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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充满了期待,“婵儿妹妹,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

孟婵音抬头看向远方,答道:“北方,任何?地方都可?以。”

娄子胥弯眼颔首:“好。”

只要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他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日落群山,光束渐淡。

春心?立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孟婵音回来,心?中?莫名?有不安。

待天落暮色仍旧不见人归来,她才隐约反应过来可能出事?了。

她不敢声张,先是焦急忙慌地跑去大门口张望,等?天彻底黑了后,丧着脸转身欲要禀明老夫人,请她派人前去找孟婵音。

但刚转身,她便听见马蹄声飞踏石板的声音。

她以为是姑娘回来了,欣喜转身,却?见暮色蔼蔼的长宁街尽头,骑马奔来的?是娄子胥。

娄子胥风速地驾着马,不管不顾地狂奔而来,看见息府的?大门后眼眸一亮,喜极而泣地大喝道:“救人!去救婵儿。”

春心?闻言心?咯噔一声,急忙忙地跑下台阶。

“什么救姑娘,发生何?事?了!”

待娄子胥愈加靠近,她借着昏暗的?暮色看清他脸上的?惨白。

娄子胥向来保持文人雅士的?面貌,此刻束起的?发髻凌乱地贴在?双颊,衣袍上沾着脏乱不堪的?泥土,身上甚至还有被刀划伤的?痕迹,浑身亦是湿漉漉的?。

“春心?,快,婵儿被山贼掳走掉下了河!”

马儿还没有被彻底勒停,娄子胥便翻身下马,两步并作一步地飞奔上前,双眸激动得赤红。

“快去通知府上的?人,随我去救她,再晚便来不及了。”

娄子胥此时后悔至极,不应提议与孟婵音私奔的?。

白日两人刚会面没过多久,本是沿着金云山往下去,他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出扬州。

但他却?不知停放在?山腰间的?马车,因为装潢精致,而早就?被山贼发现,蛰伏在?一旁等?着他们过来。

发现山贼蹲守,娄子胥拉着孟婵音逃跑,奈何?山贼穷追不舍。

他虽会点三脚猫的?武艺,但还是寡不敌众,最后孟婵音被那些人抢走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抵死不从,直接跳下了河。

他紧随其后,趁着山贼不留意也跳下去了。

山贼见两人都跳了河,骂了几声,觉着他们身上并无?太?多财物,遂只将那装潢华贵的?马车驾走。

娄子胥会凫水,待到山贼离去后从水中?爬起来,坐在?河岸边唤了许久,都不见孟婵音起来,心?中?登时一慌,又跳下去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

望着川流往下,他浑身发寒。

本是想回来搬救兵,娄府比之息府相距较远,为了尽早能找回来孟婵音,他选择来息府求救,先将人找出来才是大事?。

听了娄子胥的?话,春心?脑中?一片空白,两眼发怔地盯着眼前状若疯子的?男人。

完了。

娄子胥见她怔愣,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快啊,找几个会凫水的?人沿河找人!”

春心?反应过来后转身往里跑去,哆嗦着唇大喊。

“来人啊,救救姑娘……”

……

扬州城中?最近热闹事?一踵接着一踵。

前不久娄府公子在?外花天酒地,怜人大着肚子上门寻人的?丑闻,后又有息府那抱错的?假小姐外出会友被山贼掳走跌下河,至今都下落不明。

息府上下派人在?孟婵音跌落的?那条河周围寻了许久,也去寻了那批山贼,可?那些山贼影子都没有寻见,甚至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个陈姑娘。

她如同是凭空蒸发般,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连寻了七日,最后总人在?金云山脚下那条河流中?,寻到了孟婵音当时所穿的?鞋子,还有被鱼儿咬得破烂的?衣裙。

娄子胥多日不曾休息,看见找出来的?这些衣物,蹲在?那条河边哭得肝肠寸断,最后昏倒过去后被娄府的?人抬了回去。

孟婵音落下河这般久,原以为她会凫水能起来,也或许是被激流推远了,没想到会找到这些衣物。

她的?死已?是板上钉钉。

息老夫人得知孟婵音已?身死的?消息对?天痛诉,‘苍天无?眼’‘我苦命的?孙啊’,浅沾泪地伤心?了两三日,最后也当她死了。

七月的?天热气腾腾,不知雪的?蝉曳长?凄厉的?鸣叫,息府在?确定她已?经淹死后,在?门口挂上了白布绸缎。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得到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马车也终于停靠在?了门口。

与孟婵音相熟或不相熟的?人都面露凄苦,垂首立在?门口迎接。

凌风无?表情地撩开帘子。

从马车中?下来的?青年扫了一眼,众人身上穿着的?淡白丧服,脸上并无?神情。

大门的?石狮子上挂着白花,沉重的?气氛昭告府上正在?举办丧事?。

老夫人晓得这个孙子一向疼爱孟婵音,料想他回来定会伤心?欲绝,满口的?安慰之言就?蠕在?舌尖,还没付之于口便看见他撩袍上台阶。

息扶藐在?老夫人还未曾开口之前,冷淡吩咐:“府上的?白绸与丧字都拆了。”

“这……”老夫人一怔,转头与身边哭得双眸红肿的?几人对?视。

几人眼中?皆是对?他这话的?不解。

息扶藐并未过多解释,步伐稳健地往里走去,凌风紧随其后,命人将从外面带回来的?箱子往里面抬。

门口的?几人互相对?视几眼,不知究竟该不该将白绸取下。

最后还是老夫人思虑片刻,准许下人将那些东西取下,众人才敢动作。

息扶藐回府先去了蝉雪院。

春心?正蹲在?院子里烧冥钱,双眼红肿得一眼便知哭了不久。

听见身后的?声音,春心?抬头见是他,双膝一软立即跪下:“长?公子,姑娘去了。”

她哽咽不止。

息扶藐越过她,步至房内。

闺房无?人去动,所以还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他上前打?开衣笼箱扫看几眼,不起眼的?陈旧衣裙少了一两套也很难被人发现。

而他送的?那些都还在?。

清点忙完衣裙,他又踅身至妆匣边,随意拨动里面的?朱钗。

依旧如此,只有他送的?一件不差的?还在?。

书案上的?花已?经凋零,写一半的?书随意摆放在?上面,自然得方法还等?着她回来继续写完。

息扶藐坐在?案前,低头拂过纸面,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讥诮的?笑,“学了这般多年的?字,竟还写得这样。”

真的?该惩。

纸张揉皱成一团,字迹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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