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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聪慧能干的女子,浑身上下生机勃勃的,手脚有力,瘦而不弱,一看便知晓身子骨也好。

岳腾压根没留意到郗飞景与沈渺在说些什么。

他眼中只有这一锅他念想了许久的鱼汤,趁热喝下一口,热汤缓缓滑过咽喉,鲜香之气直沁心脾,真是熬得又浓又滑又鲜。

豆腐是嫩豆腐,凝脂一般,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块,重不得轻不得,颤颤巍巍,与汤一起入口,细腻柔滑,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岳腾喝得好生满足,一连喝了两碗,才开始吃鱼肉。鱼鳃盖附近的肉最嫩了,几乎呈半透明状,且极入味,吃起来几乎不用嚼,一吸便滑嫩入肚了;鱼脑也格外好吃,用勺子轻轻舀起鱼脑,放入口中,如同豆腐脑一般,鲜美软嫩;鱼头里最好吃的还有鱼头两侧的脸颊肉,肉厚实细腻又不失鲜嫩,早已透透地吸饱了汤汁,吃起来真是太美了。

这鱼头豆腐汤就是要这般在店里现做现吃,若是遣人包起来买回家里去,半温不凉是最难吃的,带着点腥味,豆腐也泡烂了。

再回锅加热便不是这个味儿了。

不枉他从玉津园惦记到今日,还曾为鱼汤“三顾沈记”,这滋味实在值得一尝啊!

只怕他回到兖州,也无法忘却这锅鲜美鱼汤的味道了。

岳腾吃到最后一口,都开始叹息了。

郗飞景是吃了一碗便不吃了,他受不住鱼腥味甚少吃鱼,但即便是他,也认为这锅鱼汤可圈可点,即便喝到碗底,汤已微微凉了,他也没吃出多少鱼腥味来。

汤够浓够鲜,他不知不觉便一碗喝尽了。

两人提前把肚子占得又饱又暖,抬头看了眼天色,该进宫了。于是都拿起披风来结账,今日算是叨扰人家了,郗飞景与岳腾各放了一块银饼在桌上。

“沈娘子,今日实在多谢了。”他们二人对着沈渺略微一拱手,“愿沈娘子新春嘉平,万事称心。”

沈渺连连摆手说不必,她其实真没费什么功夫,煎了鱼热水一浇,再下豆腐,熬煮一会儿就行了,鱼汤对她而言是十分简易快速的菜。饺子就更是提前包好的,煮一煮就熟了。

她送他们到门外,才折返回来。

桌上两位将军留下的那两块银饼也是五两的,没想到今年最后一日还能挣了笔大单呢!

沈渺心里挺高兴,但看到这银饼又想到先前官家给她的银饼,不由在心里腹诽:瞧瞧,两位将军都比官家大方。

她收拾桌椅时,外头又冒着雪来了个骑马的厢军,沈渺一看还是熟人,便是先前来铺子里吃过速食汤饼的厢军教头,此人姓蔺,他虽然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其实格外体恤手下人。

这不,又冒雪过来给手下买速食汤饼了。

大宋假期虽多,但负责扑火、守城门的厢军是不在享受休假之列的,愈是大节,他们便愈是忙碌。还有在衙门里负责谨守门户的捕快、看守仓库的仓吏、夜里更夫等小吏也是全年无假,必须随时等候差遣的。

人人都放假了,铺子里冷冷清清好几日了,偏这位蔺教头日日都来买速食汤饼,一买一箩筐,这样连吃了几日,把蔺教头的脸上都吃得上火生疮了,长了好几个大面疮。

沈渺哭笑不得地看他下巴和额头冒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痘疮,不免劝解道:“蔺教头不如换些别的吃吧?再这样吃下去,喉咙也要冒火了。”

蔺教头摘下斗笠在门边磕了磕雪,露出一丝苦笑道:“永康坊的望楼里一刻也离不得人,坊门处也得三班轮换、日夜有人值守。他们不吃这汤饼,也得吃干饼,那倒不如吃汤饼,还暖和些。”

当厢军面上风光,其实也辛苦得紧。

沈渺心里那个想了好长时候的念头在此刻又萌生了出来,她试探着问道:“奴家有一蠢笨的法子,能叫蔺教头手下几十人日日吃上热汤热饭,不知蔺教头可愿意听奴家细细说来?”

沈渺是想趁正月里没什么生意,正好把大宋版的盒饭团购做起来:她每天炒六个菜,荤素分别定价,厢军们可以随意组合成全素的、全荤的,或者两荤一素、一荤两素。

这样吃得营养丰富又美味。

厢军无法擅离职守,她可以用家里闲置了许久的小摊车送过去。正好蔺教头就负责金梁桥附近的永康坊,坊门一共两个,望楼有七个,在车里放上炭,推着车绕一圈也不远。

这个念头从济哥儿去书院读书,回来抱怨辟雍书院的膳食难吃、以次充好时就萌生了。只是那时忙着扩店、做烤鸭、琢磨建鸭场,实在分身乏术。现在正好闲着,于是又想起这件事来了。

她原本是打算做辟雍书院版小饭桌的,和周掌柜谈合作,他的兰心书局离书院很近,可以作为书院小饭桌的场所。这样,济哥儿能吃得好了,她还能又挣一笔钱呢!

现在小饭桌还没实行,给厢军们做盒饭团购倒是能提上日程了。蔺教头听得眼前一亮:“却不知这团购之事,到底该如何操办 ?”

他接着还细细询问了沈渺这餐食如何定价。沈渺先前已经思量过了,毕竟是团购,几十份饭菜一锅烩,相较一份份零卖,价钱上自然能优惠些。

一番核算下来,全素的盒饭一份只需十六文钱,一荤两素定价二十文,两荤一素则定二十四文。因正值寒冬,素菜的价格也便宜不到哪儿去。

另外,碗筷需自备,配送费与炭火保温费共计二十文,这笔费用会均摊至每一份盒饭当中。

至于团购的法子——提前一日,厢军们依照沈渺给出的食单报名订菜,同时交付饭钱,留存小票。待第二日,饭菜做好,便会依照报名订下的份数和菜式,准时配送到位。

“故而蔺教头这厢亦需举荐一人,出任那“订餐团长”之职。此人最好识文断字,专司与众兄弟敲定盒饭菜色,待餐食送达,再帮着分发。如此一来,既能节省不少时辰,又不易出岔子。”沈渺口齿伶俐,说得一清二楚,那蔺教头大致明白了。

以往若是想给弟兄们开小灶,要临时去街上使唤闲汉跑腿去铺子里买,使唤闲汉的银钱距离近的要十来文,距离远的更是得要二十几文,更不要提买餐食原本另外又还要许多银钱,一月多叫几回都难以承受了,实在吃不起。

如今沈娘子却省却了闲汉那一环,她手艺那么好,每日做不同的好菜好饭供应已足够吸引人,还能帮着送来!且这价钱也不贵了。

蔺教头当场便应下了,那凶巴巴的脸都变得和蔼可亲了,他迫不及待道:“不知何时方能起送这餐食?若是初二便起送,可行得通?我手下兄弟,十有八-九都是单身汉,无需陪媳妇回娘家。若是那日能吃上些好饭菜,也算是个慰藉。”

沈渺正好也没事干,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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