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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听到母亲说:“他们家自从大女儿上个月去世后,隔三岔五就发生争吵。”
李慧妍语气有着浓浓的同情,如今世道艰难, 有哪几家日子是好过的。
包惜惜削苹果皮的动作一顿,果然,母亲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她也是住在这个大院中, 此前竟半点不知谢家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大人接触到的世界和小孩接触到的,到底是很不一样。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听到兰兰姐姐说什么不要帮姐姐养孩子,妈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包惜惜好奇的也就是这个。为了能从母亲这得到答案, 她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走到厨房门口。
李慧妍听到脚步声转过头, 难免的,又被女儿伶俐的削皮动作吸引了眼球。
她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 却是提醒她:“小心看着手。”
包惜惜笑得眉眼弯弯看着母亲, 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放慢, 甚至还故意炫技似的,把苹果转了转。
李慧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你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吃果要削皮,还削的这么好。”
包惜惜知道这时候大家生活条件都不怎么好,有的吃就该知足,吃水果还削皮这种事普通人是不会干的。
她嘿嘿笑了笑,只好说自己在乡下的时候经常削土豆皮。
短短几句话之间,她手中的那个苹果已经削好皮了。
她把那一圈圈薄薄长长的苹果皮递给给母亲看,打趣问厉不厉害,还说老师说苹果的皮还可以煲汤或者晒干泡水喝。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包惜惜相信这时候的水果不会残留太多农药。
李慧妍在说完那句话后也反应过来,这么说会让女儿误会自己在说她浪费,连忙解释:“妈妈不是说你浪费的意思,只是觉得我女儿的手太巧了。”
包惜惜眨了眨眼:“我知道呀,妈妈是意外我削皮削的比你还好。”
李慧妍被逗笑了,包惜惜趁机又把话题扯回到谢兰兰身上。
在李慧兰的讲述中,包惜惜大概勾勒出了事情的大概。
谢兰兰的姐姐谢芳芳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得了怪病,被病魔折磨了两年后,还是在上个月撒手归去,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孩子。
谢芳芳是谢家第一个孩子,从小最得父母疼爱,她的死对周萍夫妻的打击可想而知。
人常说爱屋及乌,周萍夫妻疼大女儿,自然也把她生的两个孩子当眼珠子宝贝。
他们可怜两个外孙年纪那么小就没了母亲,更是担心日后若是女婿再娶,也不知道两个外孙会不会被继母怎么虐待。不再娶吧好像也不现实,女婿还那么年轻,再则他一个大男人如何照顾得了两个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周萍夫妻都心痛心烦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思来想去,他们想到了一个解决得办法——让二女儿谢兰兰嫁过去,替姐姐照顾两个孩子。
这样既解决了女婿再娶问题,两个外孙也有人照顾了。
谢兰兰自然不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甘心嫁给一个鳏夫,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曾是自己的姐夫,伦理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因为谢兰兰不肯,矛盾的种子从此埋下。周萍夫妻一有机会就想劝说女儿,劝着劝着就会演变成争吵。
包惜惜从母亲听到这些,脑海里只想到两个字——荒唐。
谢兰兰有这样的父母,实在太可怜了。
李慧妍也觉得周萍夫妻这想法太荒谬,但别人家的事,他们外人也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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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的夜晚,在大部分人都进入梦乡的时间,被包惜惜深深同情的谢兰兰两手抱膝屈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她一直都知道父母偏心姐姐。
小的时候,不管家里多困难,姐姐每年至少都能有两套新衣服,而她只能捡姐姐穿不下的旧衣服。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父母总是会让姐姐先选,姐姐不要的才给她和弟弟。就连自己生日,妈妈难得问她一次有什么想吃的,如果她说了和姐姐相左的,母亲最后还是会煮姐姐想吃的菜。
这些都算了,父母至少不缺她吃穿,把她养大,而且姐姐对她也还算有点姐妹情。
她性格比较内向,小时候总被其他孩子欺负,姐姐知道了都会站出来替她出气。
姐姐得了重病,父母担心心,她何尝不是记挂。
后来姐姐还是走了,父母伤心,她何尝不难过。
再怎么说,那都是小时候睡一个被窝,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啊。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得是,姐姐走了,父母竟然会让她嫁给姐夫,只是为了替去世得姐姐照顾两个孩子。
父母和她商量这些的时候,谢兰兰当时就崩溃了。
那是她姐夫啊,她怎么能嫁给自己的姐夫。
这一次,她没办法再委屈自己对父母做出让步。
也正因为她的不让步,她和父母之间好像突然没办法和平共处了。
父亲总是对她摇头叹气,母亲不是冷着脸就是骂她白眼狼。
谢兰兰忍不住去怀疑,这么多年来她和父母之所以还能和谐共处,是不是因为她一直的忍让和不计较?
今晚她下班回来,在厨房帮着母亲一起做晚饭。母亲又提了这事,她实在忍无可忍,和母亲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争吵。
她们吵的那么厉害,相信大院里很多邻居都听到了。明日醒来走出去,不定过多少人会用别样的目光看她。
谢兰兰越想越难受,衣袖都被泪水浸湿了。
回顾自己短短的二十二年,无比愤恨和委屈。
谢兰兰不知道这一晚她哭了多久,第二天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差点因此不敢去厂里上班。
不过只是差点,她当然不敢因为这点小事就请假。
为了不被太多邻居看到自己的狼狈样,这日谢兰兰出门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早饭都没吃。
可这在父母看来,就是她还在怄气,连早饭都不在家里吃。
提早半个小时出门确实避免了和其他同样要出门上班的邻居偶遇,不过却在院门口遇到了好几个准备去上学的学生。其中就有包惜惜和沈子清。
换做平时包惜惜是肯定不会留意进出大院的大人们,可昨晚听了谢兰兰的事后,她看了对方一眼。
不过也仅仅只一眼,因为两人要去的目的地刚好反方向。
可这一眼也让包惜惜看出谢兰兰神色憔悴,双眼无神,显然很长时间饱受压力和睡眠不佳。
去学校的路上,包惜惜突然问沈子清:“你觉不觉得太偏心的父母真的很讨厌?”
十指有长短,人心有偏颇,父母也是凡人,她能理解他们多多少少的偏心。但实在无法理解,都是自己生的孩子,怎么能偏薄成这样。
因为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