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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右上角,不知何时出现了微弱的信号。
来不及思考,凌启迅速回拨。
漫长的两秒。彩铃声与来电铃声先后响起。
前者来自手机听筒。
后者……来自凌启左手边,最后一间房间。
叮叮当当的卡通音乐在空旷而压抑的文体馆内被赋予了几分诡异。
凌启攥紧手机,停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很神奇,高压之下,紧张似乎已经超过了承受上限,以至于身体开始防御性麻木,他这会儿竟忽然感觉不到任何惊惧了。他不再做太多的心理建设,只是顿了一下就直接拧开把手。
推开房门,欢悦的铃声更清晰了。凌启视线在小小的办公室内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到墙角,那儿胡乱散落了满地资料,而最上面的纸下,隐约透出长方形的光。
但除此之外,仍然没有任何活人的痕迹。
凌启走进办公室,在角落蹲下,掀开落灰的纸张。
那的的确确就是一台正在响铃的手机,手机上与他自己的通话还没有挂断,界面跳跃着卡通小人,屏幕的黑边上还贴了一圈漂亮的彩钻。
是高溯瑶的手机没错。
那。
高溯瑶呢?
高溯瑶为什么会来这里?
或者说,高溯瑶真的在这里吗?
通话超时挂断,随着两台手机声音落下,理智也逐渐占据了上风。凌启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另一只手还捏着的纸张,那是一张采购审批单,纸面明显发黄,右下角的落款日期已经是去年。
纸张背面均匀落了一层的灰,凌启一拿,就留下几道清晰指痕。
有且只有凌启的指痕。
他忽然觉察不对,骤然起身回头,果然发现房间外已是漆黑一片,游泳馆的大灯尽数沉睡,只有这个办公室还亮着灰冷的光。
而这唯一的光,也在他走到门边试图观察外面情况时慢慢熄灭了,凌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由亮转暗,像是一场表演后的华丽谢幕。
整个文体馆彻底陷入黑暗。
凌启手中纸张掉落在地,轻微的磕碰声也似雷鸣。
有很轻很轻的笑声贴近他的左耳。
汗毛炸起。
下一秒,看不见的推力将他拉出房间、卷离地面。
凌启在猝不及防的惊叫中重重摔入泳池,炸起巨大水花。身体往下沉,池水便呛进了口鼻,与想象中不同,竟没有漂白剂的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草腥味。
凌启猜测自己应该是有几秒钟失去意识的,因为他上一秒还在水下挣扎,下一秒惊醒,却已经半趴在池边喘气。水珠顺着他的鼻梁滴落在瓷砖,他一低头,自己胸部以下都还泡在水里,那水意外的深,即使他绷直脚趾,也只能堪堪触碰地砖。
——不。那似乎不是地砖。
那是冰冷的、滑腻的活物,它在缓缓游动,随后用柔软的部位舔舐上了他的脚尖。
起初只是委婉的触碰。
但在凌启下意识缩脚躲避之后,这份触碰就变成了肆无忌惮的缠绕。挣扎在此刻显得太过微不足道,它凶戾地贴上凌启身体,用捕猎的姿态缠绕他的双腿、腰身和肩背,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将凌启牢牢束缚在湿滑肢体之间。
惩罚似的,它把凌启拉回到水池中央。
凌启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仰头呼吸,好让高及下颌的池水不至于将他淹没。
“太【臭】了。”
水声哗然中,有怪异又陌生的语言突兀出现在凌启脑中,字与字之间粘连着自然生物界绝无法发出来的粘稠感。
“好【脏】。”
是水底下“那东西”的声音吗?
不对,不该称之为为“声音”,而甚至只是一道直接传递到凌启意识中的信息流,就像某种非法入侵的程序,震得凌启头皮发麻,敏感地打了个哆嗦后,四肢竟陡然失去力气。
凌启想问它是谁。
但他已经发出不声音了。
那东西只在蹭动间就粉碎了他的衣服,肢体带着恶意与戾气重重摩擦他的皮肤。
“流【浪】几天就……【污】染上这么【多】【味】道,我不【喜】欢。”
第79章
味道差,不喜欢。
所以要清洗。
凌启无处借力地漂浮在水中,感受自己浑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毛孔被细细翻开来检查,冷而硬的肢体在他身上揉搓出红痕,随即又是水流暴力反复冲刷,涌动着将他牢牢包裹。
只是清洗吗?
或许也是一场虐待。
那东西并不在乎他的感受,有时候甚至会把忽然他整个人都按进水里,清洗他的每一根睫毛。略带腥味的水一次次灌入鼻腔,呼吸道很快就布满火辣辣的灼烧感,肺里针扎似的疼得快要爆开,双眼更是早已充血酸涩,几乎无法转动。
它让他反反复复地窒息,只是每次又都会在最后时刻将他重新拉出水面,施舍般吊着他的性命。
这个过程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可是外头的天始终没亮。
凌启已经分不清了。
起初他还能关注怪物的动作,曲起双腿做微不足道的抵抗,可到后来体力用尽,呛进口鼻的水似乎也呛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浑身筋骨皮肉发麻僵硬,意识开始恍惚,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只被玩脏了的毛绒玩偶,被清洁工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托生在河豚身上,充气的身体被海豚当成足球,天旋地转地滚出数十海里。
如果真是那样,也就好了。可惜都是错觉,在某几个瞬间,他意识又会猛地被拉回现实,清清楚楚地面对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还在废弃的文体馆内,被未知的怪物,按在来路不明的水中,里里外外地“清洗”着身体。
他在失温。
但阵阵钝痛很快覆盖了他对温度的感受。
那东西终于放开了凌启肿胀的乳首,没有预兆地,又一次将他整个人拖入水底,熟悉的轰隆水声涌入耳孔,于是胸腔又填满了熟悉的压迫感。
求生欲只来得及让他憋住一口气。
但这回却不起作用了,对方径直撬开了他的嘴角,粗暴地将肢体末端塞进他的口腔。
它用力缠绕、摩擦无处躲藏的舌。
它重重抚摸每一颗牙齿。
再之后,甚至反反复复地搔刮凌启的喉咙口,试图钻进更深的地方。
滑腻,有怪异的甜腥。
窒息又恶心。
一连串的气泡从嘴里逃逸,凌启再无法忍受地呛了一大口水,随即痉挛着腹部不住干呕,呕不出任何东西,随即又被迫呛进更多的水。
痛。
喉管到胸腔都充满叫人崩溃的痛,痛得叫人失声,肺里没有一丝空气,腹中却又翻江倒海地抽动。凌启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两股力量撕扯来回撕扯,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