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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将来的女明星啊……纪轻舟端着茶杯,对这上身效果满意点了点头。
在旁忙碌的佣人阿姨一扭头来,都有些看呆了,夸道:“小姐,您穿上这个,真漂亮啊。”
“我也很满意。”施玄曼莞尔道。
她换完旗袍后迫不及待地照了镜子,觉得自己素颜的模样难以驾驭这件衣服,还特意画了眉,抹了点胭脂,将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了两支金钗。
随后又穿上了新买的高跟皮鞋,自己搭了条披肩。
搭完一身,她对着镜子照了足有三分钟。
怎么欣赏都不够,愈看愈是满意,恨不得现在就穿去逛街。
至于衣服的合身程度与舒适性更是没话说,施玄曼长着大还是第一次穿到如此贴合她身体的衣服。
旗袍上身时,手臂也好,胸腹、臀部等都被恰到好处地包裹了起来,里衬柔软丝滑的料子紧贴着身躯,却又不觉得紧绷,既舒服又充满着安全感。
故而不用纪轻舟多问,她下楼时便直接带了零钱包,支付了剩下十一元五角的尾款。
见她直接掏出了银圆来,纪轻舟一边接过尾款,一边问:“这么说,是不用修改了?”
“我没穿过比这更合身的了。”施玄曼合起零钱包,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说道:“过几日,我想再去您店里挑一件,这件旗袍我实在喜欢,但平日穿着又似较为正式,我想再做件日常些的款式。”
“可以啊,不过工期可能得等等了。”
“只要是您亲手做的,多等些时间也无妨。”
施玄曼显然已被身上的衣裙俘获,对纪轻舟的手艺无比信任起来。
“那行,你到时来我店里挑选。”
纪轻舟说着喝了口茶,望了眼装潢崭新的屋子,倏而问:“你们这房子看着挺新的,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们是前年买的房,去年才搬进来的,原本住在爱多亚路。”施玄曼虽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却还是详尽地作了回答。
“能否透露下房价?”
“这个么……前年的成交价,我记得是八千六百元。”
施玄曼说罢,挑了挑她细长的眉毛,好奇问:“纪先生问这个,是准备买房了吗?其实我也觉得,爱巷那间铺子于您而言太小了,有些施展不开身手。”
纪轻舟摇头一笑:“买我目前是买不起的,顶多租一栋吧,但也不是现在,等我存够了钱,再考虑迁店面的事。”
八千六百元,贵是真的贵,纪轻舟前两日才在报纸上看见过,京城一套大四合院出售,价格才三千二百元。
相比之下,上海租界这房价算是相当高昂的了。
不过对于后世来的纪轻舟而言,八千六百元能在霞飞路这地段买一栋三层临街房屋,这绝对是相当划算的。
起码,这是他现在的收入努努力存个十年款,就能够得着的价格。
而此时的房价物价,已经算是近代较为平稳的一段时期了,但凡能买下一栋这样的洋房,他肯定不会犹豫。
“您要是把店开到这来,那我以后去您店里做衣服就方便了。”
施玄曼说着,倏而灵光一闪道:“诶,不若我先帮您留意着,就这条街上的,若有房屋转让,价格也合适,我去通知您一声。”
纪轻舟急忙推拒:“不必着急,我只是想先打听打听,心里有个底。”
“先留意着总没关系。”施玄曼还是坚持道,“况且我觉得,凭您本领和手艺,一定很快就能攒够钱。
“听碧蓉说,您给陆雪盈设计的礼服,不光她十分满意,连她母亲那样苛刻的人,都挑不出瑕疵来。”
施玄曼说到这,稍稍压低嗓音放缓了语气,“下个月就是陆小姐生日宴了,说不定您能凭此在上海一战成名呢?”
纪轻舟不由得失笑,没想到身为顾客的施玄曼比他还关心他的事业。
“那就多谢施小姐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施玄曼点头微笑,继而客气询问道:“您还没吃饭吧,不若在我家吃,再等一阵,我哥下班回来便能开饭了。”
“不用了,家里肯定给我留了饭。”
纪轻舟自然不会把她的客套话当真,坦言回绝后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放下茶杯道:“那我先告辞了,下次见。”
·
从施玄曼家出来时,天际虽还有一抹霞红残留,但月色早已浮出云层,在苍茫夜空中散发着莹白辉芒。
七点时分,纪轻舟搭乘电车回到了解公馆。
不出意料,晚餐已经结束了,但解家人给他在厨房留了饭菜。
纪轻舟便像往常那般,请佣人帮他把热好的饭菜送到了二楼东馆的小餐厅。
贴着墨绿瓷砖与花卉墙纸的房间内,暗绿色的玻璃吊灯透着暖黄色的光芒,在后窗玻璃上映射着横糊的光影。
纪轻舟才刚盛好饭,还没吃两口,抬眼便见前方嵌着毛玻璃的黑漆木门旁,穿着深蓝色提花绸长袍的解予安和他的跟班阿佑驻足在门口。
纪轻舟收回目光,从容地夹起一块鸡翅啃了一口,既没打招呼,也没有让人家进来坐坐的意思。
但解予安站了几秒后,自己却拿着手杖一步一探地走了进来。
黄佑树连忙快步进屋,先一步帮他拉开了圆桌旁的木椅。
椅子腿摩擦着木地板发出轻微刺耳的声响。
解予安等候了一会儿,接着一语不发地在铺着蕾丝桌布的圆桌旁落座。
纪轻舟见状就朝黄佑树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可以去休息了。
旋即边吃边问:“喝过药了吗?”
“嗯。”解予安淡淡应了声。
听他开口后,姿势明显放松了几分,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苦不苦?有没有吃我给你买的糖食?”
“当我是小孩吗?”
纪轻舟将啃干净的鸡骨头放在空盘子里,轻一咋舌道:“对我而言,你是蛮小的。”
解予安顿了顿,回道:“你仅比我年长五岁。”
“五岁还不多?我们之间可差了一个解玲珑了。”
纪轻舟咬了咬筷子,思考道,“就这么说吧,在我已登台表演,即将名满京城的时候,你甚至还在和骆明煊玩捉迷藏!”
“谁玩捉迷藏?”
“骆明煊说的啊,”纪轻舟眨了眨眼看着他道,“他来我店里拿衣服的时候,说了好些你们小时候的事。他还说别看你现在长得高,你们小时候,一群玩伴里,你是最矮的,十一二岁的时候,身高还不到四尺。
“你十一二岁的时候,我都快成年了,那你那会儿岂不是才到我肚脐眼?”
骆明煊……
解予安暗地里磨了磨牙,冷嘲道:“他那张嘴比叫花子还能编,你也信?”
“我乐意信什么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