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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继续幽幽:“对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谁把你带回来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又对带你回来的人做了什么,你一点也记不清了吗?”

它对宿主喝断片丧失记忆,害它独自面对沈辞十分不满,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谢逾没精力和他拌嘴,他揉着眉心,有气无力道:“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头好痛……你不是有那什么,那什么痛觉屏蔽系统,赶快给我来点儿。”

他的脑子快炸了。

系统摇头:“我只能针对剧情相关的痛苦,比如掰手指,您这种是没办法的。”

谢逾:“……我要你何用?”

宿醉之下,谢逾实在没精力多想,他艰难地直起身体,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颚往下滚,背上的衣服也湿了一片。

这下连系统也不敢阴阳怪气:“宿主,你很疼吗?”

“废话。”谢逾深呼吸,他眼前发晕,试图和系统插科打诨缓解注意力:“统,你确定剧情相关的疼痛不会出岔子吧?”

虽然目前剧情有点崩坏,沈辞的行为和原文不能说完全一致吧,那也是毫不相关。但谢逾和系统反复确定过,他们剧情吻合度在65%,属于小的偏差一堆,大的偏差没有,理论上结局也不会出现大偏移,系统曾笃定地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是暂时,问题不大,早晚会回到正轨。

回到正轨,那就还是有掰手指等一系列剧情,十指连心,折断的疼痛可不是一般的痛楚可以比拟的,万一到时候系统出问题,谢逾就要打人了。

系统对他的怀疑十分不满:“我可是专业的系统,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性……我可以让你试一试。”

荧蓝色的光幕闪动,左手手指上的神经像是忽然被抽走了。

系统凉凉道:“你掰掰看,能感受到一点痛算我输。”

“掰完能回去?”

“掰完给你矫正,是免费的。”

人在痛苦中,总是会做些事转移注意力,譬如受刑的时候咬下唇掐自己,虽然只会让身体更痛,但确实有某种安慰剂的效应。

谢逾满头冷汗,他握住手指,试图将精力集中在这一块,指腹下的触触感非常奇妙,像一块可塑橡皮泥,柔软却缺乏弹性,一按一个坑,完全不是人类皮肤的质感,他试探性地往外掰,骨骼发出咔嘣脆响,而后关节脱臼,一节手指软软地垂了下来。

当真不痛,还没有额头疼痛的百分之一。

然而,还没等系统将手指接回去,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拉开了,金属合页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嘎声,谢逾惨白着脸抬眼,沈辞正站在门口,眉目阴沉,脸色铁青,一双黑茶色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眸中藏着的是数不清的悲伤。

第26章 陪床

沈辞拉开房门的瞬间,便顿在了原地,眉头不受控制地蹙了起来。

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谢逾还好好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平缓,睡得恬淡安然,可他不过走了半个小时,怎么变成了这样?

谢逾半跪在地上,一手死死按着额头,另一只手用力揪着地毯,力道像是要把上面的绒毛拽下来。他脊背崩成弓形,脸色惨白,唇色也惨白,睡衣湿了一片,黏糊糊地贴在身上,细细看去,脖颈似乎在痉挛,身体也微微发着抖。

沈辞的视线落在他手指上,脸色更加难看。

谢逾的手很漂亮,骨肉匀称且修长,是可以在电视上当手模的手,可那截指骨现在软软地垂下来,那并非正常的伤害,而是被人硬掰下来的——而它的主人丝毫不顾及疼痛,甚至试图去掰第二根。

沈辞厉声喝道:“谢逾!”

他喉咙发涩发苦,尾音带着震颤。

谢逾:“……?”

他吓了一跳,茫然抬头,便见沈辞立在门前,脸色难看至极,漂亮的眉目沉沉地压下来,眸中蕴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谢逾略略讶异,强压下疼痛,脑内断断续续地问系统:“沈辞……怎么在这里……昨天,昨天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他喝酒断片,当真将之前的事忘了个干净,系统出言相告:“是这样的宿主,昨天你在公墓,一下来,沈辞就杵在门口……”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谢逾仓促抬头,就见沈辞径直走来,在他身前半寸停步,而后俯下身子,半跪下来——

谢逾刺痛的额头清醒一瞬,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道:“终于回到正轨了吗?”

那段剧情,终于来了?

他心中叹息:“可惜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谢逾此时头疼欲裂,浑身酸软,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淋了雨,连骨头缝都在疼,身上也阵阵发冷,他没心情飙演技念台词,只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再好好睡一觉。

但既然已经来了,谢逾强打精神:“系统,调出原文台词,我……”

可下一秒,他就被人抱住了。

沈辞刚刚工作回来,西装领带,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可他现在半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衣物压出褶皱,他双手圈住谢逾,用力收紧,力度很大,与其说是拥抱,不如说是禁锢。

谢逾迟疑着抬手,碰了碰他脊背,有些无措。

他感觉沈辞在发抖,准确说,他们两个在一起抖,谢逾是因为头疼,沈辞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只是固执地箍着他,掌心贴着谢逾的脊背,指尖用力收紧,仿佛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拥抱似的。

谢逾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沈辞情绪不对,作为虐文钦定的清冷主角,沈辞少有情绪外放的时候,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抱着人发抖,谢逾摸不准他遭遇了什么,于是轻轻拍拍他,想要问:“怎么了?有人为难你了吗?”

小说大后期了,不应该啊。

可是谢逾喉咙哑的厉害,声音掐在喉咙里,最终也没问出来。

沈辞先一步稳定住了情绪,他抬住谢逾的手臂,试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可是失败了。

谢逾是个成年男人,又比他高一些,拉起来并不轻松,沈辞硬拽着他:“去床上。”

谢逾微愣,却还是配合地挪动身体,被沈辞压着,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柔软的被子盖上来,将他整个裹住了,谢逾正摸不着头脑,却见沈辞在床边坐下来,双手按在肩胛上,用体重控住了他的手。

谢逾:“……”

这是一个类似禁锢犯人的姿势,他动弹不得,只能问:“系统,什么情况?”

系统比他还要懵逼:“我不知道啊?有这段剧情吗?”

谢逾:“……我要你何用?”

他和系统相对无言,只得将视线落回沈辞身上,清贵漂亮的美人同样出了身汗,黑茶色的眸子沉沉看着他,像是在哀伤,谢逾艰难地移动胳膊,发现被他压得严丝合缝,他迟疑地看沈辞,商讨:“你……能放开我吗?”

他的手指还断着呢。

沈辞嗓音发颤:“稍等,我给医院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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