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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狰狞地横在皮肤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划的,外衣看着没事,掀开来却是一大片干涸血迹,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经过一夜已经自行止血,凌启用棉团沾了少量酒精,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了下伤口边缘,再撒上消炎止痛的药粉。

怕威利疼,他做得很细,没察觉自己凑得太近,呼吸喷在了对方背上。意外地激得威利一僵,猛地回身攥住他的手腕,差点碰翻一旁的酒精。

“好了,可以了。”威利放下衣服,脖子上泛起不明显的绯红,“我没什么大碍了。”

凌启不看他,只是抽回手,迅速收拾了医疗包。

“那我们该出发了。”他凭着直觉指了指右手边的洞道:“这头风大,先走这条路吧。”

第7章

威利与凌启一前一后,顺着越来越窄的洞道一路爬行。

路径是微微向下倾斜的坡度,有潮湿的风不断从前方吹来,略带水腥味。为了节省电量,手电筒暂且被收了起来,视野漆黑一片,两人都没说话,耳边只有微微的喘气声。

半个小时后,通过一处小拐口,已经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

洞道的逼仄让两人速度更加缓慢,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前行,凌启艰难地把自己往前蹭,趁着喘气的空挡,伸手用力地锤了两下自己的脑壳。

不知道为什么,进入洞道后,他的头就痛得厉害。

一开始还能忍,但自从威利把手电筒收起来,情况似乎忽然就变得严重起来,他好几次隐约出现了幻觉,时而记不清自己前头还有个威利,时而又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对周围的地势都觉得莫名熟悉。

但这种错乱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只是几秒的愣神,并没有惊扰到威利。

前头威利没有一秒是停下的,凌启必须咬着牙硬撑确保不被落下,他的状态越来越差,又咬牙挺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休息。

威利身形稍顿,停了下来。

“风变大了。”洞道逼仄,让他的声音嗡嗡的显得不太清晰,“空间也在变宽,出口应该就在不远了,你还能再稍微坚持吗?”

凌启很想说不,就像从前向对方撒娇讨饶那样。

但不行,只能咬牙:“行,继续走吧。”

如威利所说,继续爬行了五六米,洞道果真在一点点变宽,凉风也吹到了凌启的脸上,脑袋总算没有那么难受。又行进了一小段路,到洞道宽到差不多可以并行两人的时候,威利忽然再次停下,招呼他上前。

没路了。

洞道的尽头是断崖,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凌启凑上前去看,上不见顶,下不见底,把手电筒打到最亮也看不清对岸,难以估量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是……”有回声,就像是把山体挖空似的,这里空旷得吓人。

“是个好地方。”威利平静地接话。

凌启莫名其妙地看过去,恰见对方用手电筒底端一砸,从洞壁砸下块巴掌大小的石头要往下扔,下意识地,他急忙去拦,整个上半身扑到威利的手臂上:“等等,你别扔!”

他本能地觉得危险,像是——

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又上来了,像是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想想都心慌。

威利侧了侧头:“遇到未知深洞,投石听声估深度,不是最基础操作守则的吗?又不怕砸到什么,这种深洞下很难有生物。”

手电筒的余光中,他嘴边隐约带着一抹笑,有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愉悦:“如果有也不亏,说明有出路,你应该高兴,才对。”

最后的那句“你应该高兴才对”,威利说得格外的慢,但凌启没空去注意。他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七上八下,看着石头从对方手中掉落,破空声后,足有六七秒,才有落地声传来。

准确来说是落水声。清晰的水声炸开,随后便是水花陆续落下的淅淅沥沥。

没来得及惊讶,倏然间,狂风四起。

扒着崖边往下看,竟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深渊底下竟诡异地出现了光,星星点点的蓝绿色荧光陆续被点亮,每一个光点都很黯淡,但它们很快聚成了圈,照亮整个崖底。

莫约三十多米的高度下,是一个比13号洞穴还要大上数倍的空间,洞底蓄满了水,俨然一口清潭。

而潭水之中……是一副白骨。

长吻、利齿、双角,极长尾骨优雅地盘在身前,背上有微微支起的附肢,似鳍似翅。整副骸骨干净完整,还维持着死前的姿态,即使是蜷缩着,也占据了几乎整个潭底。

凌启眼神发愣地看着那副白骨。

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生物,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但真正让他呼吸困难、心跳超负荷狂跳的,却不是白骨本身,而且这个头骨……他分明见过。

就连犄角的分岔丝毫不变,正是与威利一起掉进这里前的那一具。

凌启浑身颤抖。

他忽然全都想起来了,想起他这些天每晚都在做、又每每遗忘的梦。来时的洞道、眼前的井洞、刺骨的风、洞底的巨型生物……眼前的一切他都曾在梦里出现过,就好像是演练过无数次的剧本。

什么是梦?

什么是现实?

这个“生物”是什么?

他自己又是什么?

久久不能回神,却忽觉背上一重,威利不知何时把他压到了身下,粗壮的手臂撑在耳边。

——不对,那不是真正的威利。

凌启慌乱回头,鼻尖蹭到“他”的脸,触感分明不是人类该有的皮肤的光滑。再往上,“他”淡金色的双瞳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这么主动?”对方笑问,咧开的嘴角中利齿若隐若现。

“你……”

凌启愣了好几秒,才似魂魄归位般惊叫出声。狼狈往后躲,却被那人的胸膛与双臂挡住了所有去路,“威利”一手圈住他的脑袋,嘴唇重重地压下来,在他颊上亲了两口:“真可爱。”

“你——是谁?”

一切都太突然,凌启根本没有时间消化,只是凭本能死死盯着那人脸上的纹路,浑身都在发麻:“你不是威利。”

“我不是他,但他是我。”那人的音色很低很平。

是在C3区昏迷前听过的音色,贴在耳边,让人无端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在找谁,我就是谁。”

不知道谁的手肘碰倒了手电筒,光束随之咕噜咕噜地滚远。凌启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却还是迟了半秒,唯一的光源摔下断崖,半空中磕到崖壁,传来分崩离析的声音。

下一秒,那只手便被从容不迫地抓回身下,圈进怀里。

威利托着凌启的下巴,强行让人的脸面向崖下,自己则从背后把脸伸向前去,亲亲密密地维持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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