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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打完,面前一排铁罐子已经全部被捏得变形。

秦舟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扯这个谎去试探柏知望,谎里又有多少不能宣的不甘心。如今最好的选择是好聚好散,上赶着被人拒绝,没劲透了。

柏知望到这至少得跨两个区,秦舟刚跟他吵完,再往前倒一周还在冷战,他除非是脑子犯抽才会大老远来接前男友。

再者说,就算是柏知望心软,真来了,那又能怎样?分手就是分手,小孩才会做这种“再见一面”的无谓挣扎。

秦舟骂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

“他怎么说?”秦舟烦躁地把空罐往桌子中央推,咣啷啷好阵响。

“他现在过来。”丁故骂骂咧咧,“搞不懂你们,分都分了还大半夜跟我秀恩爱,烦不烦呐?”

秦舟先是不可置信地怔了会,而后,露出今晚第一个不那么哭丧的笑。

“真的?”秦舟反复确认,“他说他要过来接我?”

“嗯,已经在路上了。”丁故没好气,“妈的,一个敢叫一个敢哄。”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时间线大概在2013左右,文中除了地名全都是架空,地名也只是为了代入感借了个名儿而已,尤其是文保专业的部分别太当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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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还戴着戒指

不久后,柏知望给丁故发微信说到了,正在找停车位。

这家店楼下有很多私人艺术展厅,所以生意火爆。老板是个玩城市摄影的富二代,开酒吧权当玩票,就爱跟艺协、影协那帮人瞎混,秦舟也是在聚会上认识他的。秦舟读书时经常混迹于附近,习惯看完展来喝一杯,但谈恋爱后就来得少了,原来的朋友都笑他重色轻友。

重色轻友的“醉鬼”看了眼时间,距电话挂断才过去半个多小时,柏知望就到了。

“喔唷,这么快,飞来的吧?”丁故懂事地把气泡水罐都收走,只留几瓶自己喝过的酒在桌上,“那我功成身退了啊,你接着演。”

丁故说话贱兮兮,气得秦舟踹了他两脚。

酒吧里灯光迷乱,照着谁都有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悬念。唯独门口的男人秦舟都不消辨认,一眼就能看出是谁。他穿简单的棉质家居服,跟盛装男女显得格格不入,就这,还有人往他身边贴。

倒也正常,柏知望确实深得所有外人欣赏。他永远带着礼貌的笑,会认真记住每一位新人哪怕是实习生的名字,爱给院里晚归的保洁留小菜或礼物,开口不多但都说得让人舒服,衬得秦舟在他旁边特别像话痨。

但这样的柏知望终究只是个壳儿,只有秦舟知道他有多“不要脸”。他作息特别不规律,总四两拨千斤地把人惹急,喜欢吃醋还半天哄不好,会做冷战出走又怂得买半路早点回家的幼稚鬼,在床 上折磨人的本事算得上满级。

即便每一个讨厌的细节秦舟都记得清清楚楚,秦舟看柏知望身边出现其他人时,第一反应还是想宣誓主权。

转念一想,他又跌回座位。去干什么?现在已经不是谁的谁了。

秦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真醉得头疼。

没一会,柏知望也找到秦舟,朝身边来搭讪的人指了指秦舟所在的方向,应该是在拒绝邀请。

走神的间隙柏知望已经走近。他的眼神在桌子上的玻璃瓶间逡巡一圈,皱眉:“喝了这么多?”

秦舟不说话,手上勾着细细的眼镜腿,猜测现在柏知望应该很生气。

柏知望确实生气了,但他不会在公共场合发火,只会走近了,压低声音说:“衬衫系好,送你回家。”

秦舟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系上领口,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似挑衅又似勾引,“吃醋了?”

没等人回答,秦舟又摇头道:“不对,忘了,你怎么会为我吃醋。”

柏知望下颌线条极漂亮,鼻挺唇薄,哪哪都被秦舟亲过摸过,就连眼镜都跟秦舟是情侣款。

这张脸秦舟看了十几年都没看腻,他们年轻时爱玩不许眨眼的游戏,闲着能在家干瞪眼一下午。现在柏知望三十三了,岁月再怎么不败美人也得在他眼角刻两刀,要不显得太偏心。

偏偏就是这两道浅浅的痕迹,就像刻在秦舟心口似的,一笔一划,姓柏名知望,似乎从头至尾没变过。

究竟什么变了,秦舟不知道。

“扣好了就送你回家。”柏知望被看得脸热,不自在地偏开脸。

“柏老师,你不会对所有前任都这么好吧?”好赖话都被秦舟说完了,明明见到人来欢喜得不行,一定要带着寸劲呛人,好像这样才比较符合一刀两断的前任。

柏知望显些被气笑:“小半辈子也就处过你一个,秦老师这问题我没法答。”

互称“老师”曾经是他俩的小情趣,秦舟爱在床上骑着人送着腰,看身下情动又克制的模样,勾人地问,柏老师想我怎么动?

——他们花了十三年给每个正经的名词都染上彼此的气味,又花了一天,把这些不可说的暧昧都变回疏离的代词。

最终秦舟是被拎出门的。

出了酒吧,有热风往秦舟脸上扑。夏天江风是真恼人,吹得眼睛都热。

柏知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秦舟上车。车是老型号的大众,省油且经济适用,买六年了。

以前他们老开玩笑,说副驾只能由对方坐,哪怕分了宁愿换车也不能易主。小孩说这种话是反向证明情比金坚呢,因为坚信换车不可能,易主不可能,分手更不可能。

秦舟冷笑着想,小孩就是幼稚。

“我再坐副驾,不合适了吧?”秦舟站在外面,摇摇晃晃,半敞的衣领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柏知望显然也记起曾经的约定,顿了顿说:“后座没位置,就坐那吧,没事。”

秦舟往后探头,果然看到两个拉杆箱摆在椅子前,一白一蓝。

“行李?”晚上他们商量过分居的问题,于是秦舟下意识以为这两个箱子是柏知望搬家的东西,心里一下子空了,失落地说,“搬这么快。”

柏知望怕他误会,解释道:“还没搬,下午临时接到出差通知,所以我只收拾了点日用衣物,现在就得走。不过家里的东西我也打包完了,等回来再搬吧,暂时麻烦你保管一下。”

秦舟哼声不悦。都是老夫老夫过的人,装什么敬之如宾,还怕自己把他的东西全扔了不成?

“去哪里出差?”

“敦煌。”

敦煌的项目秦舟知道,是主攻壁画数字化修复的,柏知望被科研院抽调去做研发,负责搭系统,采集图像和地理数据。因为准备周期长,他可能得在沙漠里待上好一阵子。

秦舟默了会,顾不上装醉,沉声问:“我记得你准备换工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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