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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妁之言,更别说还有道圣旨压着,他个小毛孩子纵然再富神通,还能翻过天去?——啊——”

话?语未竟,伴随一道闪电炽亮的白光,马车被雷电劈中。

车中的三个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轰一声巨响,仿佛将天地撕裂开来。

响声落地后,地面?被雷电劈出了一个焦糊的洞。

马车被劈成两截倾翻在地,三个女人哀嚎着同时扑到了地上积压已经几寸深的污浊雨水里。

*

这场大雨持续到了夜里,依旧没有任何止歇的意思。

反而愈来愈汹涌。

瓦檐上的声音嘈杂得似刀枪斧钺兵戈相接,响得人惶惶不安。

画晴守在窗外,守着屋中的一豆灯火,和火光阑珊中静坐的人影。

好几次她想叩门,安抚沈娘子的情绪,但又觉得,自己人小不懂事,话?说不到点子上,只会火上浇油罢了。

雨声如瀑,沈栖鸢坐在光焰照见的一隅,手边是装了两只半成品护膝的簸箕。

她的思绪便如同髹漆黄梨木灯台上的一盏油灯,摇摇晃晃。

似如水夜色之中的,一叶漂泊无依的小舟,颠簸着,甲板破了缝隙,水漫涌上来,浸得浑身?冰凉。

孩子们?的承诺,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郎骑竹马来时许下的红叶之盟,几人轻信了?

而她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险些还真的信了,时彧会对自己好。

现实是不会允她半条出路的。

只有四面?八方堵死,将她逼死在穷途末路里,这不公的命运,才算落下了款。

但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的滋味太?难受,太?可怕了,她不想第二次经历那种窒息的感觉。

就连乐营那样惨无天日的日子,她也捱过来了,从来没有想过死,现在更不应如此?草率地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伯爷当初允诺聘她为妾时,连带着一并许诺的,是他孑然一身?,以?后也不会续弦。士大夫一诺重于?千钧,沈栖鸢信了。

可时彧还太?年?轻,他还没有经历过婚姻,他将来必定要成婚的。

这一日是来得太?早了一些,但并不意味着沈栖鸢就不做准备。

她做不到对着大夫人伏低做小,与他人共事一夫。

沈栖鸢眺着烛台上时明时灭的灯火,心里一横,拿定了主意。

房间里有纸和笔,沈栖鸢铺开宣纸,在纸上留了一行字。

一天雨水浩荡,屋外垂珠如幕。

画晴守了多时不见沈娘子歇下,忍不住扒着窗纱,朝里唤道:“娘子,很晚了,再做工会伤眼睛的,少将军明日也不见得回来,您歇一歇吧。”

沈栖鸢的笔锋正游走于?素白纸页上,闻言,狼毫顿了一下,在白纸上留下了一道墨团。

是啊。时彧走之前说过,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他料理完营地的事,就会回来了。

圣旨赐婚,已经无可转圜,他是必娶长阳郡主的。

之前他说,等他回来,他们?就行礼。

如何能当着他未过门的妻子做这种掌掴长阳王府的事?

她于?时家,已是累赘,是负担。

留不得了。

沈栖鸢飞快书完信,将信纸折好压在铜貔貅镇纸下,推开了向北的一叶疏窗。

大雨似天穹饱酣淋漓的落墨,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地这方宣纸上,长安坊市林立,万家灯火间,无处不是浮光灿烂的墨迹。

只是都城的年?年?灯火,早已,与她无关。

第27章

军营里?何盘盘与全鸣桐接连拉练了十圈,浑身是汗,整个人都?跑得脱了水。

两拨拥趸在插满了旌幡的校场旁,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一圈圈数着:“八圈儿?、九圈儿?、十?圈儿?……”

跑完了,何盘盘和全鸣桐两个人背靠背地瘫软在地?,狗似的吐舌头,连连地?呵气。

识相的赶紧递上?了凉水,何盘盘接过来咕咚了一大口,拿起水瓢照着脑袋,给自己从上?浇到下。

冰凉的井水冲刷着何盘盘的脑袋,飞溅到全鸣桐身上?,全鸣桐吊着一条脱臼的胳膊,一股透心凉往里?钻,龇牙咧嘴地?叫唤了起来:“你还没消气?还要再打是不是?”

何盘盘哼了一声,没说话,将水瓢给他。

全鸣桐骄傲地?看了一眼?,拿过来,教?人接满了水,坏心地?往身后一倒。

冰凉的井水同样浇了何盘盘一身,两个人都?被汗水与井水弄湿透了,互相报复着,不亦乐乎,但?奇怪的是,再也没有了那种必须不死不休的劲头。

可能跑得这十?圈,把多?余的力气消解掉了。

营帐里?,时彧与秦沣正在议事。

秦沣与有荣焉地?称赞道:“还是将军厉害,全鸣桐和何盘盘再也不闹了。哎,您说这是怎么个事?”

时彧道:“因为利益天然对立的人要的是公平,不患寡而患不均。就如同太子和二皇子,帝心如果有所偏颇,两人就会发生争斗,朝臣如果结成党羽,两派就会互相敌视。”

秦沣以为有理,“所以陛下偏心二皇子,才引来太子的不满。不过太子殿下嘛……”

志大才疏。

这话秦沣死死地?咽回了肚里?,没敢说。

在时彧帐中待了片刻,秦沣了却一桩心事,忍不住打量起少?将军来。

少?将军红光满面,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沣好奇他和沈姨娘之间的故事。

但?秦沣佯作还不知道,只道:“长阳王想招将军为婿,不知道有无这个机会。”

时彧凝眸向?手中摊开的书简,断然回答:“没有。”

秦沣叹惋:“末将还以为,将军会想当这个乘龙快婿,毕竟郡马爷嘛,还能与陛下攀附上?关?系,说出去多?有面儿?。”

时彧终于?从书简之间抬起了下颌,一双冷眸似川上?寒雪,“秦沣!”

早就知道将军不是那等攀龙附凤的人,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靠着自己的军功挣来的,这点秦沣服气。

但?让将军如此跳脚的,还是因为……

“将军有了心上?人吧。”

“……”

被戳中,时彧微微怔愣,俊脸冒出了彤红的霞光。

他不大自然地?躲避了秦沣目光的追寻探视,望向?旁侧。

双手似乎也无力再拿起书册,噼啪着一声,竹简落在了案上?。

秦沣玩味地?笑?了一笑?:“那看来是末将猜中了。长阳郡主花容绮貌,出身高贵,不知道多?少?人想做她的郡马,将军如此不屑一顾,看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

时彧的脸颊红热着,叱了一声:“多?嘴。”

秦沣道:“末将玩笑?了。将军如果实在不放心家里?,不如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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