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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带的礼一样厚,她甚至不?与其他贵女抢风头,就那么?毫不?在意地坐在被故意安排的角落位置,平静得像是一幅画,哪有半分传言中的跋扈蛮横与粗俗,让人一腔恶意都滞在了喉头。
久而久之,竟也有人替她说话,说她那些声名从来都是那些上门招惹她的人被反制才传出来的,这位凝三小姐,虽然骄纵不?知好歹了些,但和大?家?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
如此一来二?去,她在神都,倒也算是交到了一两个可以说说话的好友。
凝辛夷微微闭眼,收回了看雪的目光。
此刻的神都,想来也有人在赏这一场雪。
可这样的雪,也会?将潜藏在细微之处的许多细节覆盖,让天地间变得白茫茫一片,仿佛那些血与罪都是从未出现?过的幻觉一场。
雪掩埋了太多踪迹。
不?仅是来杀了谢郑总管的人,还是凝辛夷和谢晏兮的踪迹,都被这一场落雪覆盖到无迹可寻。
尤其那杀手明显精通于?这一道,特意处理了现?场,让巫草寻迹和卜术都失效,至少无法直接了当?地卜出一个想要的结果。
“这么?说,这一遍,你也还是无所获?”凝辛夷垂眸看向谢晏兮指间,那根巫草被灵火灼了一半,向下垂出明显不?太自然的弧度。
这一卦明显也还是无果。
谢晏兮的神色比平时更凝重一些,他将指间的巫草拎到了眼前,仔细看了片刻:“想来你也知道,巫草的灼烧程度在很多时候,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凝辛夷其实不?太知道。
她十分虚心地看着谢晏兮,等待他的下文。
“无效卦也分很多种无效法。最浅显的,是可以很明显地感知出,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才导致无效。”谢晏兮道:“再细分下去,则是要看这人动的手脚,遮掩的究竟是什么?。”
“踪迹只是最容易被遮盖的,想要全方位地避开卦象,必然又会?留下避卦的痕迹。”谢晏兮用两根手指搓了搓那根形态异常的巫草:“比如灵火烧了这草的三分之二?,只剩下这么?一点儿,说明他至少在现?场做了三种以上的避卦。”
凝辛夷的卜术都算是半自学的,万万没想到,灵火烧的程度还有这种讲究。
“避开对行踪的追踪。”谢晏兮竖起一根手指,看向凝辛夷:“让我们来猜猜看,还有什么??”
窗外风雪交加,落雪几乎都要有声。
藏书楼旁的长湖已经?结了一层冰,湖畔的花却还开着。藏书楼的最高一层外贴满了符箓,这些符箓与楼体上的无数符纹烙印形成?了一个共同的整体,饶是过去了三年,这里绝对隐秘的隔音符阵和防窥符阵都还运转着,正?是秘密座谈最绝佳的地方。
前一夜,她与谢晏兮并肩立于?谢郑总管窗外屋檐下的阴影之中时,两人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其实都不?约而同地捻了巫草。
但凶手在暗,他们在明,在不?确定情况之前,两人在谢郑总管府邸时,没有任何更多的交流,只停留到了确定杀手没有更多的后手,府邸中其他人应是安全了,这才回到谢府。
夜分明还很长,但凝辛夷几乎没睡,她一直都在回想谢郑总管的事情,直到清晨,不?等有人来通报扶风郡的这一桩惨案,她便已经?匆匆出了门,在此与谢晏兮相聚。
他们需要先交换情报,梳理清楚已知的线索,这样在再回到现?场时,才能?有更多的把握。
因而对于?谢晏兮这个问题,她回答地自然也很快。
“作案手法,和作案工具。”她几乎算得上是笃定:“谢郑总管……”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走得不?算安详。”
谢晏兮没来得及进房间里,闻言抬眸,示意凝辛夷继续说。
“双眼都被挖空,又盖了鹅卵石。嘴角被割开直到耳根,却又被针线缝住。面?容尚且如此,不?知其他地方还有多少被施虐的痕迹。”凝辛夷尽量平静客观地进行了描述:“恰好我看到了他眼眶里有白色蠕虫将石头顶开。”
回忆那个画面?,凝辛夷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很是缓了一下,才道:“那只虫子,算不?上是活物?,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傀尸虫。”
与此前在白沙堤遇见的、操纵人尸体的僵缕虫不?同。操纵僵缕虫对蛊师的要求还是颇高的,而傀尸虫可以从任何一具尸体上培育出来,甚至不?是蛊师也能?用。
“这种虫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啃尸体。”谢晏兮脸上也露出了厌恶鄙夷之色:“也只有蛊师把这恶心玩意当?做宝,用来作其他毒虫的饲料。但想要傀尸虫实在太容易了,蛊师们人手一罐,想要从这里入手,难之又难。”
“没错。但我觉得,他留下这虫,自然有他的深意。”凝辛夷缓缓道:“将谢郑总管的面?容破坏至此,这个过程总要有工具,凶手究竟用了什么?,针线、刀、锥、亦或是其他东西?先后是什么?顺序?用了什么?手法?所有这些东西若是结合起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卦的指向未免会?太明确。”
谢晏兮若有所思地颔首,明显认可了凝辛夷的推测,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她之前的描述:“挖掉眼睛,让傀尸虫吃掉脑髓,又用石头遮盖,撕开嘴,再缝上。这听起来简直像是……”
“像是一种警告。”他话未尽,凝辛夷已经?接上:“他看到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与其说纯粹的折磨,不?如说,这是留给?一些人的讯息,让他们缝上嘴,闭上眼。”
谢晏兮眸中深深,语气也更沉:“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可以永远地闭上眼,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凝辛夷注视他片刻,倏而问道:“阿垣公子,我还没问你,为何昨夜,你也在谢郑总管府上?”
谢晏兮抬眼。
落雪之日?,近乎无光,天穹是一片雾蒙蒙的白,云层厚重,遮天蔽日?,就像谢晏兮此刻的眼瞳。
昨夜回府,谢晏兮也几乎未合眼,将所有的线索重新做了梳理,试图寻找出一个乱麻中的线头。
“同样的问题,我也正?想问你。”谢晏兮与凝辛夷不?避不?让地对视,眸色清冷:“阿橘小姐,你又为何会?在那里?”
四目相对。
说真话,还是有所保留的真话,亦或是有更多保留的真中带假,又或者,搪塞地编造一个谎言。
两人在这一刻都有明显的犹豫。
片刻,凝辛夷蓦地先道:“你不?要回答我说路过,也不?要说昨夜卦象有雪,所以特意出门夜行等雪。你我毕竟可都穿着夜行衣。”
刚想说自己?是路过赏雪的谢晏兮:“……”
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