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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身嫩柳色的轻罗纱衣,大袖裙裾如云雾般轻柔。双眸轻闭,长长的睫羽如同一对蝶翼,往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那精致琼鼻之下,一张艳红的唇瓣像是沾了一层蜜。

饱满的唇瓣,似乎梦中轻呓。

这一觉,盈时睡的十分安稳,什么也没梦见,直到察觉手心里痒痒的,难受的紧。

她还以为是融儿先睡醒了,如今来挠她痒痒呢,她嘟囔着让他别闹,可那痒意依旧不停。

盈时困顿地睁开眼,目光刹那间定住了,再也移不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迎着天光,立在塌边。

夏日骄阳高悬,男人身上带着屋外微热的风。他一身玄衣,身量高大修长,匀称紧实。他似风尘仆仆而来,素来雅正的面孔也生出一层青涩胡茬,却也难掩一身清冷高华。

他就这般立在榻边,垂眸凝视着她,粗糙的指腹在她柔软的手掌心缓缓摩挲。

盈时像是一个得了好东西不可置信的孩子,圆眸眨了又眨。

沙哑的笑声从他嗓间溢起,梁昀抬眸起来,双眸像是含着雾一般看她,嗓音温和:“怎的,不认得我了?”

盈时脸颊因夏日的温热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天边的晚霞,娇艳欲滴。

整整一年。一年以来夫妻分离,所有恐惧,害怕与担忧,顷刻间都化为乌有。

她惊讶一声,便眉眼弯弯扑去了他怀里。

“你回来了!”先前见到他还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可脱口而出的呼唤,却隐隐有了哭腔。

少女情思,对待喜欢的人,总是再也撑不住坚强。

“很疼吗?”他微微送开她,重新凝望起她的手掌。

娘子粉嫩的手心里,赫然粉红色的伤疤。

不重,浅淡的划痕。

他都知晓,那是去年她受伤留下的疤。

梁昀心里不由得一抽,她那样怕疼的娘子,一定流了许多眼泪吧。

盈时低垂着头,忽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在的将手往回缩了缩。

她察觉到他的愧疚,软声安慰他:“没事儿,早就不疼了。”

见他情绪依旧不高,盈时连忙将他的左掌也拽了出来。

男人的大掌,比她大了一圈不止,手掌心赫然也有一道伤疤。

盈时伸出柔软的指尖,延着他那道伤疤线条描绘,而后仰起头,朝他说:“你瞧,你有疤,我也有疤。这样才像是夫妻对吧。”

她小脑袋瓜子里总有自己的浪漫,梁昀再是低沉的情绪,被她一句话惹地哭笑不得。

他往她的榻边坐下,重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盈时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处飞快有力的心跳。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这般静静地相互拥抱。

久别重逢的二人还未来得及说上两句话,融儿似乎被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自摇床里坐起来。

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搂着他的阿娘,两个人姿态亲密的模样。

融儿瞪着圆溜溜的眸子,以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察觉自己存在的男人,他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来,这个男人在跟自己抢阿娘的拥抱。

“娘亲,抱……”融儿连忙奋力迈着两条小短腿,瞪着一对圆圆的瞳仁从摇床边往外爬。

他一面爬一面警惕地看着那个依旧搂着阿娘的男人。

男人回眸,与他四目相对,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显然,时隔太久,融儿早就对这个当初一把屎一把尿仔细照顾他长大的父亲忘得一干二净。

而梁昀亦是太久没见到小家伙,神情很有些微怔,不想小家伙已经长这么大了,会走会喊,甚至会姿势娴熟的翻越摇床,且对待自己全是警惕的小眼神。

好在,梁昀不会生自己孩儿的气。

他走过来俯身,伸出宽大的手掌,将还未来得及翻出摇床的小家伙提溜起来,将小家伙高高举起。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唤融儿,是吧?”梁昀挑眉,问他。

“啊呜……”小家伙第一回体验被人举着这般高,仿佛一切都变得小了,他体验到了前所未见的高度,顿时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像是生怕被男人摔下来,四只小蹄子在空中挥舞。

“你是谁?”小家伙警惕的瞪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眸子,皮肤遗传了来自父母的皙白,好一副招人疼爱的漂亮相貌。

“我是你父亲。”

……

梁昀回来未久,瞧过了妻儿,便又往前院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

少顷,章平便来给盈时呈递了一封书信。

是梁昀带回来的,不过他却是叫章平转交。

“主子亲手收敛的三爷,是……是三爷给夫人留下的……”章平简直不敢去看盈时的面色。

好在,盈时并未有旁的举动。

她收到信的瞬间微怔,几乎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盈时咬着牙缓缓接过信纸,那信纸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石头沉甸甸压在她心头。

她没有说话,转身出了远门,迎着绿荫掩映的廊下一路奔出,花裙都能跑出影来。

她一路忍着怒意,往前院去寻梁昀。

果真如她所想,梁昀根本没在处理什么政事,他一个人遣退了左右,待在书房里发呆。

他见到盈时红着眼眶走来,微微一怔。

盈时却已经将那封信原封不动扣去了他的书案上。

“我不要,还给你。”她道。

梁昀顿了顿,眼神中说不上来的晦暗:“他…给你留下的,你看一眼吧。”

他可以察觉到她每一次肩头轻轻的颤抖。

她明明在颤抖,却依旧摇头。

盈时听着自己的嗓音还算冷静,冷静到近乎冰冷的平稳:“不了,不看了。既然是你带回来的,那就请你帮我拿去烧了吧。”

语罢,盈时再未留情,转身欲走。

梁昀却是猛然站起,几步间追上她。

他攥着她的手腕,他的掌心一反常态的生出汗来。他亦在紧张。

梁昀执意将那封书信塞给她。

他眼眸中是深深地痛苦与无奈:“盈时,我亲自安葬的他…我贴身带着这封信足足四个月。四个月间我想过很多回,究竟要不要给你……”

他想过很多回,无论是为了谁,这封信都不该隐藏。

“你若是今日烧了毁了,日后兴许有一日会后悔。”

盈时自己听到这一切都觉得有些可笑,当初自己力排众议,义无反顾嫁给他的灵牌,如今在旁人看来,自己又该是多狠心?

“不会后悔。”盈时语气尤其冷静,坚硬。

可梁昀却总能感知她真实的被潜藏在最深处的情绪。看着她这样,他心里更不好受。

他几乎是哄着她,劝她:“真正的放下从不是逃避,而是不在意。盈时,我将信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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