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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动了动:“然?后呢?”
老齐咬牙道:“另外一个人说,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代价,这?件事情?才会显得格外真实。这?世上的确不会掉下馅饼,可若是自己交换得来的,就?会显得格外真实。”
谢玄衣的眼中露出了讥诮:“所以你选择了用你的朋友作为交换?”
老齐闭了闭眼:“我本是想要?与他共享登仙的机会的……”
这?话开了个头,他又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再说当初,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群青山时,你故意与他兵分两?路,便是为了方便行此事?”谢玄衣问。
提及此事,老齐的表情?更差了些:“本来是这?样的,我也想到了此事不可能?天衣无缝,恐怕总会被发现端倪,于是也安排了让自己受伤,以逃脱嫌疑。只是……”
说到这?里,老齐的眼中出现了惊惧和后怕:“只是那杀手……分明是真的想要?杀我!”
谢玄衣淡淡看着他:“因为对于他来说,你和你的朋友并?无区别。”
老齐怔住,表情?逐渐铁青。
谢玄衣已经问完了想问的话,转身,竟是真的就?这?样撤去了压制老齐的剑气。
老齐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周身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气焰,他满怀希望道:“监使大人,那、那我们是可以走了吗?”
谢玄衣摆摆手,道:“请便。”
说完这?句话,他又睨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不过我想,在走之前,你和你的朋友之间,应该还有一些事情?该解决。”
老齐一僵。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身后隐忍的杀意和怒气。
老肖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背后,手提长刀,面色赤红,须发尽竖。
“是啊,老肖,在踏出这?扇门前,你我之间,的确有账要好好算一算。”
*
谢晏兮不语。
闻真道君却不再看他,像是已经看到了所有想看的。
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阿渊,你还记得为师择了‘善渊’二字给你时,为你下的批语吗?”闻真道君慢慢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但事实上,为师也是有私心的。”
谢晏兮抬眼。
他的眼瞳淡淡,冷漠且凌冽,与闻真道君那双迟缓的双眸形成了太过鲜明的对比。这两双眼碰撞的时候,慈悲不能?穿透冰河,却到底能在上门覆盖一层薄薄的暖意。
闻真道君道:“你的母亲唤你阿渊,为师于是为你保留了这?个‘渊’字,再强行为它赋予了更多的意义。人终究在有来处时,才不会如浮萍,才会愿意接纳这?个世界。”
谢晏兮终于道:“名字不过是几个字的排列罢了,师父想要?保留什么也好?,有私心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闻真道君摇头:“有区别。”
再开口,他喊出的是谢晏兮的真名,是写?在已经被一把火烧得精光的前朝皇室家谱上的那两?个字:“姬渊,不要?忘了你的名字,那是你逃避不了,也舍弃不了的过去。”
谢晏兮面无表情?地起身,显然?完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不打?算接这?个话,更不想承认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便是自己。
“阿渊。”闻真道君在他身后道:“人有私心,才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正确,你心善渊,所行之事,便是正确。”
谢晏兮脚步一顿。
少?顷,他终于回头:“师父,你都知道了,是吗?”
闻真道君却露出了一个笑容:“知道什么?有什么我应该知道,我却不知道的事情?吗?”
谢晏兮还要?再说什么,他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不修边幅不甚靠谱的样子,冲着一旁的猴子扬了扬下巴。
那猴子竟也真的递了几颗剥好?的花生在他手心。
谢晏兮于是知道,自己再问,闻真道君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但纵使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知道,也足够让他在片刻的沉默后,追问道:“师父还没有告诉我,所谓的方相族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相娘娘驱百鬼夜行,将?天下妖鬼邪祟封于从极之渊,然?而?这?世上哪有只封不守的道理,因而?她?以身凝剑,而?拥有她?血脉的后人为持剑人,祖祖辈辈都镇守于从极之渊,守着那些极恶的妖祟,不得出世。”闻真道君慢悠悠道。
“可这?数百年来,天下动荡,人间血流满地,白骨遍野,人饥相食,骨肉相残,手足反目。如此人间地狱,所有一切的恶与动荡,都是妖祟的养料。”闻真道君轻轻叹了口气:“妖祟从恶土中滋生,那些被封印的极恶自然?有所感知,可惜封印破时,持剑人纵然?示警,王朝倾覆,也已经无人会应。”
“更不必说,如今北境已是北满的天下,又有谁人能?知从极之渊如今怎样,封印怎样,持剑人又怎样。”闻真道君看向窗外,眼中有无尽的唏嘘之意:“自然?也无人知晓方相族人如今何在,是否尚存人间,又是否已经湮灭于极北的冰原之中。”
“而?对于命连破军,时刻被离火燃烧五脏六腑,血脉神?魂中都游离着随时可能?会被点燃的嗜杀之意的你来说,这?世间唯有方相族人可以压住你的离火。”闻真道君继续道:“因为方相娘娘可驱百鬼,可镇世间一切邪祟,诸天万界,都因她?这?一功勋而?甘愿俯首帖耳。她?后人的血,自然?也能?克一切恶。”
谢晏兮静静听完,神?色逐渐深深,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但这?些思绪也被他深埋在了莫测的眼底,末了,他只问了一句:“那柄剑,可有名字?”
“自然?有。”闻真道君弯了弯唇:“剑名,却邪。”
言罢,闻真道君抬起一根手指,向着屋外的方向指了指。
“你放才问我知道什么,我这?会儿想起来了。我只知道,阿渊,时间不早,你该走了,还有人在等你。”
三清山冬日的风比定陶镇还要?凌冽,谢晏兮掩上闻真道君的门,迎上不远处目露担忧神?色的元勘和满庭,摇了摇头。
元勘揣测片刻这?个摇头的意思:“师兄,这?是没什么事儿的意思,还是师父不好?了的意思?”
满庭平静道:“若是师父不好?了,你我还能?这?么悠闲地站在这?里?”
元勘一噎:“就?你聪明!”
这?两?人的你来我往谢晏兮早已司空见惯,但此刻,他却只想自己在三清山中走一走,再吹一吹这?里的风。
所以他纵身而?起。
元勘和满庭斗嘴到一半,一回头,谢晏兮竟然?已经没了影子。
元勘咋舌:“师兄呢?”
满庭用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