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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要搬出去?我不搬!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黑曜表示赞同:“我也是,在主人的师尊身边时我也觉得很舒服。”
“不过这好像是他们修仙界的规定, 徒弟十七岁就一定要离开师父出去外面历练一年, 待到十八岁便表示能真正独当一面。但是这样和师父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景澜不想管这些规定,他只知道师尊说过不会不要他。
师尊从前不是没亲自带他下山历练过,这一次一定也是如此。
夜里下起了小雨, 丝丝凉凉的水滴打在脸上,景澜只是将画册遮好,迎面朝着那些嘲笑他的雨。
师尊给他买的冰丝衣裳此刻在雨夜凉得他发颤。
不知坐了多久,天边终于泛白, 一只灵蝶颤巍巍地落在景澜肩上,在一瞬之间便像沾了毒草一样枯竭。
景澜吓了一大跳,将灵蝶甩开的同时却发现那灵蝶已经灰飞烟灭。
景澜怔忪站着, 突然感应到结界波动, 猛地抬头对上沈应眠的视线。
“师尊……”景澜喃喃喊了一声, 身体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澜澜?”沈应眠伸着懒腰出来,看到了满眼红血丝的徒儿,当即有些惊讶,“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夜没睡好。”
“没有,睡得很好。”景澜回答得很快,脸上很快带上乖巧的笑,却没敢像从前一样主动贴近抱抱师尊。
系统便是在此时给沈应眠发布任务:“带景澜选择住所,择日下山。”
沈应眠如实跟景澜说了此事。
景澜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他怔然问道:“一定要搬出去吗?”
“对。”沈应眠看着他,微微一笑,“这是必须的,你的每个师兄都是这样。”
景澜死死攥着手掌,扯出一抹笑意来,“那师尊会陪我下山是不是?就像从前一样。”
“澜澜……”沈应眠看他片刻,终究还是狠心摇了头,“这次不一样,你要自己一个人面对。”
“好。”景澜答应了。
沈应眠有些讶异于他的平静反应,但很快也释然了。
澜澜已经长大了,自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一定还像小时候一般黏人。沈应眠很欣慰。
景澜微微别过脸,不让师尊看到他几近破碎的表情。
如果这样做能让师尊高兴,那景澜愿意去做。
这也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
这一年里他会让师尊看到他有在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努力。
景澜跟着沈应眠到达凌虚阁时巫白衣也在,见到他们并肩而立时,林向松神色明显不自然。
景澜稍稍别开眼不看他。
沈应眠没有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表明了来意。
林向松有些微惊讶,但只是一瞬。
他很快取出图来,圈出几间住所,“这几间都还没人住,环境也好。”
沈应眠很仔细地看了起来,“澜澜你来看。这一间靠近竹林,你平日练剑应当会比较方便。”
“还有这一间——离水源近。但是这一间看起来环境会比较清静。”
巫白衣晃着酒瓶嗤笑一声:“反正都要下山了,挑来挑去有什么用?”
“日后下山遇到什么人,可能就跟星竹一样不愿意回来了。反正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人也没有心。”
他说这话时目光是落在沈应眠身上的。
“白衣!”林向松反应颇大地按住了他的手。
“嗤——”巫白衣也不说了,仰头灌了一口酒。
“回来还是要住的。”沈应眠不明白他说的话有什么深意,没有理会,只让景澜自己选。
景澜粗略扫了一眼,没什么好选的,林向松给他的选择都是离垂雨榭极远的。
“师尊帮我选吧,我都可以。”
沈应眠最后还是选择了最远离人群的那间。
师徒二人离开后,巫白衣靠着桌子旁坐到地上,烈酒顺着脖颈往下淌。
林向松越看越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在做什么?还感今怀昔了?”
巫白衣这会儿倒是抬眼看林向松了,“你终于发现了?”
“发现什……”林向松瞪大眼睛,将巫白衣扯起来,“什么意思?你早就发现景澜对应眠……”
「嗤」巫白衣自嘲一笑,“他都明显地就差要写到脸上了,就你们一个个的眼瞎心盲。”
“你为什么不早点……”
“不早点告诉你?告诉沈应眠?”巫白衣惨然一笑,“然后呢?让你们狠狠打碎那个孩子的梦?师兄啊,能不能别这么狠心啊?”
说到最后,巫白衣近乎呢喃:“让他多做会儿梦吧。”
“我以为结局会不一样,没想到沈应眠也是个没有心的。”
“他和我一样可怜。”
「砰」的一声,巫白衣手中的酒瓶砸到柱子上,酒洌蔓延一室,巫白衣缓缓地笑了,“没想到有人跟我一样……可笑至极。”
景澜自己房里的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倒是在沈应眠寝殿里留下了很多生活痕迹。
但景澜都不想带走。
“师尊,我会努力修炼,你放心。”
事已至此,景澜知道宗主他们都不支持。
对他尚且如此,师尊一定承受着更大的压力。所以他一定要早日成长为能替师尊抵挡一切风霜的人。
“我一直相信你。”
出发前,景澜虽不再闹着要与沈应眠同床共枕,但终究还是没忍住讨了一个很久很紧的拥抱。
他始终不放心沈应眠的身体,“没有我在,师尊还能撑过去吗?”
万幸的是这段时间在景澜的帮助下,沈应眠的身体有了极大的好转,再加上天池水培育非常成功,他暂时可以安然度过这个三伏天。
“那师尊等我回来。”景澜低头拥抱沈应眠,在离去前极快地轻吻他的耳垂。
等一年后归来,他定要向师尊讨一个真正的亲吻。
望着徒儿离去的背影,沈应眠怔怔摸上耳垂残余的温热。
景澜这次去的廊州闹了很严重的水灾,但他依然坚持日日给沈应眠传讯。
沈应眠隐隐察觉某些不对劲的地方,还特地去询问其他长老是否也是如此,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徒儿下山历练就意味着慢慢脱离师父的掌控,寻常人都会无比享受这样的自由,哪里还会时时汇报行踪。
但景澜还是一日不落地向他送信。沈应眠起初还会隔三差五地回应,直到有次和林向松一同喝酒,不小心听到林向松酒后吐露的话,要他注意景澜,不可与景澜太过亲近。
沈应眠不愿意相信,可再重新看信件时一切又仿佛有迹可循。
每一封每一件都有这么一句话:师尊不准找别的道侣。
或是在开头提醒他,或是混在不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