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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
盐运司的陈大人?被彻查了,不久前被抄家?,关押在诏狱中听候判决。
陈大人?落监狱好几日都始终想不明白,究竟谁会提前知晓后又能?及时赶去?救连大人?,甚至还暗自举报他贪污受贿,私下通商,连反应的余地都不曾留,一夕间便背上了足以连累九族的抄家?大罪。
陈大人?想了许多人?,直到今日听见?看守的两个狱卒喝酒醉了,坐在那儿闲谈,才恍然?大悟。
一狱卒醉后嘴上没把门,喝着酒,翩翩然?道:“朝廷又派任了新?的总监大人?,而这?位年?轻的总监大人?前不久在昆山刚展露锋芒一跃几阶,不日还要娶息府的姑娘为?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①’。”
而且前不久圣上还大肆嘉奖过息府,又将北方那块儿给了息府,如今这?位总监大人?风光无限得连新?科状元都黯然?失色了,外面几乎全在议论?他的。
当今世上,有几个权臣能?与富可敌国的皇商联姻?还不是因为?圣上信任。
他们说得正起劲,没有发现牢狱中的男人?恨毒了眼,忽然?抓着牢笼,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声嚷嚷。
“息扶藐害本官,都是他引诱给本官开路的,他如今还想杀人?灭口,本官要状告息扶藐……”
“息扶藐害本官……”
好几声高喝声,吓得醉酒的狱卒一激灵,待回神后听见?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连连冷笑。
其中一个狱卒醉意熏熏地站起来,显然?是被陈大人?吵得不行了,拿着手臂粗的木棍,要进去?让他闭嘴。
牢门应声被打开,力道毫无克制的木棍不停地落在陈大人?的身上,很快他就出气?比进气?少,满口似血的继续呢喃。
“息扶藐奸人?,害本官,本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醉酒的狱卒听他还不知足,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中的木棍,直径将他脑袋敲瘪。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红的、白的、黄的,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极其恶心恐怖。
而另一边。
新?任的盐运司总监正在息府与未来的妻兄对饮。
开摆琼筵,席间觥筹交错,言语畅谈。
乔儿在锦绣朦胧的屏风后紧张端坐,时而含羞带怯地悄悄窥视外面,正在与兄长对饮的青年?。
那人?不过才三十?出头,模样生得不错,比烟花会那晚还要好看几分。
那晚他在街上对她一见?钟情,问了她姓甚名谁后,直接怔愣愣的向她承诺说要娶她。
乔儿当时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竟然?真的来了。
而她听闻,他还是新?上任的盐运司总监,这?样的郎君何处找。
正当乔儿看得入迷时,宴中的青年?忽然?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缓缓露出笑。
赫连尤早就察觉到从屏风中传来的视线,也知道里面端方坐着的,乃他未来的小妻子。
其实他认识她,远比烟火会那晚要早,很多年?前,他避难时在扬州待过一段时日。
那时候父亲不敢与他接触,他无依无靠,连一件过冬的棉衣都穿不上,冷晕在巷中。
当时意识模糊间只感身上一暖,隐约看见?小姑娘那张纯净的小脸,这?么多年?了未曾忘记,后来有了能?力才查到原来是息府的姑娘。
赫连尤深深地看着屏风。
乔儿偷看被抓个正着,当即脸通红地垂下来,不再敢看过去?,生怕被人?误会为?是轻浮的女子。
上座已有几分醉意上脸的青年?见?他忽然?望向一旁笑,懒懒地也顺着瞥了眼:“赫连公子。”
赫连尤回神,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薄红道:“子藐兄,这?杯敬你,若非当时不是你在昆山救下我,如今我还不知躺在那个雪峰下面,怎么会与……”
他看了眼屏风,心中也生出几分燥热。
里面的乔儿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心跳如雷,头都恨不得埋在地上。
息扶藐微微含笑,饮下酒。
一场宴会后,两人?的婚事彻底定下。
而死在牢狱中的人?,隔了一日才传出来消息,奉上京城的乃畏罪自杀。
第43章 婵儿似乎比以前……
春光作序,风传花信。
门?口?的柳树合着光与尘埃,无形中?多了几分闲淡,长柳枝被风拂过,树下的青年墨发玉冠,穿着玄色长袍,眉宇间泛着清疏。
孟婵音刚从外面回来,乍然看见他,莲步款至欠身唤道:“阿兄。”
他撩开眼皮,望着她乌黑的发髻,鬓上的蝴蝶绢花仿佛受光点化,灵动得蹁跹欲飞。
他伸手去揽。
孟婵音眉心轻蹙,没有躲开,柔顺地低垂下颌。
息扶藐取下她珠花上的一片落叶,随后捻在指尖,随口?道:“兰儿在院外养了不少?鸟儿,整日叽叽喳喳的,吵人不清闲,还是?你这边清净,今日借用妹妹的小室。”
自上次荷花池后他经常会来。
他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会说不行:“阿兄请便。”
息扶藐松开树叶,转身往里走去,身后的凌风抱着一大摞账本与书籍跟过去。
孟婵音无奈看着他的背影,偏头对春心道:“去前院端糕点来。”
最近姑娘喜欢前院的琼露糕,每次长公子来都?要备上一份,而琼露糕做法刁钻放不得太久,都?是?现蒸煮一来而去花的时辰很多,端来时长公子一般只?食得上一块,然后便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姑娘一人坐在原地吃。
所以现在听见姑娘如此吩咐,春心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嗳’了声便去了前院。
看着春心离开的背影,孟婵音在门?口?驻足片刻,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内院。
这几日息扶藐很忙,所以在府上的日子少?了些?,这几日倒是?让她缓和了不少?。
孟婵音提起裙裾,抬步越过矮门?槛。
息扶藐进?来后并未在书案前处理正事,而是?立在木架前,随手逗弄着缸中?的红尾巴鱼儿。
她立在他的身边,看他喂鱼。
他挽起袖口?露出的手腕,筋脉在透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捻着糕点屑,如指尖洒下白雪。
缸中?的鱼儿争相夺食,红尾巴摇得疯狂,溅起几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泛着冷白的疏离感。
孟婵音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他侧首,“怎么了?”
少?女的嗓音低迷:“别人说,阿兄要成亲了?”
“嗯?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捏碎手中?的糕点。
“阿兄成亲了会不会心中?眼里都?是?嫂嫂,没有我……们了?”她伤情地咽下后面的话。
她话中?藏着不经意?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