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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仍有酒坊没去。
“咱家备两坛,一坛屠苏酒,一坛米酒,还只是过节时喝的,正月里上门?拜年,少不得也要提一坛,二姑、三叔、四?叔三家,守财哥一家、六叔公一家……这就是五家了。”
酒坛不用放背篓,可以拎手上,他们手上却已?有了灯笼,恰好?钟洺惦记着明日还要来乡里,便道:“今天?先回去,明日我再来一趟就是,几?坛酒一个人也拿得了。”
即使苏乙不愿再累得钟洺跑一趟,眼下却只有这一个办法。
复朝前行,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荷包,里面装了自己小银库里的银子,早就说想存下来,趁年节里给钟洺添点什么。
看了一圈,都没太合适的。
天?色不早,他们也该乘船回了,苏乙还是第一次为钱花不出去而犯愁。
街上买年货的人不少,即使都快到傍晚了,依旧有许多摊贩来往叫卖,街上人来人往。
“卖红头绳——花布头——”
路过一个卖头绳的摊子,钟洺停下来打算给钟涵扯几?尺新的。
小孩子戴不得多少漂亮头面,也就能?换着样子的绑头绳,最多再簪朵布花或是鲜花。
驻足挑选时,苏乙瞥见摊子上放了几?只样式奇怪的手套,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摆摊的老夫郎把手揣在袖子里,“那?是鱼皮手套,沾水也不怕坏,你们是一家子水上人吧?拿两双回去准没错。”
“鱼皮也能?做手套?”
苏乙诧异道。
钟洺觉得稀奇,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看道:“真是头一回见。”
老夫郎笑道:“我家那?口子年轻时是猎户,会鞣皮子,鱼皮不也是兽皮子的一种,照样能?鞣,铺子卖的匕首,套子不就有鱼皮的?”
这么说好?像就说得通,水上人日日和鱼打交道,却不见得懂鞣皮子的手艺,这等手艺多是在猎户里代代相传的。
苏乙一听这手套不怕水,就想到钟洺出海拉网时被磨破的手掌。
摆摊的老夫郎还在道:“你且去找,整个清浦乡只有我会这手艺。就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如以前好?,许久没做了,攒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得了这几?双。”
钟洺和钟涵两个脑袋凑一起,看了个新鲜后就打算把手套放回去,没成想却听苏乙问那?摆摊的夫郎,“这手套什么价?”
惹得两兄弟齐齐看他。
“这东西做起来费劲,只余下摆出来的三双,你们谁要用,且试试能?不能?戴得上,要是能?戴,一双八钱,不讲价。”
鱼皮得来是不麻烦的,麻烦在鞣制与缝制。
苏乙凑近细看,又把内衬翻出来摸,针脚密实,内里用的也是柔软细布,缝了两层,细细锁边,东西是不错。
八钱不便宜,因是独一份的,确是有要这个价的底气。
苏乙果断拿出当中最大的一双,扯过钟洺的比划道:“相公你试试。”
钟洺刚回过神来,“你要买这个给我?”
小哥儿果断点头。
“戴着这个出海打鱼,就不怕渔网磨手掌了。”
鱼皮手套没做成包五指的样子,而是半指手套,能?护住手掌和指根,这样戴上去足够灵巧,不耽误干活。
钟洺当场表演了一个嘴角咧到耳根子,他没说太贵了不要,而是乖乖地任由苏乙把手套往自己手上套。
“竟还合适。”
最大的一双正合钟洺的尺寸,那?老夫郎也称奇。
“真是巧了,这是做到最后还剩一整块大皮子,做小些,剩下的边角也不够做别的,我索性就缝了副足够大的,你个子高,手长脚长,倒是刚刚好?。”
钟洺动了动手指头,苏乙见他神情是满意?的样子,便转身跟那?老夫郎说价。
既他不肯让价,就让他送几?尺头绳,一捆布头,还挑了一对布攒的小花。
添头的价钱不算贵,好?处是都用得上,也哄得钟涵开开心心。
过年嘛,就图个开心。
从怀里的荷包中数出银子递去,苏乙拿到手套,转而交给钟洺。
钟洺接过,垂首道一句“谢谢夫郎”,呼吸温热,吹红了小哥儿的耳朵。
老夫郎数铜子数得见牙不见眼,拨弄明白后抬头见这小两口黏糊糊的样子,笑着同钟洺道:“你得了个好?夫郎,处处念着你。”
“阿伯说的是,这是我两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乙见这话?越说越没边了,揉了揉脸起身道:“咱们走吧,再晚些回去都要天?黑了。”
说罢率先走在前面。
钟洺伸手拉起抱着头绳和头花的小弟,看一眼人流中夫郎的背影。
只他知晓,方才那?句话?半点不作假。
自己可不正是活了两辈子,才遇上眼前的人么。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么看来他和苏乙的缘分着实不浅。
钟洺这般想着,牵着小弟快步追上去。
察觉到身边多了道高大的影子,苏乙的肩头挨着钟洺的胳膊,他本来双手握着背篓的背绳,这会儿垂下其中一只,无声间与钟洺的握在一处。
夫夫彼此之间都未说话?,可这等寻常的举动,胜过千言万语。
第89章 【加更】
翌日, 钟洺独自撑船去了趟乡里。
在银铺取了银镯,对着光查看,游鱼衔尾, 冷光流动。
苏乙手腕细,这镯子拿在钟洺手里显得小巧玲珑, 他想着这物戴在夫郎手腕上的样子,笑?着揣进怀。
酒坊里的屠苏酒卖得只剩最后十坛, 钟洺庆幸自己来得早, 往年不当家, 不知这东西拖到最后还容易买不到。
屠苏酒又叫辞岁酒,只在除夕之夜饮,当中加了好些药材, 有养身滋补之效,他要?上一坛让伙计单取出来。
“再取一坛米酒, 六坛高粱酒, 还要?一坛陈年的老酒,定要?拿好的。”
要?这么多,一听就?是年节里走亲访友用,两个?伙计忙前忙后, 半晌总算凑齐一排。
见钟洺要?的多,趁势问他喜不喜梅子酿。
“乃是清明后取咱们当地?的青梅子酿的,加了冰糖封坛,回味酸甜, 半点梅子的涩味都无, 您家里若是有哥儿姐儿的,保准喜欢。”
钟洺问这酒醉不醉人,伙计笑?答:“比起米酒, 酒气是要?浓些,比黄酒、高粱酒那是差远了。”
说得人心动,他颔首道?:“那也?要?上一坛。”
过年喝不完不怕,酒又放不坏,陈放越久越香醇,偶尔得空和夫郎两人对饮一盏,亦是美事。
一堆酒坛子压得两肩沉沉,他站在街头细思,把两侧铺面看过一遍,反复确认有没有什么漏买的。
“恩公?!”
能这么叫自己的只有詹九,钟洺无奈回头,注意到不少路人因这二字抬眼来看。
换个?脸皮薄的人,早就?顺着地?缝钻出二里地?。
钟洺却已?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