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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脖颈开始发烫,刻意偏了偏头躲过这亲密的举动,侧过身看着他挑起眉:“恼羞成怒了?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解予安眨动了下眼睫:“嗯?”

“装什么聋子,”纪轻舟话语轻嘲,语气却分外柔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不懂?你说个软话,明天我就只待在你怀里,哪也不去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解予安直觉他之后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但对方的承诺又实在诱人,便滑动了下喉结,音色虽低却吐字清晰道:“明日陪我,一整日。”

纪轻舟啧了啧舌,抬起左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可真黑心啊,想让小元宝日夜加班连轴转哪。”

解予安面上顿然浮出几分羞臊薄红,握住他作乱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里:“赶紧画。”

·

对行程探讨得那样认真,实际第二天,即便他们想出去游玩也去不了。

约莫是在凌晨破晓时分,一阵骤雨的淅沥预示着秋雨的到来,一早起来,便见窗边乌云密布,空气沉闷,似有水汽酝酿。

未及中午,果然下起雨来。

斜风吹着雨丝拍打着阳台门,玻璃上雨雾迷蒙,沙沙声包围着整间阁楼公寓。

也不知是雨幕包裹的密闭感促使了情感的交融,还是因为明日就要分离的紧迫感压迫着心头,自清晨起,卧室的动静就未有消停。

纪轻舟不知第几次想停下去工作,都被搂进了炙热的怀抱里,一上午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临近中午,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了,他趿拉着拖鞋、脚底发飘地去浴室洗澡,还在浴缸里放着热水,某人便又如影随形般地跟了进来,从背后拥抱住他。

修长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脖颈间,另一只手却又在帮他按摩着后腰。

受他的动作影响,真丝睡袍光滑的衣带又松散开来,一旁镜子中,映出青年白皙的胸膛,上面布满着一圈圈的斑驳红印。

见浴缸水渐渐放满,纪轻舟侧身去拿洗手台上的月桂精油,抬眼看见镜中被男子手臂束缚着的自己,不禁诧异地轻轻咋舌:“得亏我不能生,否则现在十胞胎都怀上了。”

解予安眉角微动,评价:“那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

“我看你是心里偷着乐吧。”他冷哼道,往浴缸里倒了几滴精油。

随着精油的扩散,氤氲着香雾的水汽在浴室内蒸腾起来,闷得人似有些喘不过气。

纪轻舟刚坐进浴缸,一条长腿便紧跟着伸进了热水中。

他抬头看见晃动的小元宝,立即偏开了视线:“不行,真不能吃了。”

解予安长臂一伸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方才不是吃得很好吗?”

“解予安你……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冰清玉洁的解二少了,我要退订。”

“已使用过,退不了。”

“怎么退不了?以我的使用频率,你现在还是刚拆封状态,起码九成新吧?”

“……那就多使用几次。”

浴缸倏然溅出水花来,两人交流着无聊的话题,共同沉入馥郁香浓的热流中。

……

午后,秋雨绵绵,静寂的房间内,阒然无人声。

重新更换了床单的白色床铺上,纪轻舟裹着条薄被,环抱着男人的后背,合着眼熟睡。

尽管很是疲惫困倦,他的潜意识中却总记得自己工作还没完成,一直在梦境中挣扎着,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纪轻舟看了眼时间,撑着胳膊坐起身来,稍一使劲就感到浑身肌肉酸麻。

他不禁自我反省,手上欠着那么多的工作,怎么睡得着觉的,临近交稿却还如此荒淫无度,真是罪大恶极。

屋外雨水仍在淅淅沥沥落着,寂静的环境正是发散思维的好时机。

纪轻舟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画本和铅笔,支着腿倚靠着枕头画起稿来。

静静地画了大半个钟头,解予安才从耳畔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青年的身体,却只摸到了被子。

他当即抬起了眼睫,待看见纪轻舟靠着床头安静画画的身影,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旋即便坐起身来,一声不语地挨近青年,揽着他的身体又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膀,继续阖着双目打瞌睡。

纪轻舟犹如浑然不知般依偎在他怀中,肆意地舒展着双腿搭在另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上。

隔着层薄薄的衣衫,后背感受到男子胸膛蓬勃的心跳,他忽然间停下了笔,抬起视线,凝望着外面灰暗的雨幕,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解予安虽闭着眼睡意迷蒙,对周围的动静却很是敏锐。

“要是明天还这么大雨,我怎么去火车站?”

解予安眼睫微微颤动,嘴唇动了动微启:“那就……”

“那就只能打个伞去最近的车站,乘市内小火车过去了。”纪轻舟未等他说完,便补全了后面的话语,旋即才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提起离别之事,男子声音多少有些低落黯淡。

“是不是想说,要是回不去,就干脆留在这陪你?”

仿佛被戳破了幼稚的心思般,解予安不声不语。

他不开口,纪轻舟也就自顾自地继续画着图。

过了会儿,他突然翻开新一页纸张,落笔勾勒出一张淡漠的脸庞轮廓,不动声色问:“这种时候,你会不会有一点后悔,非要来做这份工作?”

解予安克制着心里的波澜,语调平缓道:“我说没有,你信吗?”

“你这人真的,嘴比哪都硬。”

解予安也无心情与他争论,兀自紧抱着他沉默不言,仿佛陷入了一股无名的忧愁里。

他思绪已经飘到了明日送纪轻舟离开后的时光。

偏偏还是一个不必工作的星期日,当他独自从火车站回来,回到这出租屋中,面对着一间岑寂空寥却又处处留有青年影子的屋子,要怎样平静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短短三日的相聚倏忽而逝,两日前的傍晚在火车站等候恋人到来时的兴奋转眼已不复存在,仅剩美梦将醒时倍然的怅惘落寞。

解予安喉结滚动了下,紧抿着嘴唇,闭着的眼眸却又不可自控地泛起红意来。

纪轻舟长久未等到对方回话,不禁转头看去,就见解予安极不自然地偏过了脸庞。

他佯装未发现,回过头来接着画稿,假作发科打趣地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俩在一块的时候,彼此都很难专心忙工作,你不觉得吗?

“就拿这几日来说吧,我来了几天,你就荒废了几天,每天除了我什么也不干,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解予安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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