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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无依的站在风中,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马上就要被残酷压垮击碎。邑叹了口气,上前拥他入怀。
“都过去了。如果你在意凌航的寿命,我会尽量帮他的,别难过了。”
“他和岐槡在一起,你真的愿意帮他吗?”凌启反抱住它,声音闷闷的。
“只要你希望。”
“好。”
话音未落,下一秒,灰绿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爆开,毫无准备的邑被凌启推下了崖底。
它没有挣扎,甚至身体还维持着拥抱爱人的姿势,唯独眼底写满了错愕,直到被灰绿色的藤蔓彻底拉入深渊。
凌启退后一步,努力克制自己不往下望。
他心乱如麻,胸膛里砰砰直跳的动静重如擂鼓。脸上神情却还懵懵的,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但只是半秒,那抹无助便消失在沉着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真实的情绪。
“拿去吧。”凌启转身,将仅仅半个巴掌大、因为被邑唤醒而流转着漂亮金光的护心鳞交到岐槡手里,“别让凌航醒了找不到你。”
深渊下隐约传来痛苦的龙吟。
凌启没有回头,只是忍不住想,刚刚是他错了,他们凌家这辈子的苦根本不是什么祖上的孽债,而是他亲手给自己埋下的报应。
第69章
岐槡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时间太赶了,它脸上那些脏污与伤口都还没处理,乱七八糟地糊作一团,看起来糟糕又狰狞。
“你是怎么做到的?”它问凌启。
凌启僵硬地笑笑:“你问我吗?我只是把他带到这里而已,没出什么力,主要是你的功劳。”
岐槡一时语塞。
“我是问……”它对上凌启冷漠的眼神,忽然啧了一声,兴致缺缺地结束掉这个本就是随口一问的话题,“算了。你心倒是真硬。”
“我心硬的话,就不会配合你了。”看着它视若珍宝地收好护心鳞,凌启面无表情回答道。
天黑得很快,眨眼间,天边就只剩下薄薄的光,余下一点斜阳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这个半昏暗的光线下,笼罩整座山头的不详终于显出了一点端倪,半灰半绿的隐约薄雾游走在岩缝林间,时而消失不见,时而又忽然织绕出诡异图腾来。
一个有生命的的巨阵。
这是岐槡献祭自己的原身,以血为墨,以山为纸,用百来个日夜画出的能量场,只为今天这场围猎。
而凌启,则是入戏许久的侩子手。
是的,他早就与岐槡接触过,早就知道凌航的存在,早就参与进剧本的编写中。
早到什么时候呢?凌启的敏锐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第一次怀疑岐槡就在自己身边,甚至要回溯到与邑前往开发区寻找尾羽之时——那回清玥前脚刚刚打探完他的行踪,后脚金阳就“凑巧”出现在开发区。后来凌启回到学校,稍微花了一段时间试探,终于在清玥金阳第五次“凑巧”避开威利与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题后彻底坐实自己的猜想。
他没有证据,靠的只是零零碎碎的信息和与生俱来的直觉,所以他并不打算暴露,继续装作无知无觉的模样暗中观察。
但金阳不合时宜的告白打乱了凌启的计划。
那日在实验室里,金阳并没能被凌启轻飘飘的拒绝劝下,反而后头还做足了痴男姿态,想要强行拥抱他。或许其中有大半是出于金阳的自我意识,但那份冲动绝对是源自于岐槡的怂恿,于是凌启忍无可忍,直接划破手指将血抹在金阳眼角,目光直直透过金阳的瞳孔,与岐槡对上了话。
聪明人的对话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两个小时后,一场交易悄然达成。
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凌启并不信任岐槡,他表面上不痛不痒地配合着他的计划,实际上始终保持观望,为自己留下了足够的后手。
在今天之前,甚至在此刻,他都没有真正起过主动伤害邑的心思。
如果要说输,邑只不过是输在凌启见到凌航那一眼的冲动,输在他血液里对亲缘的渴望。
最多不过十分钟里,崖底下的龙吟逐渐从高亢转为虚浮,最后消失在夜晚的山风中。凌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咀嚼龙吟中传来的那份哀伤与绝望。几步外的岐槡却没法如他这般轻松了,直接捂着腹部摔跪在地,本就畸形的四肢上皮肤开始片片剥落,神情痛苦至极。
凌启垂眸看着岐槡,眼里是介于平淡与冷漠之间的死寂:“怎么回事?你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能坚持得了多久?”
“还能怎么回事,你那位在底下使劲攻击我的能量场呢。”岐槡分明痛苦,却还是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坚持不久,最多一天,你只有一天时间回去拆解它的原身。”
“你在开玩笑吗?”
“你可以当作玩笑。反正过了时间,我的能量场不能保证继续困住它,到时候我们——”
岐槡顿了顿,笑容更加灿烂:“我、小航、你,都得死。所以拜托你了,哥哥。”
凌启皱眉。
也许是因为太累,有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这个时候的他显得格外暴躁。不耐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堪堪被理智拦下,但说出口的话还是远远够不上好听:“你这么没用吗?在他身上动了那么多手脚,难道起不到任何作用?”
毕竟早先好几个月时间里,凌启照着它的安排,已经在邑身上做足了“前置准备”。说是准备,其实更像是电视剧里下慢性毒药的情节,只不过毒药换成了岐槡专制的能量机关,那些能量机关很小很小,夹在凌启递给邑的每一杯水、每一个吻里,本身不带任何毒害作用,但等到积累多了,在关键时候一并激活,就可以短暂切断邑与原身的能量联络。
凌启没猜错的话,那些机关是他推开邑的那一秒才被激活的,他可没想过作用时间竟真有那么短。
“当然起了作用,”岐槡坦然,“否则我连一天都做不到。你不用激我,它确实比我强太多,我没什么好逞强的。”
“……”
说着话,岐槡浑身皮肤裂开的纹路开始溢出耀眼的绿光,它忍着痛,往崖下扔了一沓血淋淋的鳞片,不多时脚下的岩层便地震般开始晃动。凌启一时没站稳,下意识用手掌撑了一下地,手心瞬间就被薄雪下的碎石划出几道浅伤。
待到动静消失,岐槡的状态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你又干了什么?”凌启翻过自己手掌看了一眼,语气不自觉带上不满。
岐槡撑着歪七扭八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好脾气道:“最后加固一下而已,现在可以了。”
它看了一眼凌启,没有伸手拉人的意思,自顾自转身催促:“走了。趁晚上我能活动,先送你一程,太靠近它原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