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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看到药箱顺手带上,否则都没的用,“三十好几的人也不知道注意些,创可贴都脏了。”

这话说得嗔怪意味十足,柏知望不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粗心,还是怪自己弄脏了他送的创可贴:“没脏,哪能让它脏。”

秦舟不信,回过头,发现早上送出去的那颗小红心,正鲜艳如初地贴在对方手上。

它明明没多显眼,却在秦舟的心口上狠挠了一下,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就算没脏也蹭过灰,对伤口不好。”秦舟捧着酒精过来,“手臂能不能抬起来一点?”

柏知望乖乖抬手,好奇地看着他。他记忆里秦舟永远高高昂头,连告白也只会给唯一的选择“亲我”,怎么会弯着腰为抬手这种小事征求意见。

秦舟弓着给他擦酒精,再小心棉签也难免碰到创口,再加上他刻意抬高避免肢体触碰,手没有着力点,柏知望时不时跟着他的动作调整位置,难免会触到伤处打激灵。

其实也没那么疼,大概跟小孩越哄越想哭一样的道理,年过而立独当一面的柏组长有时也没那么成熟,尤其是在秦舟面前。

两个人的皮肤离得很近,秦舟能感受到手下肌肉的温度,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时至六点,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他们处在不那么典型的沙漠,所见的景比无聊的浩浩平沙要多点变化,比如日落时能恰好看见闹市的剪影和一片胡杨林。

这种美景照理应该说点叙旧的话才算对得起它,结果柏知望开口却是工作:“刚没说完,之前杜清一直在用我的色彩库加数字色卡做校对,但是窟里环境太复杂了,而且画中还有很多色彩库里没有的用色,所以结果有点偏差。”

他们这种关系,聊工作反而比聊过去轻松,秦舟松了口气:“行,那我明天带着孟玄试着模拟还原一下罩色工艺,看能不能把库里没有的光谱补齐。”

“能做到吗?”柏知望担心道,“我们这边没有地仗层基底和同类矿物颜料。”

秦舟想了想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去联系博物院。”

三言两语后,那点划痕终于处理完毕。再这样独处下去当然不合适,秦舟正在想要怎么礼貌地请组长离开,柏知望自己倒先行开口:“那要辛苦你跑一趟。”

辛苦?又这么客气。

一句客套话把他们打回陌路人的原型,秦舟刚被落日捂热的心口瞬间冷了一大截。每回他好不容易体会到点久违的温馨时,总是能被一些奇怪的细节打断。

“不辛苦。”秦舟重新板起脸。

柏知望道谢准备走,秦舟想想还是叫住了他。

“柏知望,”他顾不上面前这位是自己目前的组长,直呼其名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柏知望点点头。

秦舟说:“昨晚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柏知望紧张起来:“嗯。”

秦舟其实什么都听到了,但他就想刺激一下柏知望:“最后你说的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柏知望老脸一红,想起秦舟刚刚告诉孟玄再也不想跟自己掺上关系,又跟老刘说想“放下”,想必是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容易把人吓跑。

于是他没敢把话转达完全,只挑了个尾巴:“我说,晚安。”

秦舟偷笑他怂,这场心理推拉自己算是占了上风,心里正美嘴上却不输:“那你以后早点回。”

第14章 秦老师是不是收新学生了

秦舟给博物院发的邮件在第二天收到回复,因为特殊材料有一定密级,等层层申请批下来,柏知望已经去被叫去市里培训,秦舟只能自己领着孟玄去取材料。

一路过去需要坐出租,下车后,秦舟让孟玄走有招牌树荫的地方,自己露出大块脖子在太阳下,光进门这小段路皮肤就晒红了。

今年夏天来得很晚,直到六月,空气才开始燥热。秦舟穿的亚麻上衣贴着胸口,走进屋里才觉得有凉气。

空调送风大,秦舟护着孟玄往风口偏侧挪了挪,朝来人问:“是刘老师吗?”

“别别,什么老师啊,叫我子识就行。”刘子识是专业修复师,比秦舟预料的年轻太多,他恭敬地接过他们的公文包和电脑,把人往大厅深处领,“主任跟我知会过了,你们有什么需要跟我提就行。”

馆中办公室都不大,外面看着古色古香,里面陈列却简单清爽。

中途要绕过陈列馆,三个社牛碰到一起,不可能让这段路冷场,秦舟作为其中年纪最大的负起挑话题的担子:“子识在这里多久了?”

这么简单的社交常见问题,刘子识却想了很久才答:“如果你问的是工作,那才一年不到;但要说单纯的‘在这里’……我算算啊,得十九年了吧。”

“十九年?”孟玄咋舌,“可你瞅着也才十九岁啊。”

姐姐说话太客气,刘子识被逗笑了:“也没那么小,我二十三了!去掉外地读大学那四年,基本都待在这儿。”

刘家有祖辈是石窟的供养人,外公则是最早批抢修石窟壁画的工匠之一,父母留学回乡主持修复了好几个有名的洞子。所以刘子识从穿开裆裤起就住在大漠里,毕业后直接被家里提溜着子承父业学修复手艺。故事在这儿不是孤例,院里很多人都是世世代代守着黄沙和崖洞。

秦舟夸他“后生可畏”“青出于蓝”,年轻人却受不起似的摇摇头。

“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就是正好家里都干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能干,干脆就来了。”刘子识正是什么都想尝试的年纪,现在还分不清肩上的责任等不等于喜欢,把话题拐回到秦舟身上,“还是秦老师涉猎广泛,上学那会儿我听过你的讲座,那叫一个受益匪浅!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跟你打个照面,结果还真被我遇见了。”

秦舟这么多年没办过几场讲座,联系刘子识的毕业时间,很快就能确定场次,他笑道:“班门弄斧而已。”

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把孟玄给说困了。她打着哈欠问工作间在哪边,刘子识这才拿站住脚拿钥匙开门,抱歉说见到偶像把正事给聊忘了。

工作间里整齐码列着一排柜子,刘子识走近输密码解锁,抱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喏,你们要的都在这。”

有经验丰富的修复师帮忙,原以为要的大费周章一番的事突然有希望了不少。

他们要先仿制地仗层做法,取澄板土和植物草结棉麻纤维加筋,做出基底试样后,再用同比例的矿物颜料按传统罩色法上色。

给校色定标准的活儿不能有偏差,百八十块色彩入库前各个要严谨,做完全套,秦舟感觉眼睛不大受得住。孟玄将它们带回去测拉曼光谱,秦舟想着机会难得,索性多带点素材回去研究。[1]

刘子识犯难,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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