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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上个月底,我去参加一个party,那个赵不举也是宾客之一。那天他喝多了发酒疯,拉着一个长得挺清秀的服务生意图不轨,旁边有人看不过去出手相救,赵不举恼羞成怒骂骂咧咧,那个救人的也不惯着,当着好多人的面嘲笑赵不举明明硬不起来,还非要学人家一展雄风。”
梁辰听得直皱眉:“这和梁霄寒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啊,听我说完。”卓翎接着道,“赵不举一听就破防了,说硬不起来怎么了,梁家那个老二不是也不行吗,人家照样养着个漂亮的男情人,照样玩得嗨……他口中的梁家老二,指的就是你叔叔梁霄寒。”
晚七点,医院病房。
梁霄寒进门,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许是听到声音,梁建业艰难地睁开眼睛,起初只看见床边有一道身影,用力眨了下眼睛,视线对焦,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孔。
浑浊的瞳孔里有惊恐流露,梁建业的身体弹动几下,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调动发音器官的肌肉无法正常运作,连吐字都困难。
梁霄寒替他摘掉氧气罩,倾身去听:“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随后面露惋惜地坐回去,“幸好我动作够快,把您送到了这里。您放心,这里除了医生护士没人进得来,没人看见您不能自理的样子,梁家也就不会因此蒙羞。”
说着,梁霄寒笑一声:“您不是最在乎梁家的脸面了吗,要不是我妈当年闹到董事会去,您根本不可能把我认回梁家吧?”
“可惜大哥不中用,斗不过我,要不然您早就找到理由把我踢出家门了。您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做噩梦,梦里的你没有脸,但我知道那是你,你总是和别人一起笑我,骂我是野种,说我上不得台面……可是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胯下二两肉,我又怎么会出生?骂来骂去,还不是在骂你自己。”
梁建业瞠目瞪视梁霄寒,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这就生气了?”梁霄寒接着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在被认回梁家前,妈妈每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和他们上床,家里只有一个房间,我躲在柜子里,从柜门缝里看他们,几乎夜夜如此。有一次,妈妈从缝隙里和我对视,问我好不好看,她骑在男人身上,笑着对我说,‘你就是这么来的’。”
“从那以后,只要看到这种事,想到这种事,我就会生理性的发抖,呕吐……一直到我上中学,同学带我看片,我发现自己对全裸的女人毫无反应,对男人也没有,才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梁霄寒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天真,相信‘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鬼话,我拼命学习,样样争第一,为的就是让妈妈满意,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可惜,你们都太贪心,太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有一次认真地看我一眼,真心地为我考虑。”
“哪怕只有一次。”梁霄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嗓音冷的仿佛结冰,“但凡有一次,我都不会这么恨你。”
临走之前,梁霄寒把氧气罩给梁建业戴好,让他别想逃跑。
“这是我半年前就给你物色好的地方,房间和外面走道24小时监控,门口有专人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进来。”
大约是累了,又或许是知道反抗无用,梁建业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可是耳朵无法关闭,还是能听见声音。
梁霄寒似笑非笑地说:“说起来,我们不愧是父子,连喜好都如出一辙,都想把那朵漂亮的花养在身边,哪怕只能看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梁建业眼皮一颤。
梁霄寒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接着道:“可惜,你以后怕是没机会再看到他,只能我来替你悉心照料,细细欣赏了。”
原本梁霄寒心情极好,连接到询问老爷子病情的电话都没有不耐烦,一遍遍地“说明情况”,让大家不要来探视,心意他已经收到。
直到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一辆可疑的车,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车足足跟了他几条街,从繁华的市中心一直跟到人迹罕至的郊区。
梁霄寒指示司机绕行,司机二话不说拐进一条仅够一辆车通行的小路,在里头兜兜转转,再卡黄灯通过一个路口,成功地把后面跟的车甩掉。
因为这个小插曲,梁霄寒比预计晚一些抵达城郊的临山别墅。
此处设施齐全,安静偏僻,非常适合居家生活。更重要的是这处房产不是用他的名字购置,没有人会查到这里。
进屋,按下开关,头顶所有的灯瞬间亮起,色调柔和温馨。
如此像家的一个地方,等待梁霄寒的却不是“欢迎回家”,而是充满怨愤的眼神。
陈仅双手被捆住,声音却沉着冷静:“放我出去。”
梁霄寒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去洗手间。
陈仅点了点头,梁霄寒便蹲下,为他解开绳索。
绳子松开的下一秒,陈仅的拳头便招呼过来。
梁霄寒一把抓住他手腕将他制住,淡声说:“别白费力气。”
刚到这里的时候,陈仅也曾假意服软,却在背后抓起一只马克杯,伺机偷袭。好在来之前梁霄寒骗他喝下的水里掺了药,他使不上力,没有偷袭成功。
这会儿药效尚未完全过去,陈仅的手都在不住地抖,却还是在梁霄寒伸手搀扶时,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陈仅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离我远点。”
梁霄寒的神色一时空茫,似乎没听懂陈仅的话,又好像面对如针扎般突如其来的痛感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如常。
毕竟这样嫌恶的眼神他见过成千上万,多一个又有什么大不了。
从洗手间出来,被困一天的陈仅虚弱到水杯都拿不起来。
梁霄寒端起水杯送到他嘴边,强行喂他喝下去。
有盛不下的水液自嘴角溢出,梁霄寒抬手帮他擦拭,手指刚触到柔软皮肤,又条件反射地收回来。
就像从前的那么多次,不敢继续触碰,为了回避亲吻而退开,并非他不愿意和陈仅亲近,而是怕放任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会露出端倪。
纵使是废人也有自尊心,哪怕他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或许是怕再被下药,陈仅仍是拒绝梁霄寒送到嘴边的所有食物。
梁霄寒只好同他做交易:“你乖乖吃饭,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放你出去除外。”
听了这话,陈仅往嘴里猛塞一口米饭,机械地咀嚼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