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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垂云君都说了要帮忙,他们再不跟着去,恐怕日后更难以得到真龙青眼。
但丁安歌往真龙与魔主缠斗的方向飞了一段,耳边听到了师妹传音入密的声音。
师妹一向是宗门的主心骨,她虽然修为不佳但头脑聪颖,此刻就算没有证据她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丁安歌对师妹一向是不假思索的服从,犹豫着想往后撤,却没想到钟以岫转过头,他身边几点冰星立刻朝丁安歌飞去,控住他的身躯,逼迫他一同前行。
丁安歌朝他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云气忽然在东海正中散开,以至于露出湛蓝色天空,就像是钟以岫当年荡开云气后与她一同坠海时那样。
数个各宗大能环顾四周,就像是厚重云雾为他们隔出一片仙门大比的场面。
他们看清了海面之上腾飞的金龙,只是却没见到应该跟真龙缠斗的魔主。
她金色身躯映照着炫目天光,威严而矫健,轻盈中又有着闪电般的锐利。
金龙悬停空中,与钟以岫远远对视一眼,而后张开羽翼,蹁跹转身,几道远比之前更粗的天雷,裹挟着几乎让太阳失色的光亮,朝他们劈去!
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劲。
不知是谁在被天雷击中之前迸发出一声喊叫:“是真龙要杀——”
而余光之中,钟以岫已然松开手,任凭银山剑掉落入海中,抬手似拥抱早该属于他的天雷。
砰!
海面炸起数丈浪花,几道天雷几乎让太阳失色,掀起的灵压几乎压扁云雾水汽。
蓝紫色耀眼雷光在青天之下逐渐消失,若是有人围观恐怕此刻眼睛还未能适应。
但在海面之上,那刚刚悬空而飞的多位高手大能,身影消失,化作青烟,好似从未存在世间。
巨响之后的鸣声缓缓回荡,一切仿佛都静止。
只有钟以岫脱手的银山剑无声的向下坠落,如同一条银鱼刺入海中,无人知晓的坠向冰冷的海底。
江连星化作人形隐匿在周围的雾气中,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空旷的海面。
在天雷的轰击之中,连尸骨都没有保全,只有一缕淡淡的烟雾随风吹散,这些人存在的痕迹俱是已经抹去。江连星注意到了钟以岫与羡泽的对视,显然他知道这一命运……
而半空之中,真龙忽然在空中翻滚身躯,像是痉挛也像是伸展,曾经被洞穿的双翼笔直向两侧打开,残破的爪子舒张开来。
海面上搅起水浪,越飞越高,龙吸水的粗柱在天海之间出现,扭动着朝羡泽的方向而去,激烈的风吹动她淡金色的鬃发与眼睫,她紧闭着眼睛似天人感应,似浮动云海,直到那几道龙吸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动,骤然朝她身躯上撞去,炸开漫天水花——
她的真龙身影消失,只剩下人形的身躯在半空中漂浮,整个人像是吹制玻璃般从内而外散发着剔透的淡淡金光,长发如波浪般扬起,而后像是在半空中跳水那般朝后弓起身躯,化作一点金星坠入海中。
海浪翻涌,看不清她的身影,海面上片刻沉寂,忽然海水被骤然照亮,像是有谁在翠色玻璃的那一端亮起烛火。
突然那道金光直冲云霄,金龙的身影再次出现,撞开海面飞入蔚蓝天空。
金鳞如海面波光般闪耀,尾部末端犹如流光溢彩的鱼鳍,两道巨大的洒金白羽翅翼横扫而过。她身形比之前看到更大,脊梁支起的背鳍如同柔金色的丝绸船帆——
羡泽盘踞空中,悬停在江连星小小的人身旁边,金色瞳孔凝望过来。
江连星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她头顶如螺旋般的两只角完整尖锐,两只利爪好似从未受过伤,羽翼雪白且舒展,连带着她胸膛与尾巴上,没有一片鳞片缺失或翘起,只有海水如流淌过金器瓷釉,从她躯体上滑落,她就像是新生那般完美……
江连星喃喃道:“羡泽……”
那些过往的伤疤皆已消失不见,她强大美丽的如同天地之间唯一的神。
羡泽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蓝紫色的雷电在她的指尖温驯的缠绕着,她抬起手来,晴天之下,天雷一道道贯穿天地,毫无减弱势头。
她成为了一只天地间最为强大的成年应龙。
第206章
而东海岸边的众人还对羡泽身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们或许还认为各宗大能正在协助羡泽一同击退魔主。
她没有像当年的应龙选择以陪伴的神鸟为献祭,而是在东海之上以这些凡人为献祭,吸取他们的灵力走向成年。
再加上魔主的作乱袭击, 她这一天极大地削弱了各个宗门的实力。
但外界只知道, 在魔主与真龙的斗争失去了太多人,还有很多当世大能都因此下落不明。
这一切也不会怪罪到真龙之名上。
羡泽早就明白,若想要统治, 她必须像上古的皇帝那般洗清自己的名, 否则只会给未来更多的人反抗她的理由。
除了江连星、葛朔等人以外, 第一个知晓她计划的人, 是钟以岫。
五日前, 她打着伞走在雪中,向他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 她以为钟以岫不会配合。
“我也可以骗你天雷真能渡劫, 助你成为天下第一个突破化神期的人, 但你我都知道那可能性太低了。钟以岫, 我就是要你的命。”
钟以岫看向她,只是道:“你无论如何都要统治这天下的, 不是吗?若不能就此一役解决,是否就不会再频繁出现两方相争、宗门斗争的情况了?”
羡泽当时说:“希望能。”
钟以岫望着远方看不见的蓬莱岛:“其实无论会怎么样, 我也都答应你。”
“你来问我的态度, 就好像我是真的能坚持道心,宁折不弯的人一样。但我并不是,我人情也不通达,心性也未必坚定,只是有些修炼的天赋罢了。而这天赋最后也是害人害己。”
“那……那十年我没有帮上你,或许现在能帮上你。你之前叫我继续修炼, 重归化神期应有的修为时,我大概就猜到这一天了。只是,如果计划成功,你会恢复受伤之前的样子吗?”
羡泽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准确说是五十年过去,她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伤痕了。
但钟以岫眸色闪动,显然他很在意。
羡泽把落雪的伞斜了斜,大块的雪朝后落去,她道:“我不知道,或许吧。”
钟以岫看她发髻上的蓝雀花,在雪中毫无蔫萎,依旧盛开着,他低声道:“要是我能看到就好了。”
羡泽将伞还给他:“你看不到的。”
她要他的命、他的修为,他的一切都成为她真正的养分
确实如她所说,这一切他都看不到。
曾经刺伤她的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