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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累?”连林向松都那么说了,沈应眠不禁有些怀疑,“会不会觉得师尊在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
“没有啊。”景澜看着他,“师尊养我疼我,给我买衣服,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做了这么好看的颈链。除了爷爷,师尊是对我最好的人。”
“每天修炼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想变得更强,那样就能保护师尊了。”
沈应眠摸了摸他的头,“师尊不用你保护,你能保护好自己便好。”
景澜再三强调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强迫,沈应眠才放下心来,也没将林向松的话放在心上。
三日后,狄楚璋和狄楚桓来访。
晚宴开始前,宗主和沈应眠与狄楚璋谈话,景澜就负责带狄楚桓四处闲逛。
一路上都是狄楚桓一个人在叽叽喳喳,景澜偶尔回他一两句话。
走到后山,狄楚桓突然把景澜拽到一个石头后边,神神秘秘「嘘」了一声,“我给你看个东西。”
狄楚桓从衣襟里摸出一幅画来,上头是一男一女的肖像。
狄楚桓笑得很开心,“嘿嘿这是我兄长和嫂嫂,好看吧?”
“你看这个就是我兄长的未来道侣,她对我可好了。等到他们成亲那日,我就把这副画送给他们。”
景澜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哎。”狄楚桓叹了一口气,“我也好想有个好看的道侣啊,最好像大美人那样好看的。”
景澜皱眉,“不可能。”
师尊是这世间最美的人。
“我知道不可能啦。大美人又不会喜欢我。可是如果能和大美人结道侣,那我就能每天见到他了吧,想想就好幸福啊。”狄楚桓捧着脸看月亮。
景澜下意识摸了下脖子上挂着的箭矢,问他:“结成道侣就能一直和师尊在一起吗?永远不分开?”
“当然了,每天都能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呢。”
“连睡觉也可以?”景澜心尖颤了颤。
暴雨那日求着师尊陪他已是例外,后来他又求了几次,师尊都不同意,只能偶尔趁着师尊睡着的时候偷偷爬上他的床,但每次总会被师尊发现。
真的很想跟师尊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当然可以啦,道侣可是世界上亲密的关系了!”
景澜心里有某些想法在沸腾,“道侣……很亲密吗?比徒弟还亲?”
狄楚桓不假思索:“当然啦!”
景澜点了点头,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那我要成为师尊的道侣!”
“什么?!”狄楚桓差点把手中的画都给撕了,他赶忙将画收好,眼睛因极度震惊而睁得很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啊?你是仙尊的徒弟,怎么能当他的道侣呢?!”
“为什么不行?”景澜反问。
“这……”狄楚桓挠了挠头,“可是……徒儿和道侣是不一样的啊。就像我兄长也有很多很多徒弟,但是嫂嫂就是嫂嫂,以后嫂嫂来了浮云教,我和兄长的徒弟们肯定就不是兄长最疼的人了呀。”
景澜攥着衣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为什么有了道侣就不是最疼你了?”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狄楚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徒弟可以有很多个呀,而且师徒之间肯定也是有界限的。而伴侣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对伴侣就是要最最宠爱的呀,要对她好,对她忠诚,不能背叛她,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
“多了一个嫂嫂疼我,我很开心啊,等以后你师尊有了道侣,就多了一个师娘疼你,这样也很好哇。”
不好,一点都不好。
狄楚桓的每一个字都钉在景澜的心上,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千疮百孔里流出景澜的不甘、难受、愤怒。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啵啵!!
第22章 委屈巴巴
沈应眠跟着宗主给狄楚璋敬酒,象征性喝了一口,没想到突然发觉修仙界的酒竟如此美味,这对于在现代没有喝过酒的他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喝就停不下来。惹得林向松还专程传了道符问巫白衣,沈应眠喝这么多酒有没有问题。
沈应眠其实觉得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大病,跟他在现代时常常需要卧病在床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在泡过冷泉之后更是觉得轻松不少。
但巫白衣依然每日雷打不动给他送药来。
巫白衣很快回信说喝点酒没什么大事,林向松也就没有拘着他。
等到景澜和狄楚桓转了一圈回来时,沈应眠整个人已经醉醺醺的。
沈应眠将事先磨好的魂玉粉末交给狄楚璋,朝着景澜招招手让他扶自己回去。
回到垂雨榭,景澜烧水供师尊沐浴,扶着他到屏风后头,伸手欲解他的衣带。
“不用你帮忙。”沈应眠步伐漂浮,但脑子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我自己可以。”
景澜没动,“我帮师尊宽衣,师尊进浴桶了我就出去。”
沈应眠晃了晃脑袋,“不用。你年龄也大了,即便是跟我也要有界限,知道吗?你出去吧。”
界限……又是界限。
果然徒儿就比不上道侣亲密,连帮师尊宽衣都不能做吗?
景澜墨色沉沉。
沈应眠没有注意到徒儿的异样,伸手试了下浴桶里的温度,重复了一句:“澜澜,你先出去吧。”
景澜的手握得很紧,不满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眸,乖巧一笑:“那我就在外面等师尊,师尊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屏风外,景澜站立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师尊的剪影。
他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抠出血痕,直到浴桶内的人站了起来,景澜恍然转身,背对着屏风。
沈应眠穿好中衣出来,还在外头裹上一件厚厚的大氅。
景澜连忙迎上去扶他。
沈应眠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脑子也转得慢,被徒儿扶上床才慢半拍地问他:“你怎么还在这?我要睡觉了。”
“师尊,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用,我睡一觉就能好,你回去吧。”
景澜被他接连不断的拒绝激得起了逆反心理,心里的野狼几乎就要撕碎一切,问问他的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是他还不够听话吗?所以师尊不够喜欢他?才不能毫无保留地跟他亲密无间?
景澜站在床边,背着光看他。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沈应眠觉得徒儿今日看他的眼神似乎格外地沉。他困倦地眨着眼睛,“澜澜?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师尊睡吧,我帮你吹掉蜡烛。”
“嗯。”沈应眠迷迷糊糊地陷入黑暗中,很快便睡着了。
景澜小心翼翼蹲在床边,如黑夜中蛰伏的狼,等待猎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