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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不得不承认,只有接吻和情事的时候,她才能放松的和顾北言靠的这么近。
其他时候,她总是会被这人身上的气息蛊惑。
会害羞,会脸红,会莫名的心跳加速。
尤其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就敲在她的耳膜上,气息萦绕在耳后,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写完一个行书的福字,苏棠迅速从顾北言身前抽身出来:“不学了,你自己写吧。”
她红着耳尖说:“别浪费时间,还要去贴呢。”
顾北言颔首:“好。”
他语气平和的说:“等回到简园,我慢慢教你写。”
苏棠垂眸桌面上的红纸,没搭他,她总觉着这人要教她写毛笔字,没安什么好心。
半小时后两人写完了所有的福字,准备去户外张贴。
出门前顾北言给苏棠拿了顶帽子:“户外有风,别冻了耳朵。”
他的长指触了触她的耳垂:“动不动就红。”
苏棠抬眸嗔了他一眼,倒也听话的把帽子戴上了。
今日阳光很好,天空湛蓝如洗,就是风有些凉,室外的温度说不上高。
贴福字的过程中顾北言的手机进了几通电话,他都挂断了,倒是出乎苏棠的意料。
很难想象,顾北言这样的工作狂,竟然会为了贴福字这样的小事挂电话。
搁到以前顾北言也想象不到,但他莫名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苏棠穿着咖色的大衣,戴着白色的毛线帽,眼睛亮亮的陪着他贴福字,明明是无聊至极的小事,他却觉得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他很踏实。
玻璃花房内,顾奶奶和吴楠都看到了这一幕,顾奶奶感慨了一句:“阿言现在越来越像个人了。”
吴楠把手中的腊梅修剪合适放入花瓶,眸光柔软:“这门婚事刚开始我还觉得不合适,没想到两个人的感情发展的这么好。”
“没有合适不合适,都是磨合过来的。”顾奶奶说:“你和旗州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不也是在磨合。”
吴楠有些惭愧:“我们没给阿言做好榜样。”
顾奶奶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说:“是旗州的问题。”
“还好阿言的性格不像旗州。”吴楠说:“倒是有些时候跟爸挺像的。”
顾奶奶沉思片刻:“我倒是也不希望他跟他爷爷这么像。”
吴楠抬眸看过去,印象中公公婆婆相亲相爱了一辈子,她就没见两人红过脸,算得上模范夫妻。
但听婆婆的意思,似乎对公公也有微词。
“你有空可以跟棠棠聊聊天,问问阿言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妥的地方。”顾奶奶对吴楠说:“我和她们毕竟差着辈分,棠棠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我。”
吴楠颔首:“好的妈。”
……
午饭后顾北言和顾旗州一起出门拜访朋友,老太太午休,吴楠叫了苏棠到花房画画。
花房里温度适宜,佣人提前准备好了咖啡、点心和画架,两人边画边聊,倒也不至于太尴尬。
“阿言这孩子比较沉闷,不太会疼人。”吴楠先开了口:“他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都可以给我讲,我给你撑腰。”
苏棠的回答简明扼要:“他人很好。”
她没有和婆婆相处的经验,刚才收到吴楠邀请的时候,她借上楼换衣服的空档特意去闺蜜小群里问过。
沈伊和鹿凝给的建议都是,“点到即止,love and peace”,况且大过年的,有必要让所有人保持心情愉悦。
吴楠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苏棠讲的都是好话,便也知道她没有同她交心的打算。
想想也是,两人本来就不熟,眼下又是婆媳关系,确实没那么容易破冰。
她索性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起了闷在心里许久的话。
“我和阿言的爸爸是自由恋爱,刚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的。不知道阿言有没有跟你说过?”
苏棠画向日葵的手一顿,没想到吴楠会跟她说这个。
沉默片刻她摇了下头:“没怎么说过。”
“没怎么说过就是说过。”吴楠问:“阿言说的应该都是负面的信息吧?比如我们经常吵架之类。”
苏棠笑了笑,也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吴楠倒也没在意:“确实,甜蜜期过后我们彼此之间的忍耐度降低,加上我们本来就性格不合,吵架变成了家常便饭。”
她微叹了口气:“当时年轻,眼里只有自己,吵个架感觉天都塌了,只想着分开算了。”
苏棠沉默的听着,倒也不自觉减慢了画画的速度。
“第一次打算分开的时候,我突然意外怀孕了,阿言爸爸二话没说,直接买了戒指求婚。我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结婚。”吴楠说:“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爱情的。”
苏棠点头:“这个孩子就是顾北言吗?”
“嗯。”吴楠的唇角漾起笑来:“阿言小时候很可爱,白白胖胖的。”
很难想象顾北言还有白白胖胖的时候,苏棠决定回头找奶奶要一下老照片看看。
“阿言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家也过了几年温馨日子,后来他爸爸的工作忙,我又不甘心在家里当全职妈妈,我们之间的矛盾再次频繁出现。”
吴楠把调色盘放在架子上,取了杯咖啡喝了几口,继续说道:“现在想想,我对阿言是很有亏欠的,小时候完全没有尽到照顾他的义务。”
关于这里苏棠大概就知道了,两人整天吵架,离婚复婚司空见惯,顾北言便搬到了老宅。
“我和他爸闹得最凶的一次……”吴楠垂眸看着咖啡发了会呆,似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或者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棠也沉默着没开口,她发现自己对顾北言的事情是感兴趣的。
她想了解他。
终于,吴楠抬了头,她的视线望向窗外:“闹得最凶的一次是阿言九岁那年,他考了双百回来,兴致勃勃的拿给我看……我却直接把他的试卷撕碎了,还说了很过分很过分的话……”
回想那天的情形,吴楠眼圈微微发红:“我说,他是我痛苦的根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和他爸爸分开了,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情。”
苏棠沉默的听着,仿佛穿越时空看到那个穿着白衫黑裤的小小少年,原本兴奋的举着双百的试卷打算跟爸爸妈妈分享喜悦,结果却面临着即将分崩离析的家。
“我还说……”吴楠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开口:“我还说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苏棠倏然抬头,似是不可置信,胸腔里不自觉的滚起汹涌涩意。
所以九岁的顾北言当时听到的是,他的妈妈让他干脆死了算了。
苏棠的心头突的一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