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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八,还未娶妻生子,还是算了吧。屁股好痛,我得回去了。”他顿了顿,又道:“皇兄定不会饶了那人,若抓到,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这五十板子,定要还他一半。”

送走李和,谭德德匆匆返回。

殿中,李妄正在桌前,执笔描摹什么,地上凌乱扔着几团废纸。谭德德轻手轻脚进来,候在一旁,静静等候。

李妄面色阴郁,眉头紧蹙,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搁下笔。

“三日之内,将此贼抓到。”李妄冷声道。

谭德德忙道是,接过画像,一瞥之下,心中哐当一下。

当真是个男的!

只是那面容有些模糊,一想便明白,定是李妄当时药性发作,时昏时清,耳目皆有所影响,以至于没太完全看清对方样貌。

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不过,却又不似谭笑笑所说,这面容五官,哪怕模糊,怎么看都跟“五大三粗,身形威猛”不太沾边…

“抓到后,朕亲自审问。”李妄深邃双目中寒意沁沁。他虽没切实看清那人模样,但只要再见到他,定能一眼认出。

李妄虽没明说,谭德德却从其神色中咂摸出他的未尽之语:届时要剥了那人的皮,抽了他的筋。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李妄却无睡意,在书案前坐了一会儿,起身来来回回踱步,仿佛总有哪里不得劲儿,心中躁郁。

一闭眼,一停下,眼前便浮现出那双带着凉意,柔软,如蛇般滑过下颌的手,以及那人色眯眯的笑容。

还有那锁骨上的疼痛。

更有那最后重重一按……

淫贼!

李妄猛的闭眼,怒火复燃,沉声道:“备水!”

哗啦啦水声复再响起。

谭德德守在门外,面带沉痛。皇帝并无什么不可碰触的癖症,只是天子龙体,无人敢随意触碰,便是平日伺候,也皆小心翼翼。如今却被轻薄了,还是个男人!

大康虽男风不鲜见,皇帝不曾明令禁止,却也不见得多待见……如今被个男人上下其手,怎么可能不怒。便是谭德德,都觉痛心。

“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终究还是……”

谭笑笑接口道:“……脏了。”

“你还敢说!都怪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谭德德怒起,抬手给了谭笑笑一巴掌。

谭笑笑哭起来。

虽说要抓人,然则终究事关天家颜面,不能大张旗鼓,只得私下寻人,抓捕。然而三日过去,或许因那画像模糊之故,遍寻平康以及附近几坊,皆无所获。

人倒是抓了些,带到皇帝面前,却通通不是。

三日过后,李妄再度出宫,愤怒的决定亲自去碰一碰。

第4章 逼真面具

话说那晚种苏回到客栈,倒头便睡,一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起床梳洗,吃过饭后,雇了辆马车,离开客栈,前往租赁的宅院。

今日天气突变,日光稀薄,春寒料峭,种苏坐在马车里,颇有点懒洋洋的。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外头喧哗,伴随着呵斥声,种苏手中扇子一挑,掀开半面窗帘,朝外看去。

原来路过平康坊。

白日里的平康坊不似夜间繁华绮丽,稍显冷清。是时只见官兵身影出入,似在盘查什么。路边被赶出来些艳丽女子,以及宿在坊内的男子,皆衣衫不整,满面倦容,女子们打着哈欠,怨声载道。

“怎么了?”种苏随口问道。

“官府办事呐。”车夫道:“说是要抓个大淫贼。”

种苏一顿:“哦?”

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昨日刚被人叫淫贼,今日便要抓淫贼。

“淫贼日日有,抓不尽啰,”车夫笑呵呵道:“说是抓贼,大概又是平康里哪家得罪了某个达官贵人,借机整治呢。这种事在长安,尤其平康这些地方,实属常事。公子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车夫是个老把式,见前头稍显拥挤,便一挥马鞭,转道而行。

种苏打了个哈欠,放下车帘。

上京之前,种父便来信托人事先租下一小院。

京城之地,自然寸土寸金,种父原打算怎么奢华怎么来,最好能住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这样种苏日后进宫办公早上亦能多睡会儿,然而那种地方居住的多半都为王亲贵族或朝廷重臣,种苏一芝麻小官混于其中,委实有点引人注目。

以她的身份,还是低调些罢。

于是最终决定,赁个中等偏上的便可。

“这是……中等偏上?”

种苏主仆三人,站在院中,桑桑左右看看,疑惑问道。

小院乃一进的院子,一间正房,左右两间偏房,兼一耳房,另有杂物间,小厨房。门窗半旧不新,青石板缝里小片青草迎风招摇。院中空落,绿植稀少,唯有棵半高的石榴树,天井里水车干涸,竹筒上可见半死不活的青苔。

“老爷这是找的什么人呐,该不会贪了老爷银钱罢。”桑桑不满道。

种苏敲了桑桑一扇子,笑道:“进去吧。”

种苏也有点意外,这小院怎么看,都只能算一般,大概京城租价真的很贵罢,如今又是春闱以及入职之际,房屋想必紧张。

种苏倒不怎么在意,幼时种家未发迹之前,一家四口茅屋都挤过,这小院只未收拾好,格局地段在京城尚算不错了。

于是卸行李进屋,开始收拾。

为谨慎起见,种苏不打算请其他仆从,毕竟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万一哪天不小心露出马脚便惨了。

统共就三个人住,桑桑手脚麻利,一个顶五个,自小打理种苏日常生活游刃有余,陆清纯武艺高强,看家护院,干点杂活重活,足够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主仆三人便在家里外打整,顺带休整休整自身,毕竟长途跋涉月余,还是有点累的。

“公子,你看。”

桑桑收拾时发现个小印章,种苏仔细看看,辨认出“贾真”二字,另还有几本书,书中夹着张纸,上头写着些杂七杂八的为官之道,大抵是随手记下。

在那纸页背后,则记录着拜见“上头”的日子,种苏一看,哟,当真巧了,这房屋的上一任租户也是个捐官儿。

只不知因何原因匆匆退房,连书和印章都忘记拾掇了。

种苏让桑桑收起来,预备万一到时人家回头来寻。

三日后,种苏午后小憩片刻,伸个懒腰,悠悠醒来。

上午下过小雨,泥土湿润,空中充斥着青草的好闻气息,朵朵白云飘过,倒映在装满清水的水缸里,修理后的水车流水潺潺,门窗打开,窗明几净,雨后清风穿堂而过,屋檐下挂了个小风铃,叮当作响。

种苏刚醒,有点怅然,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真切明白,她已远在离家千里之外。

从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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