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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一戳秦咿,递给她一个饱含深意的小眼神?。秦咿手上的习题册翻过一页,顺势瞥了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波动。

还有人胆子更大,逃掉晚自习跑到体育馆后的树林里接吻,有一次,秦咿肚子疼,请假去医务室买药,回来的路上刚好碰见。

树木繁茂的枝叶下,光线暗淡,秦咿看到女生仰着脸,被吻得脖子都红了。男生双手扶着女生的腰,两道身影紧密贴合,嘴唇相碰,含着也咬着,一个辗转,吮吸变得好深,不受控制地发出些许暧昧声响。

可?能是情绪太投入,也可?能是秦咿的脚步声太轻,小情侣并未察觉,继续纠缠。秦咿看了眼,径自走开,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

如果将做这些事的人换成梁柯也和宁迩——

他?们并肩坐着,小腿互相碰到,他?们牵手、接吻,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阳光明明很温暖,秦咿却觉得冷,她半张脸都埋在口罩里,呼吸不畅,胃痉挛一般隐隐作痛。

不止是胃,心里也不舒服,难受的劲儿怎么熬都过不去。

双腿好像没了力?气?,站不稳,秦咿绕到路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脑袋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思很散。

“小妹妹——”耳边忽然传来道声音,“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秦咿抬起头,看见一个穿长风衣的漂亮姐姐。她想说我?没事,却被呛住,躲在口罩后咳了几声。

漂亮姐姐心地很好,担忧地看着她,“生病了吗?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济仁医院,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秦咿勉强止住咳嗽,揉了下泛红的眼尾,哑声说:“谢谢姐姐,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过去。”

“那你当心点哦。”

在漂亮姐姐的注视下,秦咿站起来,沿着人行路又走了回去。

街道上车流穿梭,鸣笛声不断,秦咿听着那些杂音,心里却在想,她生病了,要去看医生,不是去找梁柯也,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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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医院,秦咿站在大厅里,脑袋有些空。挂在高?处的电子屏显示着路线,直走是急诊诊区,左转通向输液厅和住院部。

那么,她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秦咿正踟蹰,眼角余光忽然瞄见一道影子,那人穿着宽松肥大的病号服,大概伤了脚踝,一手撑着腋拐,另一只手和脑袋都包着纱布,看上去惨兮兮的。

有人要进电梯,对?秦咿说了声借过,拄着拐杖的人刚好在这时?瞥来一眼。

视线骤然相交,最?初的那几秒,谁都没有说话。

方恕则神?情里快速闪过什么,说不清是阴鸷还是颓丧,不等?秦咿看清楚,他?已经整理好情绪,甚至笑了下。

“介不介意帮我?个忙?”方恕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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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恕则住的病房在走廊最?里侧,要走挺长一段路,他?脚上和手臂都有伤,提不起劲儿,要秦咿扶他?一把,送他?回去。

看在方瀛的情分上,秦咿没有拒绝。

病房是个双人间,秦咿进去时?,靠窗的床位是空的,另一张病床有使用过的痕迹,旁边的小桌柜上放着烟盒和拆空了的药品包装,显得病气?颓靡。

方恕则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对?秦咿说:“坐。”

秦咿脚步没动,声音很淡,“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方恕则笑了声,从烟盒里摸出支烟,没点,衔着滤嘴尝那股烟草味儿,“就不问问我?是怎么伤的?”

他?似乎猜到秦咿不会应声,顿了下,继续说:“我?搭上一个制片人,女的,我?陪她睡,她请我?拍戏,开房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老公?抓住,挨了顿打。”

名?副其实的腌臢事,秦咿越不想听,方恕则越要说出来。

自从方瀛去世,方恕则反骨越来越重,说好听些是叛逆,刻薄地说就是扭曲。他?宁可?被厌恶,被憎恨,也不愿被忽视,坐冷板凳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不出预料,话音一落,秦咿就皱起了眉。

方恕则要笑不笑的,漂亮的混血皮囊因此多了几分风尘气?,眉目间欲色清晰。

“觉得恶心?”他?说,“没错,确实恶心。要不是梁慕织放了话,让圈子里的人不给我?留活路,我?也犯不上贱卖这身皮肉,都是被逼的。”

秦咿怔了瞬,抬眼看过去。

方恕则外形优越,艺考成绩拔尖,高?考时?很顺利地进了京北市一所名?校的表演系。他?从小心气?儿高?,一门心思要做人上人,大一就开始拍戏拍广告,竭尽所能挖资源,后来,方瀛出事……

“你会退学,是因为?梁慕织?”秦咿轻声说,“她故意砍断你的事业,让你出头无望,所以,你不再学表演?”

方恕则半觑着眼,身上充斥着浑浊的落拓感,像个迟暮的美?人。

他?说:“对?梁慕织而言,我?的野心和天?赋就像泡泡纸上的一颗气?泡,她随便捏一捏,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让我?粉身碎骨。我?尝试过做别的,换个职业,重新开始,所以,我?离开竺州,离开学校,四处流浪。”

“可?是,普通人的生活太苦了,拼死拼活也就赚个几万块。我?不甘心,梁柯也一个偷情搞出来的的野种,都能变成目下无尘的贵公?子,凭什么我?要在底层挣扎,凭什么我?不能做人上人!”

偷情?

秦咿耳边翁的一声,脱口而出:“梁柯也不是尤峥的孩子?”

方恕则抬眸看她,话音却一转,“小时?候,每次谢如潇生病,你都会削个苹果给他?,对?他?说平平安安,现在,能给我?也削个苹果吗?”

秦咿知道方恕则在故意吊她胃口,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她无法控制,梁柯也对?她而言已经成了极特?殊的存在。

在方恕则的目光下,秦咿没有拒绝,她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再回到床边,拉开桌柜的抽屉找水果刀。

看着微光闪烁的刀刃,方恕则脸色发白,他?拽着衣袖挡住手腕,哑声说:“那刀不干净,要好好洗一洗。”

秦咿一直在想梁柯也的事,心思很散,拿了水果刀就将手机忘在了桌柜上,再加上音量调得低,屏幕亮起时?,她在卫生间内毫无觉察。

方恕则听到动静,循声看过去,伴随着轻弱的音乐,来电显示将一个名?字送入他?视线。

屏幕光映在他?眼睛里,像是点燃了两粒火星,微焰灼灼,猩红滚烫。方恕则取下咬在唇间的烟,碾碎外皮,挑出烟丝放进嘴里。他?两颊缓慢动作,嚼碎烟丝,又苦又辣的滋味充斥口腔。

做这些事情时?,方恕则始终盯着屏幕,盯着那个名?字,几秒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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