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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妄宫主。
吴不可血液凝固,瞬间做出了反应,他撩袍下跪,三声响头过后,冷汗和鲜血一起沾湿了脚下的泥土。
“宫主明鉴!”吴不可伏地叩首,他艰难的吞咽唾沫,“属下绝无二心!只是那萧芜到底修为高超,底牌很多,属下担忧薛尊使控制不住,让他逃窜了出去,危害君上,这才……这才……”
他正要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却见谢春山似笑非笑,琉璃色的眼瞳尽是冷意:“哦?”
吴不可猛的一卡壳。
谢春山闲闲转着茶碗盖,将浮沫一一撇开:“如此说来,倒成了萧芜的不是了?”
吴不可:“!”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反应过来,他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先前他觉得谢春山行为古怪,将死仇萧芜扣来宫中,一不折磨二不宠幸,不咸不淡的将人关去思幽阁,还纵容着在主殿养了半月的伤,怎么看都不像是谢春山的做派,倒像是中了正道的招数,可今日一试,宫主分明还是那个宫主。
宫主还是宫主,那宫主的行为……只有一种解释了。
平芜君萧芜,绝不是什么随意要来的娈宠。
吴不可险些咬碎了一口黄牙。
他愈加恭敬:“宫主明鉴,属下失言,平芜君霁月光风,定然是不屑做出逃那等腌臜事的,属下知错,属下妄自揣度平芜君,请君上责罚。”
谢枢没接话,信手倒了头碗茶,悠悠续上第二杯,广袖飘摇见行云流水,似乎不曾在意吴不可,只是将他晾在一边,心中想得却是:“老狐狸。”
比起薛随,吴不可更狡诈,更难糊弄。
他三言两语,就将窥探谢春山的罪名改成了揣度平芜君,谢春山是宫主,在魔宫地位远高于阶下囚的平芜君,而揣度的罪名也远轻与监视,如此一来,罪名便降了许多。
谢枢看出来了没错,但如今,他只能按照吴不可的设想走,否则真将人逼急了,鱼死网破,谢枢也讨不到好。
他也没急着叫吴不可起来,等地上人瑟瑟发抖,才一收茶盘:“去找薛随领罚,萧芜那边还需要你治着,我不会动你。”
吴不可长舒一口气,领命而去。
等他的影子三步两步掠下山崖,谢枢才轻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腿麻了。
谢枢是个开公司的,又不是影帝,吴不可出了一身汗,谢枢的后颈同样被汗打湿了,方才他不自觉的掐着大腿,想必已经给他掐紫了。
更加不妙的是,吴不可可以飞回去,谢枢得走下百步亭。
这亭子之所以叫百步亭,就是建于百丈山崖之上,上来难,下去也难,谢枢苦哈哈的往下走,还得端着宫主的架势,装成闲来漫步,赏月观鸟,以防有其他弟子意外看见,失了身份。
结果深更半夜,活鸟没看见,倒是下山趴了好几只半死不活,差一口断气的。
谢枢提起衣摆,抬步跨过第三只鸟,不由奇异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多?”
生灵拦路,一般被风水玄学界视为不祥之兆,谢枢本来不信这个,但他都穿越了,这陡峭的羊肠小道上又趴了三五只鸟,一时也有些古怪。
66打了个哈欠:“方才你震山的时候,气浪冲到这边,将树都掀翻了,它们在巢里来不及躲,不慎被你打下来了。”
谢枢:“……”
这“生灵拦路”,合着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他转眼一看,许多树木拦腰截断,七零八落,如台风过境一般,这百步亭本来就陡,没了树木遮掩,更是一览无余。
谢枢双手合十,心虚道:“罪过罪过。”
他继续往下踱步,却感觉身上轻松不少,像是什么东西移开了,谢枢回头一看:“……66?”
那只喜欢趴在他身上睡觉的小系统不知何时离开了,正蹲在路边,观察一只半死不活的鸟,不时用屏幕尖尖戳两下,似乎在观察它的情况。
谢枢略略好笑,心想:“电子做的生命也这样有爱心的吗?”
竟会怜悯路边的鸟雀。
如此说来,它到底是鲜活的生命,还只是一串数据?
谢枢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上前两步,在66旁边蹲了下来,观察了片刻那鸟雀:“活不了了,你若是……”
他想说:“你若是难过,挖个坑把它埋了吧。”
却听66道:“宿主,这是斑鸠诶。”
谢枢:“?”
“……所以?”
66:“我之前跟着一位古代背景的宿主时,吃过这个,非常好吃,但是——”
谢枢:“……但是?”
66:“但是在现代,它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可以吃,我上一个宿主是现代的,所以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到了!”
谢枢:“。”
系统抬起水汪汪的小屏幕:“宿主,我们把它捡回家里去吧!炖汤和烧烤都很好吃的!”
天天吃魔宫乱七八糟的食物,66都要吃吐了。
谢枢无情起身,拒绝了这个明显不合理的要求。
66的眼睛就变成了两颗荷包蛋,抽抽噎噎:“宿主——”
谢枢:“……”
他头疼的按住额头,迟疑片刻,隔空拎起了斑鸠。
谢枢这么也不会想到,穿越到修仙界运用的前几个术法,第一个是把萧芜捆在床上,第二个是隔空拎斑鸠。
路上掉了三五只鸟雀,有些66不认识,它就调开数据库挨个匹配过去,系统的数据库很庞杂,而不巧的是,很多世界的食客都喜欢在搜索软件上留下相似的回答,比如“味鲜”“肉嫩”“顺滑”“紧实弹牙”,每当遇见类似的关键字,66就扒拉在阶梯旁边,眼巴巴的等候宿主。
谢枢:“……”
他提起鸟雀:“先说好,我可不会烤。”
谢枢童年虽然也不怎么幸福,但也没少过吃穿,不至于要他动手烧鸟做饭。
况且顶着谢春山的身份,难道要在魔宫主殿拔毛生火吗?
66戳了戳他:“有人会烤。”
谢枢微微一顿:“你——”
66:“平芜君,他肯定会烤。”
谢枢:“……”
66得意:“他说过,他小时候偷偷烤鸟来着嘛。”
“……”
谢枢看着手里的鸟雀,不知为何,忽然晃了下神,想起了的萧芜后背,想起了连绵成一片的伤疤,和萧芜小时候没吃完的那只烤鸟。
过了那么多年,萧芜早就已经辟谷了,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真真正正的仙人做派,可现在一朝废了修为,跌回谷底,谢枢给他喂粥,他还是喜欢甜的,口味像个小孩子。
那他会想要吃烧鸟吗?
日日喝粥,也不是个办法,萧芜情况好了些,是该吃些蛋白质。
但是粥饭也就罢了,无妄宫的肉菜谢枢吃得都犯恶心,实在不好拿出来虐待病人,于是鬼使神差的,他还在真提着几只鸟雀,往思幽阁去了。
可站在门口,谢枢又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