得眼神微愣,认同道:“是挺漂亮,你若想要,那我就托人去趟南京,给你一模一样地定制一条,如何?”
话落,还未等赵宴知回应,他又忽然想起道:“对了,元元不就在南京吗,不若我叫他去找一找当地的织造坊?”
“你叫解予安去办这事,还不如同轻舟说一声。”解良嬉边吃着早餐面包,边接话道:“他说要是来找他定做这条云锦的客人够多,数量超过十件,他就开个团,一件五百元,他负责去南京找可靠的织造坊定做。
“不过这妆花的图案配色,他会稍微改一改,没有那么的纷繁复杂,织起来相对更快一些,但视觉氛围上也不会相差多少。以及披肩角落会被织上世纪工作室的图标,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接受。”
“五百元一件?这么贵?”解予川很有些吃惊,“他工作室的定价已经浮夸到如此地步了?”
解良嬉笑了声:“你要是知道有人在他那花八百元做过一套生日礼服裙,就不会这般惊讶了。”
“还有人买这样贵的衣服?”解予川嘀咕道,他固然有钱,但或许是自己管理着制衣厂的缘故,对衣服的成本价太过于心知肚明,对此现象便有些难以理解。
赵宴知就解释道:“这已是收藏品、艺术品之范畴了,就好比你上周花了三百多元买的那盆兰花,实际没有多大用处,只是摆在家中欣赏欣赏,陶冶情操罢了。
“这云锦披肩好歹是用了诸多珍贵材料,花费了匠人们无数精力与巧思所织造,保存得好,过个几年、几十年兴许还会升值呢。”
“……这倒也不无可能。”解予川听她这么一细谈,倒是能够理解她们的想法了。
转而便朝解良嬉道:“那麻烦你去同轻舟说一声,我们要订一条,倘若凑不成十人,就再多订两条,母亲想必也会喜欢的。”
“好。”解良嬉应得很干脆。
其实她提出此事来,也是有些私心的。
在纪轻舟提出这代为定制披肩的想法时,她就已下单了一条,又怕没有那么多的客人愿意花这大价钱,这才有意给身边人做做广告。
这下可好,一下子凑了三条!
解良嬉微扬起唇角,脑中已盘算起下午约几个热衷于交际的夫人小姐去吃下午茶,顺便再给拉拉生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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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伊始,气温反倒持续上升,连续几日都是大晴朗天。
临近正午时分,秋阳灼人,日光笼罩下的大马路显得愈发的喧骚热闹。
随着一声铃铛脆响,五百二十号的时装屋店门打开,纪轻舟带着季秘书从时装店出来,径直走到路旁,坐上了停在那的黑色雪佛兰汽车,由阿佑开车前往下一个工作地。
“等会儿提醒我去趟电报局。”
汽车刚驶上路面,透过车窗望见路旁的报刊亭处有个举着杂志阅读的路人,纪轻舟忽然想起了此事,就朝前边副驾的季秘书嘱咐道。
去电报局,是为了拍电报给尚在南京的骆明煊,请他帮忙去找两到三家可靠的云锦织造坊,谈个合作。
否则恐怕再过几日,等那些富贵客人自己安排人去南京购买定做,他们工作室就排不上队了。
说实话,他也挺疑惑的。
当初只是和解良嬉简单提了提代为定制出售妆花披肩的想法而已,甚至都没有在杂志上打广告,结果十月刊发布后不到三日,便有十几位顾客来到他的店里询问披肩之事。
有的是来定做那款银杏旗袍时,顺便问到的,更多则是专门冲着那妆花披肩来的。
一些熟客听闻他暂时只打算做这一批货后,甚至都未犹豫那高昂的价格和漫长的等候时间,便直接下了定金,三百六的定金支付出去眼睛也不眨一下,好似生怕晚了就再也买不着了。
顾客如此信任他,纪轻舟自然也不能辜负他们期待,只不过这短短两天半,下单量就达到了十六件,他真害怕届时来不及织造,叫客人等上两三年,将耐心都耗尽。
于是必须抓紧时间去联系合适的织造坊,多联系几家,以及这件数也不能再增多了,到二十件必须截止。
其实他大概算过,五百一件的披肩,从南京那边批量定做,每一幅约莫三至四百元可以拿下,他这中间商还是有不少利润的。
只是时间拉得太长了,会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且既然是他们工作室出品,图案配色必须得做些独特的设计改造,不能依照原版本照抄,但改造后的版本又要能令顾客感到满意,之后成品织成,质量还需好好把关,总的来说还是挺耗费心神的。
做这一批货,就当是回馈客户,宣传传统工艺了。
“先生,您看那!”
正当纪轻舟琢磨着那披肩该如何设计时,前座的黄佑树忽然出声提醒道。
“嗯?”纪轻舟下意识地抬眼望向窗外。
而阿佑也刻意放慢了车速,慢得堪比街边的路人步行的速度。
于是,纪轻舟便望见在奥林匹克影戏院正门旁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又挂上了大幅的海报画。
海报正中心,画着一位穿长衫的男子,高高地站在一众观众面前,他身后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