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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脾气时不哭也不闹,只是不说话,像只河豚似的气鼓鼓。”

苏乙无言地看他一眼,哪有说自己弟弟像河豚的, 那种鱼浑身长刺还有毒。

钟洺轻轻挑眉, 示意苏乙继续做事,上前学着小?弟的姿势蹲到地上,“不愿意去二姑家?”

钟涵摇摇头, 他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欢二姑家,只是比起二姑家的船更喜欢自己的家。

同时他也知道这是非去不可,更改不了的事,只得抠了半天地板,揉揉酸涩的眼睛,一头撞进大哥怀里,语调瓮声瓮气。

“那大哥你和嫂嫂要?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看的贝壳和海星,我要?挂在房间里的墙上。”

“你房间墙上都好几?串了,还挂。”

钟洺捏捏他脸蛋,接收到小?弟带着怨气的目光后飞快改口,“给你带给你带,墙上空着也是空着,多挂些好看。”

钟涵闻言皱皱鼻子,从鼻孔里往外喷一口气表达不满,他脸颊肉还被钟洺捏着,这副模样惹得钟洺直乐。

钟涵更生气,一下站起来跑去找苏乙告状,“大哥总是欺负人?,大哥坏!”

苏乙把刚刚兄弟俩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已悄悄笑过,这会儿故意板着脸,配合钟涵道:“对,咱们不理他。”

说罢又无奈地朝钟洺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

晚上收拾停当?回了屋,只留一盏蜡烛在台面上,苏乙躬身入床帐,弯腰铺床,同钟洺道:“你说你总是逗小?仔,逗生气了还要?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他扯过叠好的被子,抖开展平,话赶话道:“当?大哥都是这性子,等当?了爹,怕是也要?天天惹娃娃哭。”

话音落下,身后多了一个人?,温热的手伸向前,交叠按住他的小?腹,苏乙不得不松开被子直起身,他有些后悔嘴太快,几?乎能?猜到汉子要?说什么。

“我日日盼着当?爹,夫郎什么时候能?让我如愿?”

苏乙偏过头,小?一圈的手掌挨上钟洺的手背,轻轻往下推,小?声道:“明天要?起大早。”

他怕钟洺又被勾起兴致,但?凡来一回,这人?多半还能?精神抖擞,自己只有头昏脑涨,腰酸背痛的份。

能?劝住还是劝住。

“我不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钟洺安静地抱了小?哥儿一会儿,缓缓松开,搬了家后他可很是卖力?,却不知家里的小?小?仔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苏乙的肚子里。

早晚都好,只要?愿意来,他定会铆足了劲头当?个好爹爹。

——

寅时过半,岸边唯一一座水栏屋里亮起了灯。

因时间紧,来不及慢吞吞地煮粥喝,钟洺烧开水后抓捆米粉进去,捞出来后盖上自家做的贝柱酱拌一拌就能?吃。

睡眼惺忪的苏乙捧凉水洗脸,清醒后边挽头发边到小?屋里叫醒钟涵。

出来时身边多了个顶着鸟窝头,连打好几?个哈欠的娃娃,苏乙领小?哥儿去洗脸,趁刷牙时给他梳好头发。

实在起得太早,三人?胃口都一般,平常一锅粉不够吃,今天刚刚好。

填满肚子,提上包袱,钟洺先下去撑船,苏乙带着小?仔给家里大门上锁。

片刻后,他们的船头挨上二姑家的船头,钟春霞也赶早起了,接过人?和猫,让小?两口只管放心。

“你们俩都是头回去钓带鱼,凡事多看看别人?怎么干的,跟着学上半日也就会了。”

钟洺以前不去是因为不务正业,苏乙则是没?机会,两人?齐齐点头如小?鸡啄米,钟春霞对着钟洺打趣道:“你今日倒是乖觉,出海能?带夫郎,怕是心里正美着,记得照顾好阿乙,海上风餐露宿的,生了病可不好受。”

苏乙不好意思?说自己或许是心里更美的那一个,是人?都有私心,他也有,小?仔不愿和大哥分开,他也不愿和相公分开。

这些话若是说出口当?真要?羞死人?,他藏在心里暗自雀跃,同时清楚自己能?有这机会,全靠二姑能?帮忙照顾小?仔。

几?句谢反让钟春霞怪他见?外,见?时辰快到,妇人?催他们撑船去和族里汇合。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钟涵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送走哥嫂,回了船舱后啪嗒掉了几?滴眼泪,晚些时候因为太困,往席子上一倒又睡着了。

钟春霞任由他睡,家里汉子都出海了,乡里摊子上的鲜货生意不得不暂停,她?半掩了船舱门,同样回来和衣躺下补个觉。

“站在船头的那个是四堂婶,穿靛蓝衫子的是六堂嫂,和你同是哥儿的是存富堂弟家的夫郎,今年年初过门,比你我结亲早,但?年岁比你小?。”

说完这三个,后面另有两个,这次各家总共派了六人?负责料船事务,四个妇人?两个夫郎。

远远见?到族中船,钟洺这个当?相公的称职,偷偷给夫郎“开小?灶”,这几?门亲戚日常走动不多,对苏乙来说也就是成亲那日敬过酒,钟洺怕他认不出人?。

苏乙对他们确实只有浅浅的印象,钟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族,别看都是堂亲表亲,实际就和老话说的一样,有些亲戚“一表三千里”,路上撞见?都认不出。

当?然眼前几?位关系没?那么远,毕竟都是一个村澳里的,只是比起钟守财与白雁夫妻俩那样的堂亲关系更远些,排行?更是混乱,听得他云里雾里。

钟洺感叹自己也搞不懂,之所以这么叫,也都是二姑三叔他们教的,他照葫芦画瓢。

“忘了叫什么也不怕,反正只一个比你小?,其?余的喊嫂子准没?错。”

苏乙细细听完记住,心下稍定,和钟洺就此分开,几?步跨上料船,挨个问了好,船上几?人?看着都颇好相与,言笑晏晏,一口一个“乙哥儿”喊得亲切。

苏乙不深想?这几?人?过去心里怎么看自己,他无疑算得上命好,相公说是村澳里最有出息的汉子也不为过,而?今出了家门,谁也不会给他们一家人?脸色看。

对于不那么熟稔的亲戚,把手头琐事做好,互相不添乱足矣,人?行?海上都辛苦,愿意出来的至少都不是爱躲懒偷闲的。

当?然,要?是能?遇上和白雁嫂子那样聊得来的更好。

钟洺送走夫郎,朝料船张望片刻,方才收回视线。

不多时,未褪的夜色中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螺号,十几?艘渔船分散开来,彼此相隔不远,紧跟着钟家六叔公所在的头船,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往远方海面。

天边渐泛起鱼肚白时,船队到了合适下钩的海域,鱼饵已经在来时路上提前挂好,钟洺和二姑父所在的船搭档,各自扯起浮标放长绳沉水。

带鱼有自己取食的时辰,太早太晚都不行?,六叔公是钟家一族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凡事错不了。

延绳钓下水后每过一个时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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