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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压了下去,三人笑着寒暄,她则默不作声地跟在褚新霁身后。

回到大厅谈正事,褚新霁和两位长辈落座,每一句话都得体稳重,沈月灼看到沉曼铃朝她招手,乖乖地挪了过去,刚好撞上褚新霁分过来的一隅视线。

他们正谈到聘礼的事,褚新霁拍了拍手掌,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带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饰、珠宝、香烟、名贵茶叶依次前来,光是聘礼单都长得拖了地。

沈歧的眼神从最开始的面带微笑,到瞳孔微张,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他做了几十年的宝石生意,即便后来专做海蓝宝,却也认得出各种钻石的品质,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个亿。

以褚耀的产业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流水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身为兄长的褚新霁资助,以表诚意。

但这诚意太过厚重,以至于沈歧双腿都有些发软,幸好他是坐在主位上的,才不至于让小辈看出来。

“沈伯父,聘礼单还请您派人一一核对,所有的玉器、饰品都为双数,包括赠予月灼的两套房产,这是我们褚家的心意,以后月灼嫁到褚家,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您尽管放心。”

褚新霁说的话让还在斟酌词句的沈歧如沐春风。

沉曼铃也跟着高兴,朝褚新霁身后张望,温声问:“新霁,你父母和阿泽没来吗?”

听到这句话,沈月灼心口陡然一跳,紧张得手心都攥紧,求助地看向褚新霁,祈祷千万别露馅。

褚新霁并未回应她的目光,从容地说:“聘礼是以我的名义准备的,另外一份则在订婚宴上展示。”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沉曼铃和沈歧只当这是褚家重视。毕竟褚新霁这些年来,也算半个大家长,既要管教着褚清泽,也要顺带操心沈月灼的事,于情于,都说得过去。

就在沈月灼在想话题要怎么过渡到户口本上时,褚新霁顺势提道:“这两套房产过户,需要月灼带上户口本,不知道今天是否方便?”

沈歧招呼管家去拿,沉曼玲则和褚新霁简单商量了两句订婚宴的事,一切水到渠成,直到沈月灼拿好户口本跟褚新霁离开深宅,终于憋不住,“霁哥,你好聪明,这样就拿到了,我爸妈一点都没有怀疑。”

何时是没有怀疑,简直巴不得早点把她送走。

要是他们知道,拿了这户口本,是跟褚新霁结婚,会不会揍她一顿?

“不害怕吗?”

沈月灼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褚新霁:“跟着我一起犯错,你会害怕吗?”

这会已接近傍晚,阳光透过车窗洒落,浮光跃金般映在他的面庞上,周身纤尘不染,眼神淡漠又温柔,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带着她做这么疯狂的事。

沈月灼感觉心脏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脉搏跳动的速度加快,她捏紧了手中的户口本,摇摇头说:“不会。”

“反正有什么事,你都会替我挡着。”

她说的是实话,有褚新霁在,她什么也不用担心。

褚新霁幽邃的眸子望着她,薄唇微微勾起淡弧,“嗯,哪怕天塌下来,也落不到你头上。”

驱车前往民政局,从农历来讲,还算是个好日子,因此前来办婚姻登记的人并不少,大多穿得合衬,有些年轻的女性头上还披着简易的头纱,幸福地手牵着手,看起来分外登对。

褚新霁周身的气质太过冷冽,她站在他旁边垂着手,两个颜值鹤立鸡群般的人,反倒显得疏离冷淡,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沈月灼隐隐有些羡慕。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掌心摊开,牵住了她的手。她掌心的潮意同他干燥的掌心摩挲着,有些涩,沈月灼不知为何冒出些自惭形秽的心思,他却强势地握住,同她严丝合缝地扣紧。

他垂过来的视线让沈月灼耳根微红,竟有种真的是在和他恩爱两不疑的错觉,小声问他:“结婚证是不是要9块钱呀?”

“嗯。”褚新霁淡声应。

“可以扫码支付吗?”沈月灼问。

褚新霁:“不清楚。”

沈月灼默了几秒,懊恼自己受他影响,两人都是第一次领结婚证,她哪里能从他那要到答案。

“我没有现金,要不你先排队,我去那边的超市换一点。”沈月灼瞄了一眼后排的长队,她才不想到了窗口以后发现,不能扫码支付,还得返回去重新排。

她说完,作势真要去换,被褚新霁勾着腰揽回来,窈窕的身躯同他坚硬的胸膛相撞,他垂眸,清淡又摄人心魄的视线笼住她。

“我有现金。”

沈月灼从未试过在公共场合如此亲密,从脖颈红到脸颊,左顾右盼,不过在这处处洋溢着喜庆的地方,倒也没有人注意她们。

褚新霁打开钱夹,修长骨瘦的手指从里抽出9张壹元的崭新纸币,沈月灼接过来数了一圈,有了新奇的发现:“霁哥,这几张纸币还是连号的耶!好巧!”

更有意思的是,最后一张的编号刚好是QW00009999。

沈月灼没有收藏纸币的爱好,却也知道像“888”和“999”之类的数字分外珍贵,价格被炒得很高。

而她们用来办结婚证的纸币,会有这么巧吗?

“还有别的吗?要不换一张好了。”她突然觉得这张送出去有点亏,莫名有些舍不得。

褚新霁把钱包夹翻开,展示给她看,“只有九张。”

一张不多,也一张不少。

何止是连号,其中两张还是背金沙,分别出自不同印刷厂,雾状成片,呈现出金色砂砾感的防伪色泽,这九张纸币,收集起来并不容易。

不过也没必要告诉她,他隐晦的爱意,她总有一天会知晓。

拍完红底照出来,拿到还蕴着热意的红本,沈月灼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坐在车里反复看了好几眼照片。

他们紧挨着彼此,眼里都含着笑意。沈月灼这才发现,她上衣别着的星月胸针,竟和他袖扣上的钻石交相辉映,仔细看才发现,那枚袖扣中央刻出了一个月牙形的断面。

就……挺像新婚夫妻的。

杨叔正在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分喜糖,这会车里就她们两人,沈月灼还没习惯这样的单独相处,越看越觉得心跳发紧,飞快地阖上红得发烫的结婚证。

“完蛋!霁哥,我们忘了签婚前协议。”她一拍手掌,想起来。

沈月灼的法律常识不多,不过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褚新霁这么大的家业,就算陪她演戏,也得留有底。“不过找律师团队的话,现在签也作数。”

更别说那一大堆聘礼了,沈月灼在想,她得做多少个游戏才能还得起。

自拍完照片后一言不发的褚新霁抽走她手里的结婚证,置于座椅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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