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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亦或者青年避讳着如今的他。

很自然,很平常。

珀西想:“让他看见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珀西现在身无长物,不论青年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珀西都给不了,将人吓退,省的青年再贴上来找麻烦,徒增烦恼。

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隐隐有点不舒服。

或许青年是第一个与他身体相贴的,或许青年是一个送他礼物的。

第一次做某件事的人,总是特别一些。

这感受很轻微,不值一提,甚至珀西本人都没有感知到心脏那轻微的错拍,就像演奏中一个轻微的不和谐音符,观众来不及反应,便被节奏和鼓点推着走向远方。

谁也不会停下来计较,甚至谁都没有察觉。

珀西重新将面具戴回脸上,冰冷的银白色金属掩盖了最后一丝情绪波动,他平平道:“把药喝完,明天离开吧,你带来的酒我不会动,菜也锁在柜子里,退给老板娘省两个银币,够你付半个月的租金。”

说着,精灵王后退一步,转身要走。

可下一秒,神灵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染上的,怎么会这么严重?!”

第192章 药剂

珀西一愣,还来不及反应,伊路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袍子。

青年明明还发着烧,脸上带着病态的薄红,可他眉目带着恼怒,揪着珀西袍子的力气也出奇的大。

珀西一个不查,踉跄两步,顺着他的力道便被带到了跟前。

“……”

精灵王的眼睛微微放大,瞳孔倒映青年清绝的面容,虽然昨天他们才认识,但这个年轻人给他莫名的亲切感,身体本能的想要靠近,就如同他们曾见过成百上千次,相伴过许多个日月。

而精灵又是第六感很强的种族,珀西完全没法对青年升起戒心,甚至当青年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落在脖颈时,他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什么?

青年丝毫不介意死气蔓延的丑陋纹路,指尖点在锁骨处的皮肤上,很轻的摩梭片刻,像触碰一片瓷器:“怎么会这么快?”

伊路真的生气了。

在伊路漫长的生命里,很少有“生气”这样的情绪,松山的母神向来是平和淡定的,他本该高居树顶,俯瞰山林云卷云舒、草木枯荣,可现在,神灵不可自控的生出了名为“恼怒”和“气愤”的情绪。

这生气倒不是冲着珀西去的,精灵王自我放逐,还深入绝境探查死气,伊路没法对他生气,事实上,神灵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呢?

按照小说的剧情,精灵王被放逐后,会先在人族的驻地小住,直到三四个月后,才逐渐摸清死气的源头,尝试进入,

但最开始的数月,他也只是在外层探查,一直到隆冬时节,才开始深入。

现在,珀西刚出松山,伊路就找了过来,满打满算三个月的时间,死气怎么会蔓延的如此厉害,厉害到连伊路都束手无策的地步呢?

神灵垂下白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精灵脖颈处的花纹,指尖捻着皮肤搓揉,像是不可置信,想尝试将花纹搓下去。

珀西蹙眉,扣住神灵的手腕,用巧劲脱了出去,而后退行两步,拉开距离。

他冷声道:“先生,请注意你的礼仪。”

贸然对陌生人上手,还在人家脖子上摸了又摸,怎么看都是失礼的行为。

珀西将衣服扣好,黑袍牢牢包裹住脖颈处每一块裸露的皮肤,再次覆上银白面具,将声音压的更冷:“先生,药我已经给你了,喝不喝随便你,明早便离开吧,此处不欢迎你,不用再来了。”

伊路没说话。

他目送珀西走出卧室,扣上房门,仰面倒在了床上。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珀西的情况他控制不了,甚至不能将人带回松山,死气对大型动物并不致命,却能在灌木和草本植物中飞快的蔓延开来,可除此之外,伊路还能怎么做?

66趴在床头,小心的戳了戳神灵:“伊路大人?怎么办啊?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没关系的,66,总归有办法。”神灵恢复了往日从容淡定的模样,他那双银白的眸子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冷。

“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神灵揉着发烫的额头

“我记得,你有个功能叫记事本吧?”

66:“……?”

它挺起小屏幕:“当然。”

最古老的计算系统都搭载了记事本功能,66可是最先进的人工智能。

伊路拉过被子包住身体,只露出半个脑袋,舒舒服服的蹭了蹭枕头:“那帮我记一笔:珀西逼迫母神喝药,挥开了生病的母神,还让母神摔倒在了床上。”

66:“……”

它木然:“行。”

*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彻大地的时候,珀西从睡梦中醒来。

他如同在精灵族那样,在床沿跪坐下来,默念一遍神灵的赞歌——这是每个精灵的习惯,类似于信徒的早课,即使珀西远离松山,远离神灵,不再受母树的庇佑,他依然维持了这个习惯。

而后,他从水井中打水,清洁身体,完成后换上袍服戴上面具,最后从墙壁上取下长弓,在离开家门时,他微微犹豫,还是去了青年的房间。

昨日青年烧的厉害,虽然后来不欢而散,但珀西需要确定他的安全。

门吱嘎一声打开,青年依旧在沉睡,他的睡姿并不规整,有点东倒西歪,珀西摘下一只鹿皮手套,将手背贴在了青年的额头。

退烧了。

他收回手,转身离开。

珀西想:“希望我回来时,他已经走了。”

和一位游走在死气边缘、被母族放逐的精灵做朋友,不是什么好选择。

昨夜下了一夜雨,黑石路被冲刷的干净,能照出街市两旁的铺面,但此时天色刚刚放亮,镇上的居民还没有出来工作,小镇还在沉眠之中,寂静的可怕。

珀西走过长街,迈入幽深的密林,他的步履极轻,长靴落在石板上,如同落在苇丛的白鹭,没人知道他曾离开,就像没人知道他曾来过。

这回,他依然循着记忆深入了死气的中心,毫不在意身体上的纹路更加深邃。

这里浓雾弥漫,花草树木已尽数凋零,难以辨别方位,珀西持弓前行,他环顾四周,默记着所见的一切。

在深林中迷路是常事,往往很多天都没有进展,珀西已经习惯了,他实验了两个改良后的净化咒语,收效甚微。

当日落西斜,天色沉沉暗下来时,浓雾会变得更加危险,即使是珀西也不得不暂时退出,返回住所。

他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南湖镇,出门时天刚放亮,回来时已经是凌晨,路上的街市早已关门,只有零星的灯火。

珀西路过了酒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偏过头,看了一眼。

酒馆门口立着“本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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