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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些,套餐大半进了闻弦的肚子。

等切完最后一口牛肉,闻弦起身结账,和沈照一起下楼。

吴叔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他俩一前一后上了车。

座椅皮质绵软,闻弦有点犯困,他仰躺在座椅上,在黑暗中打量着身边的沈照。

这感觉很奇怪,虽然结婚三年,但他还从未和沈照如此平和的坐在汽车后座,就仿佛那些平常的、恩爱的情侣们约会完毕,一起回家一样。

甚至闻弦一伸手,就能勾着沈照的手。

和闻弦的东倒西歪不同,沈照坐姿挺拔,端庄的像是在开股东会议。

闻弦心道:“吃完东西这么坐着,不难受吗?”

他视线下移,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沈照的小腹上。

沈照腰背薄,小腹也紧窄,刚刚吃完也看不见胃部凸起的形状。

……倒是某些时候能看见。

闻弦目移,心道:“还是瘦了点。”

抱起来都嫌膈人。

闻弦便问:“你平常在家怎么吃饭?”

沈照:“有食堂可以吃,周末在家就随便做一点。”

闻弦:“随便做一点?比如呢?”

后世他可从来没见过沈照煮饭,沈总大忙人一个,都是餐厅提前订好,饭点直接给他送过来的。

沈照道:“……烧青菜,豆腐,煮面或者拌面。”

语调越来越轻,逐至微不可闻。

以沈照的年纪光凭青菜和面显然是吃不饱的,但当年事故的赔偿金有限,沈照还要上学,也没法打零工,吃穿上能省就省。

这个年纪的沈照自尊心像玻璃一样敏感脆弱,远不是后世面不改色的模样,只需要一点点嗤笑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打碎,达到闻弦后世多少天的冷脸都达不到的效果。

如果这时将嘲讽说出口,闻弦就能彻底摆脱沈照了。

闻弦插兜,语调稀松平常:“哦,青菜豆腐煮面,好健康啊,我妈妈也喜欢这样吃,她说养颜美容来着。”

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多把沈照骗出来吃饭,结果车行驶进乌漆嘛黑的小巷,停在握手楼门口。

沈照拎着书包下车,路过昏暗路灯的光影交界处,即将走进屋子时,他却忽然回头,磕磕绊绊道:“闻,闻同学……如果你还有不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不用请我吃饭的。”

闻弦心道:“不用请你吃饭?那可不行。”

沈照后世做的他不管,由法律去管,既然他来了,可不能任由沈照营养不良。

可面上闻弦却点了点头道:“嗯,好啊。”

沈照便很轻的笑了笑,和闻弦告别。

闻弦同样挥手,放下来时却手指一夹,下意识的放到了唇边。

他有点想抽烟。

沈照穿着白校服,站在老旧巷口,身形还是后世那个修长的身形,面容却青涩的过分,也漂亮的过分。

和他家那个沈照不一样的漂亮。

他家那个浑身都是刺,一句话能扎人三下,面冷心黑,脾气还倔,闻弦怎么看,都没法和如今这个联系起来。

回忆间,沈照已经提着书包进了房门。

闻弦也转身离开了。

他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隔着书包摸到了刚发的数学试卷,心道:“不会就来问你?那我不会的可就多了去了。”

要是一道道问沈照,沈照能累死。

今天数学老师将前两天的试卷和上次月考的一起发下来了,上次月考的是闻弦穿前做的,他考了个86,虽然也不高吧,和班上动辄140+的学霸没法比,但还在合理范围内。

可他穿越过来写的那张,却拿了个25,连常年倒一的沈季星都比他高一分,简直奇耻大辱。

就这还是老天保佑,蒙对了几个选择的结果。

数学老师痛心疾首,直呼闻弦让全班本不富裕的平均分雪上加霜,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在相距不到一周的两场考试中考出足足61分的分差,并对闻弦这三天的懈怠和不学无术表示强烈谴责。

闻弦:“。”

他没法告诉数学老师其实两场考试隔了整整十年,闻弦忘的只剩下了加减乘除,于是只能低着头,任由老师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挨骂这事儿闻弦已经轻车熟路,反正他学渣惯了,也不当回事,骂完就骂了,唯一的问题是,他爹明天要来开家长会。

闻弦亲爹,闻华荣,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南城排的上号的人物,前半生顺风顺水,运气好的离谱,他人生中最大的挫折,就是给闻弦开家长会。

其实一般到了闻弦亲爹这个等级,是不会出席小孩的家长会的,他们事物繁忙,忙于公司决策。

但闻弦亲爹是个例外,他比较恋家,也很注重教育,每次闻弦家长会都西装革履,亲自到场。

——然后灰溜溜的从后门离开。

没办法,小儿子实在不是读书这块料,成日里吊儿郎当,硬塞进好学校好班也没用。

在被沈照压着“卖子求荣”之前,闻弦就是他亲爹人生中的唯一败笔。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闻爸爸也习惯了,但闻弦心虚的是,他这次实在太过离谱,到时候数学老师将他两次成绩一拍,再添油加醋一番,闻弦难以想象其中后果。

不过试已经考完了,纠结也没用,闻弦照例回家吃饭,然后洗澡睡觉。

第二日是周末,闻弦不上课,在家打游戏。

他爸开家长会去了,他妈约了小姐妹打麻将,他哥在公司加班,全家只有闻弦一个人无所事事的瘫在床上。

张女士也怕闻二公子把自个饿死,请了做饭阿姨,但一个人吃饭有点不得劲,闻弦想起沈照的青菜豆腐煮面,鬼使神差的,就发了条短信。

“江同学,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家里没人煮饭啊。”

他无视了张女士重金聘请的做饭阿姨,噼里啪啦的打字:“我能去你家蹭饭吗?不白蹭,家里有鱼和冻肉,我带点过去。”

打完这些,闻弦为了显得不是那么刻意,又道:“顺便给我讲讲数学题。”

最后补充:“我要饿死了。”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好的,你过来吧,不用带鱼和冻肉。”

闻弦心道那可不行,他径直走进厨房,和阿姨打招呼说出去吃,然后在阿姨疑惑的目光中,拿走了冰箱里最大的一块里脊。

他打车到了握手楼门口,然后提着里脊走进巷子,沈照给他留了门,闻弦就直接进去了。

他的视线最先落在衣柜的供台上。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平静的微笑着,闻弦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生平,至于蹊跷的车祸,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闻弦收回视线。

沈照的房间是一居室,一览无余,沈照正在做饭,他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旧T,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站在灶台前,锅里是热气腾腾的青菜。

闻弦一看就乐了。

前世的沈总那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锅铲了,连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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