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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的时日。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这是被谢春山知晓,便当着萧芜的面处死了宋小鱼,萧芜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耳畔少年的哭喊,闻见刀下的血腥。

而这,也成为后续萧芜忍受锥心刺股之痛重塑经脉,发誓诛杀谢春山的原因之一。

谢枢闭眼思量片刻,关了屏幕,信步走出大殿。

66尝了一堆难吃的食物,正头晕眼花,几欲呕吐,它艰难抬头:“宿主,你干什么去?”

谢枢:“吓唬吓唬属下,再拿个信物。”

66:“哦。”

它乖乖从桌上飘起来,趴在了谢枢肩头,没再过问半句。

谢枢余光扫过它,心道:“这任务的自由度,还真是宽泛的有些过分了。”

*

仆役房中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这地儿偏僻,又都是下人的住所,今日不知怎么的,被守卫团团围了一圈,接着薛随薛大人进来,将其余人等全部赶了出去,独独留下了宋小鱼。

四周都是持刀枪剑戟的魔教弟子,将狭小的仆役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小鱼瑟瑟发抖,噗通跪下,便对着薛随磕头,口不多时额头便沾了一片泥印子,念道:“尊使,小人,小人向来遵守宫规,老老实实,您这,您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年纪不大,还是个半大男孩,俨然要哭了。

薛随握着刀站在一旁,恭敬的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犯了什么错,还是等宫主定夺吧。”

话说薛随刚刚布置好思幽阁的布防,便接了宫主的召令,围了仆役房,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今日的宫主莫名其妙,处处透着诡异,又不敢明说,只是蒙头应了。

这才有了如今的情况。

宋小鱼跪在庭院当中,满脸茫然,从听见无妄宫主的尊号开始,他便两股战战,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可等谢枢真的抱着手炉从外头转进来,他反倒不敢哭出声了。

修炼魔门心法的,身体都畏寒,谢春山修为高,尤其如此,指尖冰的能掉骨头渣子,他在魔宫从不委屈自己,住在殿中时处处点着暖炉,铺着厚毯。他现在出门,便披了狐裘,手中抱着一方鎏金錾刻铜手炉,俨然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

宋小鱼竭力将身体埋得更低,哭道:“宫主,我这种小人物,怎么惹得您如此兴师动众……”

有着问题的,不止是他一个。

薛随面色不变,视线落在谢春山的袍尾,心中多了几分狐疑。

今日的宫主,太过古怪。

却见谢枢回头,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薛随,我今日为何围了这仆从院,你可有看法?”

一双略上挑的狐狸眼黑白分明,不带丝毫情绪。

薛随冷汗都下来了。

他瞬间汗毛倒竖,有种被人看穿,无所遁形之感,旋即单膝跪地:“属下愚钝,属下不知。”

他一跪,四周呼啦啦跪了一地,一时间,整个庭院只有谢枢一个人还站着。

然而谢枢看着淡定,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无声叩紧了暖炉。

他不是原主,不了解原主的秉性脾气,不可能和谢春山事事相同,而薛随吴不可由与谢春山相识多年,谢枢要想镇住他们,得时时敲山震虎,利用原主残存的威信。

薛随的恐惧,就是巩固地位最好的方式。

谢枢便转回宋小鱼,依旧是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你呢,你知道吗?”

“……”

宋小鱼惶惑:“宫主,我,我我,我确实不知啊!”

说完又是一个响头。

谢枢便笑了声,他声线清冽,语调平和,可在其余人眼中,便像是不满的阴阳怪气。

谢枢俯下身,轻声问:“你床脚的柜子里藏了什么?”

宋小鱼两脚一软,彻底失了力气。

谢枢便微微偏头,看向跪地的薛随:“薛随,你去拿。”

“……是。”

薛随连忙站起来,豆大的冷汗从下颚滚下,他快步走到宋小鱼的床角,抽出柜子,之间衣料的最底层,赫然压着一张符咒。

太上清心符。

符纸乃朱红一笔挥就,墨意连绵玄妙,右下角有个小小的花押,细细看来,正是个“芜”字。

这是平芜君萧芜的笔法。

薛随抬头,陡然捏紧了衣袖:“您——”

这符咒只是普通的清心符,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用来固本培元,稳固心性的,凡人若是有点天赋,学上几年也能画。

倒不是平芜君小气,只是送给普通百姓,清心符就到顶了,要是画些稀罕的,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问题就出在,这符咒只是最简单的清心符。

经年累月,符咒上的灵气早散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丝微不可察,所以这宋小鱼将东西藏在行李里带上山,没有一个人阻拦。

薛随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宋小鱼就在水狱做事,一天下来,少说和薛随打三四场照面,可他却从未察觉。

而谢春山的宫殿隔着两重山峰,神识却能透过山石屏障,捕捉着微不可察的一点灵力?

谢枢已然从他手中取过符咒,轻飘飘道:“薛尊使,有待历练啊。”

他信步走出庭院,难得没御剑,薛随心中却不敢升起半点怀疑,只是恭敬应了。

谢枢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个仆从,不要动他,好吃好喝的养在宫中,我日后有用。”

暂时糊弄住了薛随,谢枢抱着手炉,额外拎了一碗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思幽阁。

宫主驾临,四周的巡逻早已退下,谢枢握住生锈的门环,木门吱嘎一声,向两边侧开。

杂草已被清理干净,白衣仙君正坐在牢房内侧,闭眼小憩。

看见萧芜,66终于发现不对,警觉的抬起头:“宿主,我们——”

谢枢:“乖,我们在走剧情。”

66:“……?”

谢枢语调不变,半点没有忽悠人的羞耻感:“薛随加强了戒备,牢房内外水泄不通,宋小鱼进不来,没人能给萧芜送水米,这剧情要崩了。”

他根本不提薛随为什么忽然加强戒备,宋小鱼又为什么进不来。

66:“啊!那怎么办?”

谢枢:“萧芜看不见,他也不知道宋小鱼是谁。”

说着,他在门口放下手炉,捻起太上清心咒,鲜红的朱砂映在指尖,越发衬得肤色冷白。

谢枢道:“我给他补上一个宋小鱼,不就可以了?”

第250章 拭面

萧芜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轻不重,是朝他这边来的。

或许是薛随,或许是其余的刑官,手上拿着器具,正准备在他这副残躯上试上一二。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芜敛着眸子,靠坐在墙边,心想:“没什么关系。”

断脉还一抽一抽发着疼,着疼不是划伤皮肉,而是深入骨髓,像成群结队的蚂蚁顺着血管,一点点向内蚕食,他实在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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