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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了业军帅印,此后率领残兵败将,一路过关杀敌,连夺十城,攻克北漠。

旌旗蔽日,白骨露野。

不过一年,少年定远将军便?洗刷了胡虏乱夏、侵吞我土的耻辱,拿回?了大?业的荣耀。

天子破格重用时彧,也意在说明,功臣良将也都有廉颇老矣的时刻,唯有不断地从后起之秀当中?选贤与能,方可保太平盛世?万年。

此次秋狝,太子与二皇子也会驱车随从。

谢翊正在武德殿听政,被?父皇告知此事,同时也被?委以重任,希望他能在秋狝当中?表现?优异,锻炼骑术,也砥砺德行。

武德殿归来之后,谢翊见了时彧。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谢翊眉宇间有些顾虑,“这?对我而言,是一个机会,但对大?哥来说又何尝不是?秋狝当中?,只怕大?哥会有所动作。”

时彧一时沉默,片刻后,他道:“太子不足为惧,但太后与西?关叶家的支持,殿下不可小觑。敌暗我明,只有见招拆招。殿下放心,时彧定尽心竭力辅佐殿下。”

对于时彧的能力,谢翊自然信得过,他平复了心境。

忽想?到,昨日时彧与沈馥之的独女沈氏回?去取圣旨之后,沈氏便?不见了踪迹,再没回?宫。

谢翊多问了一句:“对了,熠郎那位心上人呢?”

时彧沉吟少顷:“她,身子不适,留在伯府中?了。”

谢翊了然含笑?:“熠郎还怕我吃了你那心上人不成?她在我这?里?谋差事,我自会保护好?她,你放心便?可。”

时彧皱起了眉:“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臣从来不对责任假手于人。她是沈馥之之女,身份曝露便?是众矢之的,那道说不明白的圣旨,就算的确能指认太子,也无法彻底斗垮东宫。她还是将两党之争考虑得过于简单。”

“那么依你之见——”

谢翊踌躇道。

的确,单凭一封谋害了游骑将军的圣旨,说不清道不明,对谢煜而言,的确有可能只是隔靴搔痒。

时彧叉手道:“如果是通敌卖国,害我大?业连丢十城,险些被?胡虏进犯中?原,这?个罪名,可致太子于死地。”

谢翊缓缓地深吸了一缕长气,温润的眸深凝少年:“时彧,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也说得?

时彧道:“殿下想?要的是正统,却不占嫡长的优势,只能等太子犯错。当太子的错大?得无可原谅,大?到民心尽失之时,就是殿下最大?的机会。”

时彧拱手为谢翊献策:“秋狝之后,臣会请旨北伐。太子深知我疑心他勾结北戎,臣一去之后,与北戎对峙,必会令其自乱阵脚,北戎一行如能取得太子勾结外敌的证据固然是好?,如不能,也请殿下放心,少待时日,他也会因?猜忌,忙中?出错。太子是殿下兄长,殿下应当了解他的为人,臣所言,定会成真。”

谢翊明悟:“不错。”

时彧将挺拔的腰身再垂低一些:“至于请旨,臣如今只是一个千牛卫参军,还望殿下在圣上面?前替臣美?言。”

彼此都已亲如一家,不足挂齿的小事,何妨应许,只是——

“你家中?还有美?娇娘,你尚未婚配,便?连年征战,她可能容许你去?”

时彧默了片刻。

沈栖鸢,此刻只怕是恼得恨不能咬下他一块肉来,他说要走,她只会额手称庆罢了。

从两仪殿后退出,时彧走在缦长汉白玉石廊里?,眼神恰巧捕捉到走在前方的两人。

这?两人很熟悉,光看背影也识得。

正是太子谢煜与太子妃叶想?容。

那日,叶想?容在太后面?前揪出琴师随氏勾引太子,后脚,太子就在时彧这?处得知随氏早已与之有染。

当下谢煜就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恨不得跳将起来将那对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狗男女给处死。

之后叶想?容也不搭理他了,更令他感到不安。

这?几日,他一直在试图挽回?叶想?容。

叶想?容也没想?到,以前她巴不得挂在谢煜的裤腰带上,谢煜见她就眼烦,现?在她心冷了,对谢煜不理不睬,对方反倒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

只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谢煜狗改不了吃屎,是不会突然长出一颗良心来的,多半还是为了她娘家在西?关的势力。

叶想?容考虑的不错,谢煜自知时彧现?在开始怀疑他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将西?关那边重新串起来,好?应对时彧接下来借此发难。

“爱妃……”

谢煜语调肉麻地唤起人来时,恨不得将叶想?容的鸡皮疙瘩都给抖下来。

叶想?容不搭理他,他便?动手动脚。

时彧落在身后。

隔了那么远,太子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可偏偏时彧这?个习武之人,耳力卓绝,有些不该听的私语,还是清晰无余地传入了他的耳。

“爱妃,都是为夫的过错,让你受尽了委屈,你要罚孤也行,孤今晚就跪在你的阁楼前也行,爱妃若是心软,又碍于颜面?不肯松口,不妨门缝里?留一线,我但见那条缝儿,就知进去了。”

时彧是个清白人家的清白孩子,听不出话里?有话。

太子妃一记嗔怪眼神递过去,讥嘲道:“痴心妄想?,我还嫌你脏,你和那高氏翻云覆雨的时候,也没想?过我。高氏那贱人,浑身上下都是脏的。”

“脏了洗洗就成。”

太子掩住了太子妃的唇,压低了些嗓音。

“爱妃,孤发誓,以后一定洁身自好?,除却爱妃一人,旁的女子孤再不多看一眼。”

叶想?容不信:“你也只是说得好?听,可是你这?几年往东宫纳了多少美?姬?我,我又无所出,你嫌恶我,过几日又借口上别处去了。谢煜,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太子缓声低语来哄,一手掌住她细腰,温存道:“不会的,我们约法三章,容儿,孤的嫡长子一定是你所出,除非孩儿诞生,孤绝不另觅他处。”

尽管那声音很低,可时彧还是听见了,这?让他感到挺无奈。

原来普天之下的男子,都爱拿发誓当水喝。

他居然犯过和太子这?混账一样的过错,沈栖鸢见多识广,难怪她从来不信。

叹息了一口,这?声音也不轻不重。

太子与太子妃忽感到脊背发凉,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跟着回?眸。

只见远处时彧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知跟了多久了,更不知有没有将他们的谈话听去。

当六目相对时,时彧光风霁月地折了眉眼,收敛了平日所见的冷峻威仪,看起来斯文无害。

太子心跳咚地一声,霎时感到自己老脸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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