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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商议。否则一来二去,反而会让原本顺畅的进度变慢,得不偿失。”

看?来不是因为这件事。

凝辛夷在心底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从善如流换到另外一件事上:“好,我知道了?。”

她这么说完,却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而是露出了?有些欲言又止,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的表情。

谢晏兮心知她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故意做出来的,却也还是问道:“夫人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是有。

关于谢晏兮生气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她不擅长安抚别人的情绪,但为了?长久的合作需要,她不得不尽力一试。

“我是想说……”这种话语对于凝辛夷来说,显然颇难开口,她稍微移开目光,顿了?顿,又强迫自己重新看?向了?谢晏兮的双眸:“或许我可以试着多相信你一些。”

谢晏兮轻轻挑眉。

凝辛夷继续道:“我并?非生性?多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却又苦笑了?一声:“当然,也可能我就是生性?多疑却不自知,毕竟如今我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要展现信任,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交换一些秘密。

凝辛夷虽然如今假冒的是凝玉娆的身份,但这不代表她要将自己的过去抹杀。谢晏兮身为卜师,本就有他自己的卜感在,她在他面前讲话,从来都是假中掺真,这样?才能混淆感官。

尤其若是谢晏兮一时?兴起,随手起一卦辨真假,可太容易被戳穿了?。

所以在说到秘密和过去时?,她要说的,也必须是真的,否则谢晏兮绝无?可能相信。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但你既然看?过了?我身上的封印,那么知道得再?多一些也无?妨。”凝辛夷道:“八岁那年,我曾落湖,湖水冰冷刺骨,如今我依然依稀记得冬日的冰湖是什?么温度。”

“落湖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不必说冬日的冰湖。我或许本应在那时?就已?经失去性?命,但幸运也不幸的是,那湖中封印了?一只妖尊。恰逢封印松动,而我路过,所以那妖尊便想要借由?我的身体,突破封印。”

凝辛夷苦笑一声:“结果便是我没死,妖尊功败垂成,被封印的地?方从湖底变成了?我的体内,可我那一年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

烛火下,她那双极黑的眸子平静地?看?向谢晏兮:“换句话说,我是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的人,我不记得自己本应是什?么样?,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生性?多疑。”

她说了?这么多,谢晏兮却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一个?过分合格的倾听者。

这些话语,凝辛夷也的确没有对任何一个?其他人说过。

她无?人可说,也无?人需要说。

如今将这一切付诸言语,她自己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说可以多信任谢晏兮一点,不仅仅只是漂浮于言语的虚无?,而是通过她的话语,变成了?真实。

“在白沙堤时?突然晕倒,是因为我试图回忆八岁前的事情。新婚那晚则是因为新朔月,封印会被影响。”她继续道:“换句话说,以后的每一个?新朔月,我都会如此?。”

“现在,我最大的秘密,我的过往,和我的弱点都尽数告诉你了?。”凝辛夷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即使这样?还不能体现我的诚意的话,我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这样?说,谢晏兮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洞房花烛那一夜,凝辛夷带着威胁和楚楚可怜地?说自己体内有妖尊封印的模样?,那时?她铺垫了?许多,迂回了?许多,哪有今日单刀直入的直截了?当。

面前的少女以三清之气蒸干了?衣服和长发,却唯独忘记了?睫毛上的水汽,所以她这样?说话时?眨眼,羽睫上的那一层迷蒙雾气便也轻颤,倒是比那一日假装,还要更加惹人怜爱。

她坦诚布公?地?说了?这么多,谢晏兮心底的那一缕些许不悦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又或者说,在听到下人来通传,少夫人来了?的时?候,他便已?经生不起气了?。

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话,是因为他觉得,凝辛夷说了?这么多,他也总该开诚布公?,挑挑拣拣,说点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

可他身上不能与人言的事情太多,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如此?筛选许久,最后能说的,竟然只剩下了?寥寥几件。

谢晏兮这厢还在犹豫到底要说点什?么,凝辛夷那边久久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把一开始的打算又咽了?回去。

那枚从白沙堤得来的叶子被她收在三千婆娑铃里,随时?带在身边。在藏书楼待了?这么多天,她已?经比对了?不计其数的叶片图鉴,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干脆拿出来,让谢晏兮看?一眼。

或许她遍寻不得的答案,对他这种自小就浸泡在药典书海中的人来说,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撇。

想到这里,凝辛夷却又有些出神。

会这么觉得,其实说明?,她已?经基本上将面前的人与谢家大公?子画上等号,在心底抹去对他的怀疑了?。

她还在这样?想,便听谢晏兮慢慢道:“礼尚往来,我也应该说点什?么。但我这人乏善可陈,过往也实在无?聊无?趣,细细数来,能说之事实在寥寥无?几,我便随便挑一件说吧。”

凝辛夷其实没有任何想要交换什?么的意思,但听到谢晏兮这话,她还是莫名?升起了?几分期待和好奇。

然后,不等她有什?么具体的猜测,便听谢晏兮石破天惊般开口道:“我杀过人。”

凝辛夷:“……?”

人?

她有些愕然,猛地?抬眼看?他,却见对面那人的眼瞳古井无?波,极是平静,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分明?骇人至极。

仿佛最平静的湖水下,是最湍急难辨的漩涡,一旦涉足,便会被无?法?拒绝地?撕入水中,再?也无?法?挣脱。

“准确来说,”他又补充道:“应该是我杀过一些人。”

第49章

乱世之中,人命的确如草芥。

遍数如今神都著名?的那?些世家公子,谁敢说自己?的手上滴血不沾。更何况很多时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且不论那?些府中下人在不少人眼中甚至不如他们养的一条狗,那?些他们锦衣玉食的背后铺陈的,本就从来都是一层一层鲜活的生命。

但这到底与谢晏兮这样直白地说自己?杀过?人有不同。

世家子弟多风雅,尤其在如今的神都,也不知何时有了这样的风气,仿佛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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