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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困了,睡了一觉,叫他去楼下等了。”

“哦,你刚才在睡觉啊……”

“忙完了?”解予安坐起了身体问。

“嗯,总算是干完这活了。”纪轻舟合起笔记本放回了桌上,活动了下肩膀抱怨:“太累了,先休息下再回去。”

说着,他目光扫了眼桌前硬邦邦的木椅,又看了看铺着柔软毛毯的安乐椅,果断走到了安乐椅旁。

伸手勾住了解予安的脖颈,算是给予了一个预兆,接着便一声不响地坐到了男人腿上,面对面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本意只是想要抱着人充会儿电,结果不知是摇椅不稳,还是解予安故意而为,他刚把脑袋靠到对方肩膀上,解予安就抱着他一块倒向了椅子靠背。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摇椅大幅度地前后摇摆了起来。

“搞什么啊?”纪轻舟调整了姿势,半侧着身体躺靠在他身上,“本来就忙得晕头转向,现在头更晕了。”

解予安就用脚定住了摇椅,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掌顺着青年的脊背上移,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纪轻舟被他这么一弄,顿然困意上涌,干脆阖起了眼睛将脑袋埋进他颈窝里:“现在倒好,原本只想休息下,这么一倒头,年轻人谁还起得来?”

“那便睡会儿。”解予安语调平缓回道。

“唔……”纪轻舟意味不明地应了声。

因为紧贴着解予安的颈侧,男人说话时的声音就仿佛是通过身体的接触直接传递到他耳朵里的。

低缓而温润,很是动听,令他有些想入非非。

解予安的先天条件中,除了样貌,纪轻舟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声音。

寻常说话时,音质多是低沉而清冷的,就恰如冬日霜枝落雪、清泉击石,给人以凛然静寂之感。

但他当处于临睡前睡意模糊时,又或是交换深吻过后,那嗓音就变得柔静许多,吐字清晰中带着点苏州话的软糯清润,令他百听不厌。

零碎念头闪过,纪轻舟便微微仰起头道:“诶,我好像没听你说过苏州话,你既然从小在苏州长大的,总会说的吧?”

解予安一听他这开场白,便闪过不好预感,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就说两句给我听听呗。”

“这会儿又不困了?”

“你讲苏白给我听,我就不困。”

“不说。” 解予安干脆地拒绝。

“别这么小气嘛,你小时候肯定经常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叫你床上说,在床上我还不想听呢。”

方言这种东西,不管是哪地的,放到床上都自带性缩力。

他要是完全听不懂那可能还好些,听得懂多少会觉得有些搞笑。

“嗯?来说两句吧?”

“不要。”

“那‘不要’怎么说?”纪轻舟抬起左手抚摸他的脖子,指尖并拢着覆盖在他喉结上,幻想感受它的振动。

“你就说一句呗,这点小要求也不肯满足我啊?”

解予安握住了他随意作乱的左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用苏语回答:“弗要。”

他吐字很快,几乎没怎么听清就含混过去了。

而纪轻舟闻言却觉得耳朵像被羽毛轻柔地抚弄了一下,莫名地感到有些心痒。

也是古怪,他还以为自己身为江浙人,听解予安说这种方言肯定会觉得有点变扭尴尬,但对方真这般说出口时,却觉得怪斯文可爱的。

“怎么这么软哪,你说个骂人的话听听看呢?”

“不会。”

“不会?我可不信,我都会几句。”纪轻舟说着稍稍撑起身,抬头朝他耳边说了两个字的脏话。

那话太脏,听得解予安不由得眉头微蹙,捏了捏他的手心道:“从哪学的,以后别说了。”

“哈哈,我也忘了在哪学的,这发音吐字还是挺正宗的吧?”

纪轻舟嬉嬉笑笑,靠回了他的肩膀上,思索了片晌又问:“那‘喜欢你’怎么说?不会脏话,这个总会吧?”

解予安一根一根地捏着他的手指,安静不作回应。

“我可以教你北京话,爷打心眼儿里喜欢你。”纪轻舟模仿着自己一个北京朋友的口音说道。

解予安听得忽而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纪轻舟还以为是自己口音不正宗,被他听出来了,急忙岔开话题:“有来有往啊,该轮到你教我了,快,‘喜欢你’怎么说?”

“有何可学的。”

“学了说给你听啊,你不想听吗?”纪轻舟回应,“这样,你教我一遍,然后我学一遍说给你,怎么样?”

解予安不由得心动,却还是拖延了片刻,才用苏语教授道:“欢喜倷。”

他故意用着冷淡的口吻开口,但话语里依旧含着股羞怯的意味。

“嗯?太快了吧,我没听清,再来一遍。”

“没听清便罢。”

纪轻舟轻轻咋舌:“怎么这样啊,解老师哪个学校的,这么大牌,只教一遍啊?”

“……”

“幸好我这个当学生的够聪明……”纪轻舟轻快一笑,旋即便又扬起脖子,贴近到他耳旁,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欢喜倷。是这么说吧,宝哥哥?”

解予安搭在他腰际的左手手指顿然蜷缩了起来,迟钝了几秒,才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他仍摆着一张平静的脸孔,不声不响地搂紧了怀中人的腰身,而两只耳朵却顷刻间飞上红霞,绯红颜色沿着耳根蔓延进长袍领口,浑身血液滚烫。

第101章 红玫瑰小姐

十二月中的傍晚, 日暮后寒风瑟瑟。

但装了暖气的皇后饭店宴会厅依旧温暖如春。

陶良搬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挪到了摆满着餐食美酒的长桌旁。

安顿下那笨重的木制相机后,他便搓了搓手, 从餐桌上拿起块他不认识的小方点心先塞进了嘴里。

这点心不知是什么所做,放进嘴里还未嚼两下就化了开来,甜蜜丝滑,奶香浓郁, 满口都是钱的香味。

“这就是有钱人的享受啊。”忽而身旁传来一道略沉厚的男声,似乎将他的心声也给说了出来。

陶良扭头看向身侧,才发现是个老熟人——沪报馆的宋又陵宋记者。

宋又陵身旁也架着台木制相机, 方才正是认出了这站在宴会厅楼梯角吃蛋糕的平头青年是个同行, 才走过来朝陶良搭讪。

“外边天寒地冻的,里边人却连穿着西服都嫌热,啧啧……”

宋又陵意味不明地轻轻咋了咋舌, 扯了扯身上灰绿色的毛呢大衣道:“要不是这件外套是我妹妹亲手给我做的, 怕不小心弄丢了, 真想脱下来乘个凉。”

陶良不紧不慢地又吃了块蛋糕,拍了拍手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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