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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皇子和程远迈进禅房,二人眉头皆是一皱。

禅房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了心和尚双目圆睁,躺在地上,胸口和腰腹处一片血肉模糊,尸体下面的蒲垫一片深红血迹已经干涸。

程远上前,检查一番:“死者死了大约两个时辰?”

郭石:“正是。”

程远:“胸口中了三刀,腹部中了三刀,从伤口的深浅和角度来判断,的确是他杀。”

十一皇子看向郭石:“事发之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郭石垂首,汗颜道:“是,按理说,这么大个活人死在属下眼皮子底下,多少该有些动静才是,可偏偏死得毫无声息,属下一直守在树上,也十分确定,寺里除了那两个小沙弥,再没有任何外人进入。”

十一皇子看向程远:“你怎么说?”

程远:“需得再看看。”

“你慢慢看。”十一皇子点头,又看向郭石:“那两个小沙弥在何处?”

郭石:“在柴房,属下仔细盘问过,没问出什么来,此刻差人看着呢。”

十一皇子:“带我过去瞧瞧。”

两人出了禅房,穿过庭院,去了柴房,守在门口的九溟卫打开门。

十一皇子上前两步,迈过门槛,就见两个约么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和尚面色煞白,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显然是吓得不轻。

十一皇子看着那两个光头小和尚,问:“是谁先发现死了人的?”

一个五官清秀的小和尚稍稍抬了抬手,一副吓坏了的模样,神色惊惧惶恐,嗓音微微发哑:“是、是小僧发现的。”

十一皇子看了一眼郭石,郭石点头:“是他。”

随即看向小和尚:“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说给殿下听,不得有任何隐瞒。”

小和尚点头应是,扶着墙试图站起来,可试了两次都没能站稳,只好跪在原地:“了心师父有半夜喝茶的习惯,只要他在寺里,我们都要半夜给他续上一回茶,昨晚是小僧当值,小僧烧好了水,就提着水壶去了心师父禅房外头。”

“可小僧敲了半天门,屋里却迟迟不见动静,小僧还以为了心师父昨日赶回,奔波一路,劳累太甚,睡得太沉了,便也没多想,轻轻推门进去,准备续了茶水就走。”

“可当我一进门,”小沙弥似是想起当时的场景,目光惊恐,双臂把自己抱紧了些,这才接着说:“小僧一推开门,就瞧见了心师父躺在地上。”

“我以为他摔倒,赶紧放下水壶,上前查看。”

“怎知走近才发现,了心师父浑身是血,身上全是伤口,已经死了。”

十一皇子问:“昨晚没有月亮,你是如何瞧得清楚?”

小沙弥:“了心师父夜里有留一盏灯的习惯。”

十一皇子看向另外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点点头:“的确如此。”

十一皇子:“了心可与什么人结仇?有没有什么仇家?”

小和尚摇头:“这个,小僧不知道,了心师父在外面的事从来不和小僧讲。”

另外一个小和尚也摇头:“小僧也不知道,了心师父也没同小僧讲过。”

十一皇子:“那可知了心之前去了哪里,是从何处回来的?”

两个小和尚再次摇头说不知道。

十一皇子又问了几个问题,从小和尚口里知道,这个寺庙原本是座荒庙,是了心和尚修缮的,两个小和尚则是在了心来了之后,才到这里的。

而了心和尚时常不在寺中,即便回来,也不与他们多说其他的事,所以两个人基本上一问三不知,十一皇子便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那名回话的小和尚忐忑不安地问:“殿下,了心师父是被谁杀了的?那人会不会也来杀我们?”

十一皇子没有回答,接着往禅房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程远从禅房内走出来,“皇兄你来看。”

十一皇子快步走过去,二人进门,程远抬起了心和尚的右手,就见地板上用血迹写了一笔,确切地说,是一横。

十一皇子盯着那两个横仔细观察:“此为何意?”

程远:“只有一笔,不知死者要写何字,且死者沾了血迹的手指仍旧蜷缩着,似乎是不曾写完便咽气了。”

十一皇子在心中思索以一横开头的字,怎奈这样的字实在太多,他想了半天,毫无头绪,起身:“可还有其他发现?”

程远:“凶手擅长使刀,且与死者认识,趁着死者没有防备,出手干净利落,一招致命,死者没有机会呼救,后面补的那几刀,应为泄愤,亦或是模糊杀人手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十一皇子问:“会不会是先中了什么毒,动弹不得,这才被杀?”

程远:“目前来看,应是没有,不过若想验得准,得剖开尸体方能验。”

十一皇子看向郭石:“你怎么说?”

郭石朝程远拱手:“臣完全赞同驸马所言。”

十一皇子转身往外走:“尸体停放三日,该怎么剖就怎么剖,无需忌讳。若无新的发现,再行掩埋。”

郭石追问:“殿下,那两个小沙弥如何处置?”

十一皇子:“先带回京中,看管起来,听候发落。”郭石应是。

十一皇子带着驸马程远下山,骑马回城。

进宫之后,直接去见了承武帝和太子,把云居寺发生的事,如实禀报给二人。

太子蹙眉:“一横?这是何意?”

话虽如此问,太子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可这种事情,他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揣测,免得有诬诟之嫌。

承武帝却是没有丝毫避讳,猜测起以一横开头的字来,以手作笔,在茶杯里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划拉起来:“‘壹’字,大皇子的‘大’字,太子的‘太’字,都是以横开头。”

太子不等承武帝说完,急忙打断,摊手道:“父皇,儿臣冤枉,您瞧见了,儿臣最近忙政务忙得团团转,可没那功夫去杀人,且儿臣也没有理由去杀他。”

见太子语气惶恐,忙不迭撇清他自己,承武帝看了一眼太子,语气有些无奈:“老大,朕当然知道不是你,朕就是从你里这开个头而已。”

太子当然知道承武帝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有些姿态该做还是要做。

他笑了笑,“父皇明鉴,父皇请继续。”

承武帝继续猜:“贰皇子的‘贰’,瑞王的‘瑞’,也是一横开头。”

太子,十一皇子,还有驸马程远都默不作声,无人应话。

承武帝也不介意,接着在桌上划拉,自言自语:“叁皇子的‘叁’不是,但肃王的‘肃’是。”

“肆皇子的‘肆’,还有瑜王的‘瑜’,全都是。”

说道这里,承武帝显然失了耐心,用手把桌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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