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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摇摇招揽生?意用的拨浪鼓,笑着念了句什么,像歌谣,很好听。
秦咿有一瞬的恍惚,原路退回到阿嬷的小摊前,“您刚才念的那?句话,能不能用普通话再讲一遍?”
阿嬷上了年纪,讲不来普通话,但是,她?身边有个小孙女。
八九岁的小女孩,脆生?生?地重复了一遍阿嬷念过的歌谣。
“买花环,编辫子,牵牵手,一辈子!”
原来,当初梁柯也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难怪,听完这句话后?,他立即又买了只花环给她?带;难怪,帮她?编辫子的时候,他的神色格外专注。
他是真的想?过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呢?
梁柯也决定不再回来,他们的“一辈子”怎么办?
他们没有“一辈子”了吗?
秦咿忽然觉得胸口闷窒,隐隐发疼,她?拉着涂映连夜离开小镇,回到竺州。
她?想?到叶塘那?套房子,梁柯也留给她?的,她?有种预感?,在那?套房子里,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她?。
第73章 chapter 73
叶塘那边有管家服务定期打扫,就算秦咿一年多没来,也?不会撞见灰尘满室的景象。房门打开,秦咿走进去,她脚步很轻,呼吸也?是,像是怕惊扰封存在这里的某段时光。
关于?龙舌兰,关于爱和抵死纠缠的短短一瞬的时光。
客厅的陈设几乎没变,茶几、沙发、地?毯、精心设计的电视墙,都是秦咿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酒柜前的空地?上,多了块白色防尘布,布料底下起伏错落,好像遮掩着什么。
那会儿?,天色逐渐放亮,落地?窗外是将升未升的日出。云层翻涌,霞光晕染,漂亮的橘红色肆意?涂抹人间。
秦咿忽然想起梁柯也?带她进山看日出时的情形,他?送她新鲜采摘的野花,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他?说日出很美。
他?说,我最爱你。
梁柯也?讲出的每一句话情话都不是空洞的,更不虚无,他?真的有认真做到,好好爱她。
一帧帧画面,眼前的,回忆的,自秦咿脑袋里更迭闪过,像曝光过度的底片,颜色失真。她辨不清今夕何夕,下意?识地?伸手,去拉那块防尘布。
如同帷幕缓缓敞开,露出精心设计的舞台布景。
也?像阴云散去,月光零落着驱走黑暗。
遮挡掉落,大小不一的礼物盒,一个一个,出现?在秦咿眼前。
整齐地?码在酒柜前的空地?上。
秦咿好像失去呼吸,却又听见胸膛内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她拿起离她最近的一个盒子,上面贴了张字条,梁柯也?一笔好字暗藏风骨,秦咿一眼就认得出。
写着——
“送给?二十一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另一个盒子,同样的字迹和纸条。
“送给?二十二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下一个——
“送给?二十三?岁的秦咿。”
……
“送给?三?十岁的秦咿。”
……
“送给?五十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
整整一百份礼物,送给?不同年龄的秦咿。
他?们?相识在七月,告别在二月,秦咿的生日不在这段感情所覆盖的月份里,没能亲自为她庆一次生,梁柯也?一定很遗憾吧。
所以?,他?准备了这些。
假装今后每一次为她庆生时他?都在场,假装他?们?牵手度过了漫长而美好的一生。
即使他?们?早已不在一起。
梁柯也?以?为秦咿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他?以?为她从未爱过他?,他?生气过,也?愤怒过,甚至承受了鲜血淋漓的伤害。
最终,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他?依然最爱她。
心有牵挂的人无法取胜,注定满盘皆输。
喉咙涩痛,鼻尖很酸,秦咿抬手捂住眼睛,难过的情绪却从呼吸里跑出来,她听见自己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如同啜泣。
涂映站在秦咿身边,也?看见那堆礼物,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咿,只能干巴巴地?重复:“别哭啊,宝宝,你别哭。”
秦咿含着眼泪,拿起那个给?“给?二十一岁的秦咿”的礼物盒,打开后,微弱的银光淡淡滑过眼瞳,她看到那枚拴着长链的十字吊坠。
以?及,压在吊坠下的纸条。
“很遗憾最终也?没能让你爱上我。希望你一直是勇敢的,别怯懦,别委屈。”
落款处写着姓名——
梁柯也?。
秦咿移动手指,指腹紧贴着那道手写的签名,似乎想借此去触摸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们?分开得太匆忙,也?太迅速,秦咿又刻意?压抑着,让情绪变得钝感。她以?为只要熬过那一段,时间自会抚平一切;她以?为快刀斩乱麻,断开得足够干净利落,就不会疼。
可是,她低估了梁柯也?的感情和真挚,也?高估了自己的阈值。
心痛的滋味姗姗来迟,并加倍反噬,从内里将她蚕食得七零八落。
她终于?尝到那份迟来的疼。
秦咿感觉到自己在失控,心口很酸,眼眶发烫,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打湿盒子里那张薄薄的字条。
膝盖发软,她不得不蹲在地?上,手臂无助地?圈着膝盖。涂映六神无主,一面顺着秦咿的背,一面胡乱说着安慰的话。
秦咿边哭边拨梁柯也?的号码,反复呼叫,听筒里传来的只有用户已关机的系统提示,冰冰冷冷。
分开这么久,他?的号码一次都没有打通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机会再见面?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秦咿不知道该去哪找他?,更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回两?个人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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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结束后,秦咿去过一次竞宏律所,前台小姑娘一张职业化的和善笑脸,她说刘律不在,而且行程繁忙,要提前预约才行。
秦咿索性在律所大厅里等,前台频频拿余光瞥她,她并不在意?。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终于?看见那人拎着公文包从外头进来。
刘律大概遇到了什么难缠的案子,头发微乱,脸色也?不好。玻璃门开合的间隙,他?目光从秦咿身上扫过,顿了顿,显然是对她有印象的。
秦咿迎过去,抢在刘律开口前,她先说:“我知道刘律师不会把梁柯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也?不与您为难,只是想麻烦您帮我转达一句话。”
刘律师没说话,只是皱眉。
律所大厅虽然算不上热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