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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只收药金本?钱。
至于他?那专医“鱼肉”的药方和针法,黎麦冬早已习得,黎老?郎中给他?安排了功课,让他?参照此方为白水澳的病患们医治,一月后把脉案整理成?册,交给自己过目。
钟洺本?就是试试看,没想到还真如愿请回一位“小佛”,当?天便客客气气接去村澳,安顿在山上石屋,在里面摆了桌椅床褥。
黎麦冬既来之则安之,很快真就遵循师命,在白水澳摆桌义诊,闲时则上山采药。
村澳中人?起初看他?年纪小,也有些犯嘀咕,但本?着有郎中总比没有好的想法,陆陆续续也有些人?去寻他?问脉看诊,况且也知他?是上回来过村澳里的老郎中的徒弟。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没几?日黎麦冬就凭自己的本事获得乡亲们信服,连送饭的事都用不上钟洺了,你家送条鱼我家送碗菜,若不提前商量好,送去的饭吃都吃不完。
有他?在村澳中守着,钟洺再没什么后顾之忧。
……
收回思绪,钟洺起身接过詹九娘送来的热茶,开口笑道:“知晓阿婶美意,只是思前想后,还是留在家中更好些,况且现下也请到?了黎氏医馆的小郎中在村澳里坐镇。”
一说?这个,就连詹九娘都佩服钟洺的心意。
“普天之下,有几?个汉子?能做到?你这般。”
为了夫郎生产顺遂,竟能磨破嘴皮,生生从乡里医馆磨走个懂医术的人?,哪怕有九成?九的可?能根本?用不上,反倒还要欠人?家一个顶大的人?情,但钟洺说?做就做了,没有半点犹疑。
“比起阿乙怀胎十月的辛苦,我做的这些算什么,到?时的苦仍是他?一人?扛下。”
想到?那日白雁早产,钟守财起初魂不守舍,后来泪流满面的模样,钟洺担心自己到?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到?那时候,他?自己是不怕丢人?的,只想苏乙与孩子?平安。
“总归把能做的都做了,方才不留遗憾。”
和母子?俩说?了一程话,临走时詹九给钟洺抓了两只宰好的鸽子?,一小篮鸽蛋,让他?拿回去做菜,詹九娘给他?一条自己缝绣的抹额。
“这东西月子?里要日日戴着,免受头风,今日正好你来,我也做好了,便给你拿回去,都用得上。”
钟洺展开一看,发现上面绣了条小金鱼,不禁笑道:“阿乙定会喜欢。”
白水澳中,春风徐徐,苏乙撑着腰站在水栏屋前。
肚里的孩子?是五月怀上的,算着日子?是二月生,但有白雁先前早产的前车之鉴,如今正月才过了一多半,所有人?的心已经?提起来。
他?现在肚子?已经?很大,行动不是很方便,坐卧都要人?帮忙,乡里的摊子?自然是去不得了,所以给二姑家的莺姐儿多添了一个月二钱的工钱,换她每日去乡里帮忙卖酱。
唐莺很是乐意干这件事,现今乡里钟洺和唐家连在一处的摊子?,她和唐雀姐弟俩就能照应地很好,常有人?羡慕二姑夫妻二人?,养了一双贴心的并蒂花。
同时,石屋酱坊里除却滨哥儿,新雇了一个帮忙的人?,也是当?初出海捕带鱼,在料船上识得的族中六堂嫂倪氏。
于是这下两边都能松开手交出去,苏乙变得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睡觉,就是在屋子?里做做针线,给将出生的娃娃缝补衣服鞋帽。
钟洺不怎么出海打鱼,偶尔下海捞的值钱货都直接送去乡里卖掉,换成?银子?带回来,以至于他?在家连晒干货这等事都不必做,闲得他?都有些盼着孩子?能快点降生。
没站多久,一艘船扬帆归来,苏乙眼底漾出笑意,他?专心盯着那船,眼看它越靠越近,停在自家屋下。
“怎么在外头吹风,出来多久了?”
钟洺提着东西,两个跨步就窜上了木梯。
“不到?一刻钟,在屋里坐着闷得很,出来透透气。”
苏乙双手撑腰,慢慢转身,钟洺手上脏,没扶他?,而是落后半步看他?慢慢跨过门槛,自己才跟进去。
“詹九给了我两只鸽子?,好些鸽蛋,晚上给你炖个鸽子?汤,他?娘还给你绣了一条抹额,我揣褡裢里了,你拿出来瞧瞧。”
苏乙伸手去褡裢里寻,钟洺鼻子?动动,疑惑道:“怎么家里一股子?草药味?”
他?看苏乙,“你身上不舒服,还是小仔病了?”
还没等到?苏乙回答,钟涵就从屋里跑出来,等他?离近,钟洺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草药气息。
“原来是你,你在玩什么呢?”
钟洺随手把东西放下,摘下褡裢,“莫不是把家里的药瓶子?打碎了?”
钟涵嘟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大哥怎么不怀疑是多多和满满把药瓶打碎的。”
钟洺有理有据,“因我知晓药瓶子?都被你嫂嫂收在抽屉里,猫可?不会开抽屉。”
钟涵皱皱鼻子?,替自己辩解。
“我在做正经?事,学着认草药呢。”
钟洺大为意外。
“认草药,跟谁学?你要学医?”
苏乙手里拿着抹额,正端详着,闻言提醒钟洺,“近来黎小郎中常带着村澳里的孩子?们去山上采药,孩子?们给他?带路,他?则教孩子?们认草药。”
腊月到?三?月黄鱼汛之前,是水上人?最?清闲的时候,半大孩子?们用不上帮家里的忙,除却有一些勤快的,乐意捡蛤蜊挖沙蟹卖给钟家酱坊,大部?分每天就是到?处疯玩。
钟洺得了答案,没太往心里去,小孩子?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要真乐意学上一二医理也是好的,起码他?家小仔识字,已比村澳里所有的孩子?强了,要想学点什么,肯定也能学得更快。
他?夸奖小弟两句,转而去灶房烧水,准备炖鸽子?,苏乙慢慢走来,在门前陪他?说?话,言谈间提起黎麦冬和小仔。
“黎小郎中和黎老?郎中当?真不太一样,黎老?郎中慈祥温和,黎小郎中则有些寡言少语,清清冷冷的,小小年岁,看着很是稳重老?成?,我看村澳里那些野猴一样的小子?,都和他?说?不到?一起去,不过小仔倒是挺喜欢和他?玩耍。”
钟洺正对着光检查鸽子?上的杂毛有没有拔干净,闻言忽而警觉道:“那黎麦冬可?是个早慧的小子?,小仔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小哥儿,可?别被他?骗了去。”
苏乙无?奈看他?一眼,“你也知道小仔是个孩子?,那黎小郎中又才多大,你这个当?大哥的,防人?也防得太早了些。”
不过不能否认,黎老?郎中确实把这小徒弟教得好,虽是郎中,却有一股子?文气,在白水澳的孩子?堆里一站,简直鹤立鸡群。
但说?归说?,若是现在就顾虑那些有的没的,未免想得有些太远。
钟洺反省一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