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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绝技,不过半秒钟功夫,脸上半点方才的阴狠也无,只有恭敬:“呃……此番三太子难得下界光临东海,让小王实在惊喜万分。想着……左右此刻距日落还有点时间,不如……不如就请三太子与太华主神一起,移步龙宫去暂且歇息片刻?”
得是有多坚强的心性才能支撑着敖广说完这番话后,还没直接晕过去。
反正他旁边的敖澈和几个海将军看着已经快要不行了,瞳孔都快扩散开,就差口吐白沫了。
一时间,叶挽秋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对方。
倒是哪吒在听完他的话后,不由得挑下眉头,缓慢重复道:“你请本座去龙宫?”
被刻意放慢的少年音色落在耳蜗里,像是被碎冰滚过脊背,浑身都被这种格外刺人的冰凉激得战栗不已。
“真是稀奇,当年倒是不见龙王如此热情好客。本座想去一趟,还得自己动手烧海开路,甚是麻烦。”他一字一句说着,听得在场海族皆是筋脉抽痛。
“……现在,现在自然是不会了。”敖广干笑两声,似乎是想抬袖浅浅擦脸上一把冷汗,但是又勉强忍住,“回想数千年前,天帝在加封三太子为永镇天门的威灵显赫大将军时,还特意宴邀群仙观礼拜见。小王那时也得以沾光上界,遥遥见到三太子一面。如今细细算来,与三太子已是甚久未见,所以……呃,很是想念。”
“想念?”
哪吒听完蓦地笑开,极美的眉眼间含着明显的讥讽神情,一眼望去满是咄咄逼人的锐利冷艳感:“你也会想本座?怎么,这万里开外的地界住得太舒服,旧伤都好全了?”
他说的是当年敖广当年被哪吒差点屠了满族,最后为求活命而不得不答应将海水东退一万里的事。
且红莲之火造成的伤是永久存在的,自然也不会有好全一说。
敖广听得豆大汗珠直冒,好像那半边身子的陈年烧伤又开始灼伤发痛一般,却又不得不勉强答到:“谢……谢三太子关怀,小王目前一切还好。”
“那就去把莲花锁找回来。”
“是。”他连连答应着,目光偷偷瞄一眼半空中的少年神,“那……三太子可要随小王去龙宫歇下?”
“不必。”哪吒冷声回绝,“日落之时本座自会来找你。”
说完他带着叶挽秋便转身离开了,只留天空红霞晕染,久久不散。
见他离开,敖广总算能完整舒口气出来,连脸色都憔悴几分。
一旁敖澈则终于得了机会询问:“父王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来咱们龙宫的吧。”
“我当然知道。”敖广满脸疲惫,转而吩咐几位镇海将军立刻带兵去附近海域寻找那枚凤血莲花长命锁,“你们都听到了,日落之前必须找到,不然怕是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闻言,几位海将军全都抖了几抖,喏喏应着沉回水下去了。
“只是一枚锁,有这么重要的吗?”敖澈有点不明白。
“你没听到那三太子说?那是他送给太华主神的生辰礼。”说着,敖广回忆一下,“我记得前两日神界还有传闻称,他和这位主神的关系很是不一般。方才瞧着果真是亲近得很。”
说着,他又感觉非常疑惑,朝敖澈问道:“你可知他们两个来这儿是做什么?”
敖澈摇摇头,将手里的引明台递过去,接着才简单解释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
敖广听完顿时脸色大变:“你这毛头小子!还好你没把那太华主神怎么样,否则咱们一家子都得跟着完蛋!”
“有这么夸张吗?”敖澈嘟囔着有点不服气道,“话说回来,父王方才对他也忒客气,瞧着让人憋屈。要我说,如今都过去了这么几千年,谁有多少本事几分赢面可还说不一定。”
敖广冷笑着用手敲他脑门,鼻梁上横筋都绷出两根,嘴里的话则直戳他心肺:“这么有骨气,刚才怎么没见放个响屁出来给你爹我助助威?现在他人走了你开始耀武扬威了,做给谁看?”
“何况你觉得憋屈,我就不觉得?你当我是乐意对着他恭敬客气,卖笑讨好?!那小子当年还是血肉之躯孤身一人的时候,都把我们东海掀个底朝天,差点杀个精光。”
“现在他都跳出六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又去到九重天做了统领天军的中坛元帅,还是一样任性妄为。天帝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能怎么样?上去惹他找死吗?!”
越说越生气,敖广满脸痛筋地朝他挥手,暴躁道:“你也给我去找那莲花锁!快去!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被骂了一通的小龙人瘪着嘴乖乖钻回水里。
海鸟成群结队从海面掠过,迎着浪花俯冲进去,迅速衔住一尾银光闪烁的海鱼又泼水而出,抖落一身水珠落回海里。
叶挽秋站在岸边瞧着这群鸟儿的捕食方式,心中惊叹,原来还真鸟能在海里激流勇进啊。
正想着,哪吒已经用太子令联系上萧其明,也问过了妖界的情况,然后过来告诉了她九煞圣宫被毁,妖皇残废被擒的事。
“我让萧其明他们先将妖皇带回神界关押,等我们日落时分拿到莲花锁就回去。”他说。
叶挽秋点点头,旋即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突然被分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韶岚又去哪儿了?”
“她没事,我让她先回去。”哪吒回答,“鬼母之眼可构建无数空间,妖皇用自己半身妖骨做祭,换鬼母之眼若是被破,就会将困在里面的人各自分散向别处。”
“看来妖皇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对付我们,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说着,她又问:“那你方才是被弄到哪里去了?”
“五帝台。”
一听这个名字,叶挽秋顿时怔愣住:“那不是相柳被杀的地方?”
哪吒点下头:“他原本是妖皇用来对付我的最后办法。五帝台禁锢了相柳的魂魄,要想重获新生,他必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身躯。”
听完这话,她立刻有些慌神地去拉他的手,又到处摸了摸:“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浅浅笑起来,伸手按着她正好摸在自己胸口处的手,“相柳过去曾认得我,所以也就识趣地放弃了,我这才立刻赶过来寻你。”
“他……认得你?”叶挽秋没反应过来,满脸茫然。毕竟常理来讲,哪吒跟这个上古凶妖不应该隔着好几辈吗?
“在我还是红莲的时候。”哪吒解释,伸手替她把吹乱的发丝别回耳后。
原来如此。
她恍然大悟地点下头,接着又有点遗憾:“可惜我怎么就没能和你一样恢复记忆。好好奇那时候你是什么样的。”
她只记得夙辰曾经说过,上古纪年时,但凡红莲花开,那便必定是万灵绝迹的惨烈景象,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