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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几下,萧挽风把人?抱坐去?膝上。
他现在开口的语气,说?实话,不大好。撩了又跑,再撩再跑,几轮下来,没几个正常男人?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为何不敢碰她?
“你?自己不肯。如?今倒忘了?”
萧挽风发力?往下按,坐在他膝头的小娘子被他按得动弹不得,顺手把碍眼的六个字拂开。
口口声声要跟他圆房,结果喊疼反悔的是哪个?
送去?十二盒香膏,全?收着压箱底,一盒不肯摆出来。生气就跟他嚷:“别想,再没第二回 ?”的……是哪个?
她入王府那?段日子,两人?之间的开头不算好,她心?里?始终有防备。他也知晓她心?底的防备。她不提,他也不提。
萧挽风几乎又被蹭出了火,按住不老实的小娘子,一巴掌拍在动来动去?的翘臀上:“别乱扭。”
“谁敢碰你??”
“事到临头,次次后?悔。”
被按得动不了的谢明裳,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谢明裳眼睛都瞪圆了:??!!
她挣扎着抓回?纸张,按去?他大腿上,愤然往下写。
【我为何后?悔,你?装作忘了?】
【我早应下和你?圆房!都是你?那?驴货——】
不等她写完,臀尖又挨了一巴掌。萧挽风直接把她手里?的笔管抽走,把最后?一行全?涂黑,连纸带笔扔去?地上。
“做不到的事,别嘴硬应诺。”萧挽风犀利地盯她一眼:
“别找借口。你?说?多了,我会当真。”
谢明裳才坐上来片刻,屁股火辣辣的疼。气得从他身上挣扎着往下跳。
萧挽风没拦她。
手一松,气鼓鼓的小娘子便跳下地去?,把地上涂抹得乱七八糟的字纸揉成团,扔进字篓。
他原以为她泄愤之后?会打开木窗,招呼庭院等待的严陆卿进书房,顺带好一阵不理他。
没想到她依旧不开木窗,从地上捡起?笔,跑去?桌边展开新?纸,蘸墨连写十行。
【不是借口】
【真疼】
【你?入耳当真,难道我存心?哄骗?】
【说?到做到】
【给我两日准备】
【我要送别母亲】
【三日后?晴风院】
【应诺无悔】
【字纸为凭】
【来——】
写到半途,萧挽风便起?身去?她身后?看着。不等写完,攥住笔管,又要从她手里?抽走。谢明裳这回?早有准备,按着不放。
两边争执片刻,萧挽风不和她拉锯,松开了手。
谢明裳把最后?一行补完:“来晴风院寻我。”在末尾签字画押,写下小字:“明裳。”
满意地吹了吹墨迹,转身打开木窗,冲庭院里?几乎等成枯树的严陆卿招招手。
严陆卿大喜,匆匆出去?院门寻众人?。
谢明裳又打开房门,走去?水盆边洗干净手上墨迹,趴回?桌前。
取出一张白纸,从大堆木炭枝里?寻出最好的一枝,沉心?静气,开始描绘母亲的小像。
萧挽风转身坐回?木椅,坐在谢明裳身后?。
视线始终跟随面前小娘子的举动,带着思?索。
等待众人?入书房议事的短暂时刻,他开口问,“你?不怕我了?”
问出口的是“怕不怕”,没有问出口的言外之意,还有很多。
比如?说?:“你?不再防备我了?”比如?说?“愿意交托自己,你?想好了?”比如?说?:“你?当真不会后?悔?”
谢明裳描绘小像的动作并不停顿,依旧在慢悠悠地勾勒轮廓。
她如?今可以清晰地看见了。
之前那?么多的怀疑,防备,尖锐的冲突和试探,根源其实不在于萧挽风那?边做了什么。
她手里?描画着,心?里?默想:
人?不自信,而对外多防备。
发源于心?底的不自信,仿佛深山野林间弥漫的瘴气,她赤手空拳,自知虚弱,穿行于瘴气之间,当然对任何人?都带防备。
哪怕这人?从未伤害过她,从一开始便展露善意,站在她身前遮挡风雨……强大本身,足以引起?防备。
笔下渐渐出现大片远山轮廓,谢明裳心?里?出神地想。
现在,她还怕他么?
她为什么要怕他?
如?今的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赤手空拳、穿行瘴气的自己了。她有她的根基。
她拿过另一张白纸,蘸墨写下:“怕!”
萧挽风看在眼里?,浓黑眉峰拧起?。不等他开口询问,谢明裳又飞快地写个“谁”,举给身后?看。
“谁怕!”
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萧挽风眉头还拧着。两个字不足以说?服他。
他慢慢地问出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也正是他最开始问的问题。
“谁都不怕,什么都不怕……你?为何还是不说?话?”
为何不说?话?
谢明裳只要闭上眼,就可以清晰地觉出,它?依旧蹲在那?里?。
黑暗里?的庞然大物,裹挟大量混乱记忆和痛苦,短暂碰触便令她发狂。
它?静静地蛰伏于暗处,凝视着她,随时等待反噬机会。
“嘘……”谢明裳竖起?食指,搭在柔软的唇上。
她提笔快速写下四个字:【它?在看我】
萧挽风浓黑的眉峰拧成川。他从木椅上起?身,走近谢明裳身侧。
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追问,只拢住她的肩头,稳稳地抱住她,接过字纸,扔去?旁边。
“没什么可怕的。让它?看。”
谢明裳高兴地弯了弯眼。这句说?得对极了。
只要她比它?强,它?只能躲在暗处窥探。
男人?主动靠近身侧,她的鼻尖下便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沐浴后?明显的皂角清香,倒像昨晚残留的皂角余香,混合了他身上的气味。
闻起?来,有点像……雨后?山中弥漫的草木气息。
很好闻。
她又想亲他了。
严陆卿领几名幕僚走进书房,喊声“殿下”,刚绕过两张桌椅摆设,迎面的景象叫他脚下一个急停。
“咳。”严陆卿原地一个大转身,把才跨进门槛的几名幕僚往外轰。
“诸君止步。”
几人?站在门外,严陆卿重重敲两下门,重新?往书房里?走。
“殿下,臣属等进来了。”
“臣属等正从门外走进书房。”
“好大的雨啊。雨势迷眼,殿下稍等片刻,臣属等擦擦脸。”
重新?绕过外间几张桌椅摆设,这回?面前的景象终于能看了。
萧挽风衣袍整齐,面向门口,端坐在长桌后?;谢明裳靠窗趴在桌上,专心?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