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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凭感觉摸到头绳,轻轻扯了下来。棕色长发成摞地散开,陶希洪往边上挪出半米空间,托着他的后颈往自己身上放。

失去视觉的保护,许江同的周围一片混沌,总觉得身体要急速下坠,无意识地扶住了陶希洪的肩。

陶希洪喜欢他突如其来的依赖感,问道:“疼吗?”

“没事,就是有点痒。”

“身体往下挪一点,把腿也架上来。”陶希洪耐心地指导他躺平,又问,“眼睛怎么弄的?”

“做雕塑的时候粉尘比较多吧。”他缓慢调整姿势,一边说,“我的眼睛本来就很敏感。”

原来是职业病。陶希洪有些生气,压着嗓音说:“照顾好自己。”

许江同轻声叹了口气,又听陶希洪说:“躺好,帮你上药了。”

感觉他在拨弄自己的下眼睑,许江同配合地撑开眼皮,结果被屋顶的灯光晃了一下,飞快地闭上眼。

纤长的睫毛刷过陶希洪的手指。

他悻悻地收起手:“怎么了?我看你眼睛里很多血丝,要不去医院吧。”

“不用。”许江同攥了攥衣角,“休息一会就好。”

看他紧张成这样,陶希洪觉得心疼又好笑,小心地拨开他的眼睑。这次许江同没有躲,努力放松身体,把眼球转到一侧。

陶希洪这才看清他的眼睛,尽管红肿不堪,还是遮不住深邃而灵动的橄榄绿瞳孔,如同绸缎上的宝石,被玉石手电筒照得晶莹剔透,成为博物馆的典藏。

药水滴入眼角,汇入结膜囊的腔隙里。许江同乖巧地合上眼皮,少许药水溢出来,洇湿了睫毛。

原本自带弧度的睫毛耷拉下来,轻轻颤抖着。

陶希洪秉着呼吸,虽然在认真地帮他涂药,还是感觉腹部一阵阵温热,全部思绪都如潮水般在身体里翻涌。

“灯光是不是太亮了?用毛巾帮你挡下吧。”

“好。”他轻声应和。

陶希洪查了下医用百科,发现结膜炎不用冷敷,便把干毛巾折成条状遮在他的脸上。

许江同疲惫不堪的身体陷在陶希洪独特的气息里,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鼻翼的小痣随着呼吸起伏,高挺的鼻梁下面,充血的唇瓣翕动,仿佛在呼唤陶希洪俯身轻啄一口。

还好隔着几层毛巾,枕在膝盖上,许江同察觉到不到他的异样,只是安静地享受这一切。

即使是富商家的大少爷,他也没有体会过被人哄着滴眼药水的待遇。以前他都是等眼睛疼到睁不开才想办法处理它,结果越怕疼越滴不进去,最后暴躁地丢掉药瓶,一个人打车去医院求助。

而且作为雕塑家,许江同对视觉格外依赖。

思绪开始游离。

“卡洛,今天去打球吗?”

“好,我交完作业就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傍晚,费利克像往常一样发球。

时速高达一百码的小球却如同炮弹般砸向了他的脸,许江同惨叫了一声,应声摔倒在地。

鼻腔里充满了粘稠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他仰起头想控制液体的流向,铁锈味立刻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

不,那不是黑色,而是一种介于黑白之间的、雾蒙蒙的混沌感。明明能感觉到光,却怎么都对不上焦,就像光线无法到达的虚像,再也不能被光屏承接。

后面的事他根本不敢再想了。

“咣——”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和记忆中那声绝望的闷响不谋而合。

许江同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颤,倒进了陶希洪的怀里。

休息室的门大开,学生老师们看着眼前惊艳的一幕,目瞪口呆。

“小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高勋满脸疑问。

陶希洪也懵了一下,随后淡定地解释说:“小江老师眼睛不舒服。”

“需要去医务室吗?”高勋面露歉意,“抱歉,是我没有及时发现问题。”

“能让他安静地休息会吗?”

“可以可以,小陶,你照顾好他。”高勋说完就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看着门被合上,陶希洪安抚摸了摸他的脖颈:“吓到了?”

大概是靠太近的缘故,许江同有些缺氧。半晌,他缓了几口气,轻喘道:“没事。”

陶希洪的意识被他湿热的喘息鸠占。

“季希芸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说起她?”

许江同尝试睁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少年自信又温柔的眉眼挡住了刺眼的亮光。

“她很喜欢你的礼物,我准备明天去看她,一起吗?”

“不了,能帮到她就好。”许江同取下毛巾,懒懒地朝他一笑。

好像……有点赖上这种感觉了——不过,不守师德、掰弯学生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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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大美人为什么觉得小陶是直的呢?因为第九章 √

今晚还有一更~

第25章 磕到正主了

周末,陶希洪照例去福利院看季希芸。

她好奇地摸着电脑的轮廓:“这就是那位老师送我的礼物?”

“他才比我大几岁,以后不用喊他老师了。”

“那怎么称呼他?”

“哥哥呗。”陶希洪单手环住她的腰,一边操作鼠标,打开U盘。

十个视频整齐地躺在文件夹里,文件名标注了拍摄地点和时间,有美洲茂密的雨林、西伯利亚的雪景,以及闹市区里复古精致的书店。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随意地去世界各地游玩。陶希洪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被天生的自卑感压得喘不过气。

“小陶哥哥,你在想什么?”季希芸清脆的童声将他拉回现实。

“没事。”他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屋外飘落的雪花,打开了一个和冬天有关的视频。

那是一趟前往西伯利亚的火车,拍摄于车厢卧铺。

木质餐桌上摆着醇香的果酒,几个橘子,一束干花和防风的马灯。酒水边上摊着一本黑白相间的哥特风书籍,书页里插着钢笔,似乎只读了四分之一,主人有事离开了。

屋外大雪苍茫,偶尔闪过一幢房子,某间窗户里亮着灯光,在雪夜里格外显眼。

车厢里则是温暖的黄色调,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声响。

“咣当咣当——”火车就这样慢悠悠地穿行在雪地里,时不时传出鸣笛声,通过层层隔音,如同老者睿智的低语,并不像汽车那样尖锐。

陶希洪看着眼前油画般的风景,不觉沉浸其中,放慢了呼吸。

季希芸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判断车厢的环境:“火车在晃动吗?”

“对,因为地形导致钢轨不平整。”陶希洪观察酒水晃动的频率,惊讶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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